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说教无效,徐道全内心中早已和骆华信分道扬镳了,但是他并没有马上离开骆家,而是在留在了骆家。
这段时间里,他开始旁敲侧击,想更多地了解骆华信的底细。以确认骆华信今后是否会堕入魔道。
这一来还真了解了不少骆华信的事情。骆华信确实是周淳罡嫡传的第六代弟子,主要修习的是正统道法,而这些“奇技淫巧”也确实是从周淳罡一传授下来的,但是每一代都被严令禁止使用。
前几代弟子只有在万般无奈的时候,才会请香开坛,召唤周淳罡祖师,经祖师允许,才能使用。
但是到了骆华信这一代,祖师投胎去了……骆华信毫无顾忌,开始滥用道法。同时在道法和御鬼的帮助下,在生意场上党同伐异,迅速扩大了自己的势力,成了吉庆市数一数二的大财主。
徐道全还把骆华信的道法精深程度查了个底掉,骆华信基础的道法内容是学全了的。但是偏偏有两个最重要的技巧,从周淳罡一代就没有传授给他的弟子。一个是复合符的制作和使用方法,另一个是高等级的法阵布阵方法。
复合符是一门非常高深的道法,我制服符彦红使用的那张就是复合符,里面一共包含了四张灵符——锁魂符,安魂符,破煞符和金刚符。
那张符对付十个符彦红都绰绰有余,而且是周淳罡留下的唯一一张复合符,但是我当时不明就里,直接就给甩了,真是大大的浪费。
要知道单画一张符容易,不容易的是如何将四张符串联起来,相互呼应放大单张符的作用和威力。
至于高等级的阵法,这个徐老道连我们都还没教。
骆华信也是个聪明人,在徐道全试探他的时候,把徐道全也摸了个透。这个人有全本道法,但是他自己不会用……
骆华信很想获得徐道全的全本道法,所以一直敦促徐道全教导自己的儿子骆奇正,但是徐老道在得知骆华信心术不正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再传授骆奇正新的道法了。
骆华信在利益引诱未果之后也没有再逼迫徐道全,两个人在八年前“和平分手”了。
骆华信继续他的生意,徐老道则跑到城隍庙给人抽签,算命。日子实在撑不住了就在网上把师父留下来的符挂着卖两张,勉强过活。
时光荏苒,八年来两个人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最近我们打破了这个局面。
听徐道全讲完,我不由得问道:
“所以,您说骆奇正现在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就是因为他还是想得到全本的道法?”
“没错,我从骆家出来之后,骆华信还是来找过我几次,都是说要重金收买全本道法,价码一年比一年高,我都没答应,这两年也就没来过了。”
徐道全这么回答,我们几个人都沉默了,实力相差悬殊,对方有什么计划全然不知。就只知道他们不怎么友好。至于他们牧魂,养妖的事情,更是根本管不了。
实力相差过于悬殊了,骆奇正这一场表演,打消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所有除魔卫道的豪情壮志,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正在我垂头丧气的时候,柳浴兰弯下腰对我说道:
“嘿,你又开始焦虑啦?……其实他们养妖这件事情,我们野仙是要管的,至于牧魂这件事儿,你别忘了呦,你可是阴间官面儿上的,是不是应该找黄尖商量商量呀?”
柳妹子就是聪明,这一语点醒了梦中人。没错,虽说这个屋里的几个人除了柳浴兰,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废柴,但是我们背后有靠山啊,野仙那边柳浴兰可以去联系,阴司的事情,我大小也是个过阴人啊!
我迅速地把事情理了一遍,骆华信要全本道法,应该不会对师父下手,加上不会明目张胆地触犯人间法律,我们几个目前都没有急迫的生命危险,只要少走夜路,多待在人多的地方就好。
蛇妖,养妖这些事情,交给野仙们处理。牧魂这事儿,明天我去找黄尖,看看下面的这帮鬼差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他们了?有没有王法了?
从徐老道家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
“嘻嘻,还以为你不知道累呢。”柳浴兰打趣道。
我对着她笑了笑:
“哪能呢。我又不是铁人,唉,今天还得熬一天。”
“你就不能请个假休息休息?”
“算了,还是能挺住。晚上早点儿把事儿解决了再一起睡吧。”
我最近经常出事故,老板凌焜除了那天旷工骂了我一顿,从来没给我小鞋穿,用他的话说,谁也不想家里有事儿,但是谁家里没点儿事儿啊?赶紧解决赶紧恢复状态。
老板人还是不错,所以能坚持就坚持。
送我到公司之后,柳浴兰就又不知所踪了,我的这个美女保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我又不爱总开着三界通,那个东西看久了累。
上午十点,正在我哈欠连天的时候,公司组织开会了,会议的内容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公司解散了!
凌焜告诉我们,他没钱了,不创业了,准备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去打工了。
公司最后这一单的二期款刚刚回款,可以把我们这个月的工资结算了,还剩下一点儿钱,他说再过两天带着大家去大石山景区玩一次,然后就是国庆节放假。
……
挨个把工资给我们都结算了,大家互相说了些道别的话,垂头丧气地从公司里走了出来,看起来心情都挺沉重的。
任杰也悄悄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大意是慈不带兵,义不掌财,这老板破产是迟早的事儿,因为他心不够黑。
老板的事情,不是我操心的,我只知道我失业了!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办啊?事情毫无挽回的余地了,想再多也没用了,先回家睡一觉再说。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多,白天睡觉没有晚上睡觉踏实,睡眠质量不高。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看时间,居然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高亮打来的,刚才调震动,没听见。
我勒个去!不会出事儿了把?我赶紧回拨回去。
“大彪,你跑哪去了?师父这边儿出事儿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出事儿了!就这么一上午的功夫。觉全醒了!一扑楞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怎么了?”
“你先过来吧,城隍庙管理处,师父要被开除了。”
我晕死了,师徒同时失业啊?这可是“双喜临门”呐,哦……不对应该叫祸不单行。不过总算是没有性命之虞,让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也对,昨天晚上城隍庙折腾的这么热闹,大殿都被香炉砸了,这笔账肯定得算在师父头上,谁让他有大门钥匙呢。
我赶紧洗了把脸,这次没敢打车,都失业了,钱得省着点儿花。坐着公交车赶到了城隍庙,庙门口已经用塑料条带拦住了,大门敞开着。
我跨过塑料条带走了进去。
所谓的管理处,其实就是偏殿中的一个房间,门口挂了个管理处的牌子。房间很小,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子,大约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长相挺普通的,穿着格子衬衫,外面套着个灰色的夹克外套,胳膊上比较惹眼地戴着个红袖箍,这个年代很少有人用这个标识自己的身份了。
桌子前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徐老道,垂头丧气的。另一个穿着警服,可能是来调查昨天晚上事情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