第十一章 什么是狗男女

    跟以前一样,凡是出门,我都会起个大早,等候着父亲喊出发。

    没想到,父亲比我起的还早。

    还在炕上迷迷糊糊睡的正香,就听见屋外唰唰的声音,原来父亲在扫院子。

    一夜未眠的父亲眼眶黑的像个熊猫,一上车倒头就睡,来到县城已经是上午八点多。

    原来,父亲这次来收尾款的。

    来锦江还在和马蓉在被窝里缠绵,“亲爱的,那个家伙今天来收尾款,你看?”

    男人胸前浓密的毛发,女人也不嫌扎的慌靠在上面,另一只手还在不听话的乱摸。

    “哼,给什么给,差点都让他们发现了,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给我吓的够呛,安俊生那个王八蛋,走路跟鬼一样。”

    来锦江现在想起来还瘆的慌,尤其是安老爷子那对眼睛。

    女人还是心有余悸,“那要不给他尾款,他转过头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就凭他,咱们马上就要回市里,我看他到时在哪找咱,你不说他还有个儿子吗?他要是真敢对咱做什么手脚,我第一个弄死他儿子。”男人脸上一道道横肉显现出来。

    什么是狗男女?见识了吧!

    “可,可那是我妈托人给咱找的人,不能让我妈脸上无光啊?”

    男人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下面那根独龙钻向前一挺,如同蛟龙入水,滑了进去。

    女人双目渴望的眼神看着男人,轻轻的喘息。

    男人傲娇的问道,“还给不给?”

    “全都听你的。”

    双腿如同藤蔓一样缠住大树,又开始工作起来。

    父亲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站在公用电话亭半个多钟头,一无所获。

    我们吃过饭都快下午一点,电话还是打不通。

    父亲蹲在电话亭旁,点了根烟,眯着眼睛很纳闷,前两天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打不通。

    罢了,先找地方安顿下来。

    在县城招待所开了间房间,这是我辈子头一次住宾馆,这在我们县也算是高档宾馆,因为有彩色电视机的宾馆没几个。

    我进入宾馆的第一件事不用说都知道,遥控器拿在手里,迫不及待打开电视,坐在床上吃着父亲买给我辣条和虾条,享受这无比美好的人生。

    “邪琴,你在这待着,哪都别去,我出去一下。”

    “嗯。”

    理都没理父亲,只听见关门的声音。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父亲回来了。

    我还未睡,边看电视边等父亲回来。

    忽然,门被砸的震天响,我知道是父亲。

    打开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父亲扶着墙晃晃悠悠走进门。

    他身上除了酒气外,还有一股香水的味道,这味道我记得,是那间发廊女人身上的味道。

    父亲又去了那里。

    “爸爸,你要不洗洗?”

    话音未落,父亲一头扎在床上,打起呼来。

    我只好帮他脱掉鞋子,盖上被子。

    他实在太重,我想把他脱掉衣服,可用上了吃奶的力,也拉不动。

    就在放弃时,吧嗒。

    咦,这是什么。

    是张白纸。

    打开一看,里面清清楚楚记录着,1991年,正月初七,刻九十斤碑,冲安乔年金神,三年内见效,报酬十万元整。

    雇主,马蓉。

    预付定金五万,事成后再付另五万。

    冲安桥年金神?

    雇主?

    十万元?

    我不得不胡思乱想起来,难道父亲害人?

    这冲金神,我知道是什么,这三年来,父亲的精心教诲,着实学到不少东西,这是把灵石镇宅法反着用。

    此法在历史上最有名的一次使用是明末大将袁崇焕在挂职蓟辽督师对抗满清时,被满族钮祜禄氏大祭司渗透,在他的宅子下埋了块石碑,导致袁崇焕犯了太岁,气运逐日消弭,身体也开始衰退,这才导致皇太极离间计成功,将袁崇焕召回京城,砍了头。

    可那是政治斗争,更是举国之力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争往往都是不择手段,可父亲为钱冲金神,那可是逆天之举。

    将白纸折叠好,悄悄的塞进他的衣兜,转眼看看父亲的面容,他睡的很香。

    这个夜晚,我很久很久才入睡,我很想问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却不敢。

    安家舅舅陈国华没闲着,这个夜晚他同样也没有入眠,他必须找出这块碑的主谋是谁。

    他把这事藏在肚子里,就连外甥女安俊丽也没告诉。因为他怕这个强势的大姐会忍不住犯了傻。至于安俊生更不能说,估计前脚让俊生知道,后脚他那个老婆也就知道。

    思来想去,最大嫌疑犯只有一个,那就是外甥安俊生那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宝贝老婆。

    陈国华这样想,是有原因的。

    他联想到五年前,自己姐姐那场车祸。

    肇事者逃逸,直到现在也没有抓住,陈国华问过交警大队的人,他们怀疑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而是有预谋的。

    安俊生的妈,也就是陈国华的姐姐,五年前老母亲去世,回老家参加母亲葬礼。

    安乔年那两天刚好身体不舒服,晚一天回家,安俊生开着北京吉普,载着马蓉和母亲先出发。

    快要到县城时,正值端午,黄杏成熟时,我们县本来就是山区,漫山遍野什么果子树都有,马蓉强烈要求安俊生下车为他摘黄杏。

    安俊生一向把老婆供作神仙,加上婆婆也疼爱媳妇,就让他们两下车去摘黄杏,自己坐车上等他俩。

    安俊生刚刚上到树上,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一辆货车横冲过来,将吉普撞下山沟。

    等到他们下到路上时,货车扬长而去,母亲死在车里,脖子被夹断。

    后来经过调查,五年前的县城因为没有什么工程,货车少之又少,在交警大队登记过的货车数量,全县仅有7量,其中五辆都是在外地跑货运,压根没在县城,剩下那两辆经过调查,出事那天也都没有在县城。

    突然出现的那辆货车,为什么会那么巧合?

    当初的陈国华因为妹妹的离世,痛心不已,后来也经过多番调查,因为现场实在没有留下太多线索,加上那时技术落后,很多东西无法鉴定,也没有摄像头什么的,时间一长也就忘了。

    可今天的陈国华将当年的旧账翻出来,新账旧账一起算,突然发现,这极有可能就是一个人干的,那就是自己那位宝贝外甥的老婆。

    现在只能是怀疑,并没有任何证据。

    昨晚在姑父安乔年家一直到后半夜才回来,明生起床已经快晌午。

    吃过饭后,去找陈国华。

    坐在板凳上的陈国华,脚下一大堆烟头,嘴里那根烟又徐徐燃起,一脸的惆怅,眯着眼睛思索着,脸上的褶子如同干涸后的河床。

    “爸,你少抽点烟。”

    明生从门外进来,看见老爸沧桑的样子,难免有些心疼。

    这世事无常,人说没就没了。明生心里也多少有点对生命的敬畏。

    从昨天鬼师父走后,陈国华一直把自己锁在房子里,直到现在寸步不离。

    不知道鬼三到底说了,让他变成这副模样。

    不过明生现在来是有事情和父亲商量。

    他也老大不小,到现在也没讨到老婆,以前托人介绍过几个,可一个都看不上,在明生心目中,嫂子马蓉那样的女人才叫女人。

    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

    曾几多时,明生一个人在被窝把嫂子幻想成自己的yy的对象。

    加上昨晚又见了嫂子一面,刚压下去不久的空虚寂寞冷如同波涛一样汹涌而来,他想让老爸给他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爸,我想跟你说件事?”

    “你看我都老大不小了,人家俊生哥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看见人家都不好意思。”

    陈国华掐灭烟头,“嗯,我知道,等你姑父这事毕了,我就给你寻寻。”

    “爸,您这次给我挑老婆可别随心而欲,那以后可是您的儿媳妇。”

    明生倒挺会说话,“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明生也胆大起来,“我想找一个像我马蓉嫂子那样的女人。”

    话音还未落,陈国华如同吃了炸药一样暴跳如雷,咆哮着把儿子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想让我横死街头,你就找那样的女人。”

    明生不知道为何老爸会这样讨厌嫂子,他只不过是想找个媳妇罢了,用得着这样痛骂自己一顿。

    三下五除二,爷两干起来,“你不给我找,我还不找了,让陈家到我这断种吧,我看你下去怎么跟我爷交代。”

    明生边往门外退,边怒吼着。

    气的陈国华全身哆嗦,抄起手边的烟灰缸朝自己儿子扔过去。

    明生反应倒也快,烟灰缸甩出去摔个粉碎。

    “畜生,给我滚。”

    陈国华红着眼睛,如同一头饿狼,就连明生也吓了一跳,父亲今天的反应怎么如此反常。

    陈国华老婆正在收拾锅灶,听见爷两这大晌午的干起仗来,赶紧放下手头的活撵过来。母亲永远是护着儿子的,把明生给门口推,让他别再招惹老子。

《末代刻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