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伸手接住包,正准备发作朝他砸过去时,就听那人叫了声‘阿冷’,随后摘下帽子和眼镜。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十分熟悉的脸。
“阿风!”
没错,来的人是向风,去年在广东遇到,拜师父为师的那个向风。
我抑制不住激动,扑过去将他抱住,晃了几下。
“你…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们过年的,师父呢?”向风笑了笑。
许久不见,向风依然那么冷静淡定。他和那白小姐有的一拼,不过,白小姐那叫冷漠,向风这叫冷酷。
我这才恍悟,师父卜侧到了向风要来,所以令我打开门,并且出去买食材。
“小丫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我问。
向风紧咬了一下嘴唇,沉声说:“她走了。”
“走了,去哪儿,为什么?”
向风没回答,也没看我,而是走到院墙边,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外面的树。
我便没有继续问原因了,只是说:“你怎么不去找她?”
“她不会回来了。”向风摇摇头转过身,“走吧,去屋里等师父。”
师父回来以后,见到向风十分高兴。这天中午,我们弄了好多菜,一直喝到下午三点多钟,向风言辞不多,只是不停的把自己面前的菜往师父碗里夹。关于小丫的事,我们都没有再问他。
吃饱喝足以后,我把手机打开,没想到,十分钟不到就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接通以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感觉有点熟悉。
对方做完自我介绍,我才想起是白小姐的那个闺蜜小晴。小晴说,自从前段时间我们帮她家迁了祖坟以后,她家里就开始好转了。不仅市里的商店生意红火,父亲也清醒过来,出院回到了家中。小晴是个嘴碎子,逢人就说是一个什么什么大师用奇门之术算出她家祖坟有问题,迁坟以后才转了运的,并且后面把我的电话号码也给散了出去。越传越广,这就是近段时间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前来占卜求测的原因…
我苦笑道:“你这种报答方式真好,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求占测,我都快累死了。”
小晴在电话里‘嘿嘿’傻笑了一通,啰里八嗦半天才道出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原来,他父亲清醒过来以后,很想见见我和师父,当面表示感谢。
我本想推辞,忽然想到当初我们在小晴家祖坟里挖出的那只‘木八卦’,以及那处老宅里养的那‘宅煞’,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师父,师父想了想说,也好,到时候见了面探问一下那老爷子,看他知不知道关于祖坟里那‘木八卦’的事。
“师父你不去么?”我问。
师父笑了笑,说他向来不喜欢酒宴之类那种场面上的事,就不去了,让向风随同我去。向风目前的本职工作,是一家餐饮店的老板。两个月前我还和小丫通过一次电话,小丫说,餐饮店生意火的不行,食客大多都是些年轻女子,主要是因为店里有向风这么块‘活招牌’。有的女孩儿不惜驱车百里,就为了一睹帅哥老板…
然后,师父便考教向风的本事。大半年以来,师父把自己参悟到的法奇门的秘要抄录在纸上,隔段时间便把厚厚的一叠以书信的方式寄给远在四川的向风。师父说,向风本来就有方术根基,天分也比我好,因此,虽然没有亲口传授,但本领不一定落后于我。
果然,一考教之下,无论起局断局,向风的速度都比我要快,那些绕口的奇门法咒更是倒背如流。更令我吃惊的是,向风对于各种阵法的研究,已经远远领先于我…
第二天中午,小晴便驱车来接我们了。师父去了后院的空屋,继续静修。听说师父不去,小晴显得有些失望。
“我带个朋友一起去。”
我朝屋里喊了一声,向风走了出来,小晴的眼睛立时便直了。虽然这一幕在我预料之中,但还是有些吃惊和好笑。一个已婚少妇,见到向风竟然会失态到将要流口水。同时又为小丫心酸,虽然向风没说,但我想,小丫的离去多少应该同认为自己配不上向风有关…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一路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安乐祥和的样子。小晴一边开车,一边不时通过后视镜观望向风。搞的我一路上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她随时会把车开进沟里。
来到那个熟悉的大院,进到屋里,我们见到了小晴的父亲。一见之下,我不由吞了口唾沫。按照小晴在电话里的描述,我以为那老爷子从轮椅上蹦起来就能出去打麻将了。
然而,眼前这个人斜倚在床上,看起来就像个垂死的病人。嘴歪眼斜,一说话,脸部抽搐,口水直流。小晴的弟弟已经拆掉了身上的绷带,坐在一旁不时的给他擦着口水。
老爷子‘呜哩呜噜’半天,我只听懂了一句话,‘西户请坐(师父请坐)’。
我暗暗皱眉,把小晴叫了出去,走到门口,她都不忘再回头看一眼向风。
“你家里的祖辈有过中风史吗?…哎呀,回答完我问题再去看帅哥!”
“啊?”小晴回过神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