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很早跑来老乞丐家,喘着气说,村子里失踪了好几个人,村长让人去镇上报警了,很快就回来。
爷爷还说,每个失踪的人都凭空消失的,房间的门窗关的很好,从外面打不开。
“走,去看看!”老乞丐说道。
爷爷领着我们去的是二狗家。二狗年纪的跟我差不多大,坐在门口哭的眼睛都红了,他奶奶也在里面哭,其他人劝着。
我跟二狗一块长大,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走过去道:“别担心,老乞丐会把你爸爸找回来的,他很厉害!”
二狗没有说话,红红的眼睛看着我,冒着怨毒之色,瘪了瘪嘴,大声道:“就是你外公抓的我爸!还有其他人!”
我想撇清关系,外公跟我不亲,也不喜欢我,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但我沉默了,再怎么说那也是我外公。
“对不起。”我小声道,二狗没有理我,我就转身进屋了。
老乞丐进了二狗他爸的房间,我也跟上去,看他在房间转了圈,又摇摇头,出去逛了逛二狗家的院子。
“怪!真是怪!”老乞丐说道,“去别家看看。”
爷爷点点头,领着老乞丐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二狗已经不在那里了,只是二狗坐的地方有奇怪的图案,像字又不像,跟鬼画符一样。
我好奇的看了会,在前面走的老乞丐叫道:“跟上来!别离我太远,白天也要小心点才好!”
我把鬼画符抛在脑后,跟着他们去了三四家,都是家里的男人不见了,有两家失踪的时候旁边睡着媳妇,等天亮了,起床没见到自家男人才发觉问题。
老乞丐每走一家,嘴里都念叨着“怪”,我想不怪都被你说怪了,不就是我外公回来报复嘛,昨天的白布上写的清清楚楚。
“是外公。”我忽然想到二狗说的话,“二狗说的。”
“什么二狗?二狗昨天也失踪了,你在哪里……”爷爷吸着烟杆,变得很大声道,“你在哪里见二狗的!”
老乞丐也瞪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要不是爷爷说的有点吓人,我都不想理会他们。
听我说完,老乞丐拉着我跑回二狗家门口,看到地上的鬼画符,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二话不说拉着我回到他家。
“在家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老乞丐板着脸,在我住的房间贴了很多黄符,每扇门窗都没有漏。
忙完后,他提着白色的灯笼走到我身边说,提着它,不管发生什么事,灯不能灭,也不许放手。
我从来没见到老乞丐这样,被他搞的心里发毛,赶快点点头,忐忑的问他:“《赖布衣天星风水甲部》没用了吗?”
“有用!”老乞丐说道,“但是今晚,什么都没有这个灯笼重要,包括你的命!不过,灯笼在,你的命一定在!”
我捏紧手里的灯笼,看着白纸上的那点红,想着为什么滴血呢?一时间有些入迷了,等我想问老乞丐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房间的桌上放了吃的。
看来暂时看不到老乞丐,刚好我的肚子也饿,就提着灯笼过去吃东西。
桌上的食物很多,应该是我一天的吃食,差不多饱了,我就坐在旁边,继续看灯笼上的红点。
不知不觉我就睡着,可能昨晚熬夜背《赖布衣天星风水甲部》太累的缘故,等我醒来太阳落山了,白纸灯笼越发的亮了。
而睡的太久,我的头有点疼,手里抓灯笼太久也有些发酸。
忽然,我微微愣神,想起刚刚做的梦,不是什么噩梦,而是个娶娇妻的美梦,一个书生考取功名,最后娶了皇帝的女儿,全国最漂亮的女人。
而我就是那个书生,要洞房的时候就醒了。
“陈探!陈探!”
我回忆着没做完的春梦,听到有人喊我,仔细一听,就在门外。我的身体一动,就打算开门,手里的灯笼却变得好重,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它。
我习惯性的,打算松开手,就想起老乞丐的交代,反而捏紧灯笼,安稳坐好,道:“谁在叫我!”
“是我!二狗啊,老乞丐找回我爸了!”
好险!
这个二狗是假的,因为真二狗昨晚就失踪,我没和他说过。
假二狗可能不知道已经穿帮,接着道:“老乞丐,让我告诉你,可以出来了,我们一起去抓你外公!”
想骗我出去,我偏不出去!
“你们去吧。”我装作很困的样子,“昨天睡的太晚了。”
假二狗见我不答应,就威胁说,我不出去就把门砸了。我不说话了,想着该怎么办,外面的假二狗却真的开始砸门了。
我听见门被砸的“哐哐”响,在里面坐立不安,想着要不要跟他拼了,反正照他这么砸,怕是门也会坏的。
我站起来,灯笼还是很重,似乎不想出去,我道:“没事,我从门缝看看外面。”
灯笼忽然变轻,我就提着它走到门边,从门缝看到外面的状况。
假二狗很大眼睛通红,比白天看见的时候还可怕,就像要滴出血来,地上有不知道他哪里弄的砖块,拼命的往门上砸,力气也大的很,我绝对不是对手。
“你在看我!”假二狗瞪大的血眼,透过门缝与我对视,吓的我索回头,再也不敢看,心里也急的要死,生怕假二狗砸门进来。
“千万别坏!有用的!有用的!”我不停地念叨,提着灯笼来回渡步,慌的不得了。
哐当一声,我感觉门板摇摇晃晃,看来是撑不了太久,又一颗砖头落下,门板直接倒了,假二狗就冲过来。
他的速度很快。就像一只得了狂犬病的恶狗,扑过来咬我。
我提着灯笼就甩过去。这是很自然的动作,那假二狗很怕白纸灯笼,往后退去,但惧意不达眼底,忽然就发难。
这时,那白纸灯笼投射出一个女人的影子,我惊呆了!
这就是我梦里的那个女人,她怎么在灯笼里面!
那女人抬腿一脚就踢中假二狗,那二狗哀嚎一声,变成个纸人躺在地上。
“还是这种把戏。”那女人轻蔑道,又消失不见,不管我说什么,白纸灯笼再也没有反应。
而我我不敢待在这里,提着白纸灯笼跑出去,看到村里没有一家有灯火,觉得很奇怪,也莫名的感到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