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阵还挺忙啊?要过年了,大家都挺忙。
我就出去了,结果刚要站起来,就看见小茂趁机跟雷婷婷献殷勤,陆恒川见状,“一不小心”就把芝麻酱撒了小茂一裤子,小茂跳起来就对着陆恒川嗷嗷大叫,唐本初叫好,王德光劝架,阿琐趁机把剩下的酱豆腐全拿走了,鸡飞狗跳。
吓得我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芝麻酱碗。
守卫对这种热闹没兴趣,连连拉我:“城隍爷,走走走,又来了漂亮姑娘了,这次,有可能就是您要等的人。”
我倒是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个一起吃火锅的漂亮姑娘,不是我等的人?”
“小的也不知道,”守卫想了想,认真的说道:“直觉吧?”
你这个直觉倒是够准的,天蝎座的?
“这次的姑娘,也漂亮。”守卫说道:“就是那种……特别让人喜欢的。”
芜菁当然特别让人喜欢。
我忍不住又偷偷的带了点希望。
出去一看,不由又愣了一下,这次来的,是小梁。
小梁穿着一件粉白色的大衣,披着一头茶色的长头发,脸颊冻的通红,看上去更让人怜爱了。
“小梁?”我想起了上次的相亲饭局,就有点心虚:“你,你怎么来了?”
小梁歪着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什么,快过年了,上大城隍庙来祈福,没想到,碰上你了,好巧呀。”
一看就是骗人好么!
我早看出来了,小梁要是真的不知道我在这里,那还“找”个屁,拜完了不就回家去了。
再说了,真要是“偶遇”,能偶遇的这么淡定?
小梁是个老实姑娘,不会撒谎。
而她能这么说……我寻思出来了,八成是相亲后援团那几个老人之中,有不甘心的,偷着把我的事情给告诉小梁了,好给小梁来制造机会,让小梁跟我搞上对象。
小梁这人缘,也真不错——能是谁跟她通风报信,是再简单不过了,肯定是胖先生。
我只好说道:“小梁,天气冷,我们正在吃火锅,你来不来?”
小梁一听,立马大大方方的就说道:“好啊,正好我还没吃午饭呢!”
说着,就跟着我往里走。
我一寻思,不对啊,平时可看不到小梁能这么悠闲,就问她:“你们医院放年假了?”
“没有。”
“那你,请假了?”
“也没有。”小梁答的心安理得。
“不是,”我就纳闷了:“你旷工还是咋?”
“我没旷工。”小梁认真的看着我,说道:“辞职了。”
“啥玩意儿?”我一下就给傻眼了:“你好好的,干啥要辞职?”
“还不是因为宋为民……”小梁一说起来了宋为民,竟然还直呼其名,跟平时那个乖乖女的形象大相庭径:“他跑去捣乱,说不让我在医院工作了,那么忙,连找对象的时间都没有,跟我们领导施加了半天压力,这个工作,本来就是他给我安排的,这会儿说不让我干就不让我干了,以后,我这辈子都不打算依靠他了,没劲。”
这倒也是,有的父母就是这样,不把孩子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格,而是把孩子当成一个自己的附属物,一切全自己做主。
这是养孩子,不是养宠物啊。
其实小梁做医生蛮好的,虽然吃苦受累,可是救死扶伤。
我就问她下一步是个什么打算。
小梁答道:“宋为民说他这辈子也多多少少的干过一些亏心事儿,所以呢,想着投资让我开一个慈善诊所,来积攒功德赎罪。”
“这倒是好事儿啊。”我连连点头:“你们家肯定会有福报的。”
宋为民也许是得到了哪个高人指点了——他那几个儿子多多少少,都有点没人性,亏心事自然干的不少,所以家运也有可能会衰落,真要是做了慈善,肯定还能赎罪,家运一定会好转的。
没准又是胖先生跟着掺和的吧?
小梁答道:“我正考虑着呢。”
小梁给人看病,确实尽心尽力,她上十里铺子的时候,跟十里铺子的村民关系都处的可好了。
“那要是建医院,打算在哪儿建?”我问道:“不行让王德光帮你选地址。”
小梁笑了笑:“我也这么想呢!”
我们俩说半天也没提起相亲那码子事儿,搞得我更心虚了,她到底有没有被胖先生给“洗脑”了?
“对了,”我就旁敲侧击的问道:“你这一阵子,好像跟陆茴关系还挺好的,怎么……她没陪你出来?”
“她一会儿也过来,”小梁答道:“说是要开医院的话,会跟我搭把手帮忙——我管业务,她管经营。”
这样也行?
我这心头一颤,陆茴要是再来了,那可就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屋里了,小梁掀开了帘子,就夸奖:“好香!”
大家一抬眼,都挺高兴,赶紧给小梁让地方:“快快快,小梁往这里坐!”
雷婷婷看见小梁,也跟小梁招呼,小梁很自然的就坐在了雷婷婷旁边,俩人很亲近的就闲话起来家常来。
接着,其他人就用一种心照不宣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毛骨悚然,火锅都没心情吃了。
于是我就把芝麻酱碗给放下了:“那什么,还有好多的公务要处理,我就不陪着你们了,祝大家吃好喝好,腰腹变小。”
说着我就要往大殿里面走,结果刚一走,一个特别熟悉的声音就给响了起来:“大城隍爷急急忙忙的,这是上哪儿去啊?”
一听这个声音,我就激灵了一下,而在一边吃肉的陆恒川也忘了嚼肉了。
真是怕啥来啥,陆茴也来了。
陆茴买了好些吃的,特别豪气的放在了桌子上:“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也好,来探望探望你们,别客气,福顺居的鸭子煲,六和堂的吊炉五花肉,趁热吃。”
难怪她比小梁来得晚,这些东西,都是县城里面的抢手货,不排半天队,肯定排不上。
我是无福消受了,只好推说事儿忙,还是要走,结果脖领子一下就紧了——是陆茴把我衬衫后领口给抓住了。
“我一来你就要走,你上哪儿去?”陆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一个堂堂的大城隍爷,难不成,还怕我一个小女子啊?”
我勒个擦,我求饶似得看着她:“女侠,有话好说,留下我的命,还得造福县城人民。”
别说,我混到了今天这个地位,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就怕她——我很疑心,我以前在凤凰山的时候,是不是欠她点啥,这辈子,她是来管我讨债的。
陆茴松开手,说道:“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嚯,洪水猛兽算老几,赶得上你?
“这次来呢,我是有个东西给你看。”陆茴说着,又要从衣兜里面拿东西。
我这颗心又给提起来了,乖乖,每次见我,不是都要甩结婚证吗?这次又来?
果然,她拿出了两个徐本,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我面前。
我讨饶似得说道:“你看,这个事儿,不是……”
“你看清楚了,我已经想办法,把这个给销了。”没成想,陆茴把那两个小本子摊开,我一瞅才愣住了,不是结婚证,竟然是离婚证。
上面正是我们俩的照片。
“你把婚,给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抬头就望着陆茴。
“我想了半天,当初既然并不是跟你领的证,拿着那个说事儿,也没什么意思,”陆茴很认真的说道:“要领,就得跟真正的李千树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