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嗯,你当时被陆医生的弟弟骗了,差点被他……”
“我说的不是那事。我有件事情没跟你说,我之前从沈昊天身上偷了个东西,不过那天夜里掉了,后来想想肯定是教训那流氓时被顺走的。现在想想,那个流氓肯定是沈昊天指使的,你小心点他,他被鬼上身了。”
她这次倒是说得直白,不过我已经猜到了,所以并不惊讶。
我关心的是丁香从沈昊天那里偷了什么?可能就是跟沈昊天俩人一起夜不归宿的那一晚偷到手的吧。不过,她并不肯说到底偷了什么。
我总感觉丁香跟沈昊天之间很诡异,好像很早就认识,但我不知道丁香认识的是沈昊天还是附在他身上的那只鬼。丁香的身份对我来说是个谜,但只要她对我无害,我便尊重她想保持神秘的权利。
两天后,小爷爷告诉我们,远在上海的孙医生出车祸去世了。据说孙医生是意外丧命,可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相信这件事是意外。
蔡主任远在美国,但过不了几天也要回国了,到时候只怕……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沈昊天这两天也极为古怪,总是欲言又止,有时候又冷漠至极。我没心思搭理他,每次回到酒店都着了魔似的一个劲摸脖子上的线。
九风又骗我,他曾经说过,想要见他就摸摸这根线。可我这两天摸了成百上千次,也不见他出现。想见他的时候他不露面,不想见的时候他总跑出来吓人,什么鬼嘛!
洗澡的时候我特意找了个塑料袋把石头包着,要不是上次九风提醒,我都不知道石头变小了。爷爷为了这东西差点被那色鬼掐死,现在变小了也不知要不要紧。之前在电话里忘了跟爷爷说这事,下次他再联系我,我一定要汇报一下。
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床边正站着个衣袂飘飘的美男子,可不就是九风。
我高兴地跑故去抓住了他的袖子:“你怎么才来啊?我这几天……”
他明显很不高兴,抬手往墙角一指,哼了一声:“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我纳闷地看了过去,只见两个身材姣好的男鬼,正打着赤膊蹲在墙角发抖。呃,难道我刚才洗澡的时候,他们又跑到我房间来发浪了吗?
不过,为什么看到九风因为他们摆臭脸,我反而有点小高兴?可能是被那点小高兴冲昏了头,我又不知死活地发痴了:“不是跟你说过,我的桃花开了吗?最近他们……总是跑来跟我表白,说喜欢我……”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有两支冷箭射了过来,讪讪住了口才发现九风的脸色冷如寒潭。
他似笑非笑地往下瞟了一眼,勾了勾手指,我就被一床被子给包住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礼义廉耻?在别的男人面前穿这么一点,还好意思喜滋滋的,温增华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洗完澡后没穿文胸就套上了睡衣。可这是宾馆啊!再明确点说,难道我在自己家里洗完澡还要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吗?这色鬼简直不可理喻!
不过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但他好像又能读心了,我有些心虚地包着被子坐到了床沿,也不敢再多说。
可能我这个表现让他很满意,他没再理会我,只是像那两只赤膊鬼走近两步:“说吧,你们为什么要跑来勾引她?她没胸没屁股,到底哪点吸引你们了?”
第三十七章饕餮
我去!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乖乖坐这里还不行吗?你问话就问话,至于顺带着损我一番吗?我简直要忍不住了!你才没胸没屁股!
大哥饶命,我我是听说听说只要能伺候好这位小姐,就能得到得到无穷尽的阴气,到时候可以可以称霸阴间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把我听得目瞪口呆。我不过是个普通活人,怎么在他们眼里我倒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以助他们称霸阴间?称霸阴间?呵呵,他们的志向可真远大。
她早已是我的妻。九风冷笑几声,径直走到我面前,抬手勾住我的下巴,又附身吻住了我。
我完全傻眼,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气定神闲地站了起来,还淡淡地睨了那两个男鬼一眼:怎么,你们想跟我抢?
大哥,我们不不敢。他们两个抖如筛糠,看到九风摆手,立马屁滚尿流地从窗户飘出去了。
我刚要抬手擦嘴巴,却冷不丁打了个寒噤。抬头一看,他果然正不高兴地盯着我的手。我只好讪笑一声,赶紧把手塞进了被子。
说吧,急着想见我到底有什么事?他拍了拍袍子,缓缓坐到我旁边,突然靠近了点,又问,难道是想我了?
他问后面那一句的时候,声音里夹了丝笑意,我听得心头微颤,差点就受他蛊惑点下头去。好在我志气尚存,装作没有听到后面那句,只说了三尾猫和寿衣店的事情,还说了第一次看到吕秀兰时她明明佝偻着身子,但这次在医院看到的人却一点也不驼背这个疑惑。
没了?九风微微蹙起眉头,好看得不像话。
我想了想,又把丁香擅闯寿衣店结果中了跳蚤、吕秀兰抓我石头却被烫伤了手、沈昊天好像被鬼附了身、沈昊天抓住吕秀兰后身子直抽搐所有能想到的怪异都一一道了出来。
九风略一沉吟,突然问我沈昊天抓住吕秀兰之后的场景。
对于这件事情,我印象很深刻,所以说得很详细,甚至于连沈昊天脸色的变化都尽量还原出来。
九风听后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笑了:原来是饕餮。
饕餮?我呆了,饕餮不是神话里的猛兽吗?不会真的存在吧?
她身上没有什么饕餮,你说的不是吕秀兰吧?我看他又不准备跟我解释,只好厚着脸皮追问。他们一个个都知道很多秘密,我夹在中间跟个白痴似的,这种感觉特别难受。
你说吕秀兰戴了个镯子?你碰到镯子了吗?
他不答反问,可我却很没出息地选择了先回答他的问题:碰到了两下,那个镯子好像很温热,不过天台上太阳晒得很,也许是我的错觉这就对了,饕餮性恶,所以能吞阴纳阳,想必在太阳下它便汲取阳气,所以才会温热;到了夜间,再吞噬阴气,肯定又会变得冰寒。
我听他解释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天夜里被吕秀兰抓的事情,当时她拖了我很长一截,我不知道有没有碰到过她的手镯,但确实没有触到过温热的东西,当时就连吕秀兰的手都冰如死人。
九风,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太懂。我扯了扯他的袖子,虚心求教。
那手镯跟饕餮之间又有什么联系?爷爷找这个手镯是为了救奶奶他们吗?吞阴纳阳和招魂之间似乎没有必然的关系。
我已经感觉脑子不够用了,什么东西都要猜猜猜。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选择性地忽略了我的疑惑,只突然抬手婆娑起我的脸。冰凉的指尖刺激得我接连打了两个寒噤,他的眼神很奇怪,仿佛带着久远的气息,古老而又苍茫,我看了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我好像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份常人难以想像的孤寂,我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浮起这样的念头,但我突然感觉此刻跟他心意相通,一个冲动就松开身上的被子抱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只突然觉得心酸,下意识认为他此刻需要这样一份温暖。
他没有拒绝我的好意,只轻轻叹了口气,圈住我的腰说了句无限凄凉的话:我终于等到了。饕餮是因为你才出现的吗?温馨,原来你真的是我命定之人。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我听了这话却微微犯堵。他肯定是因为其他原因才同意跟我结阴亲的,亏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为了制衡爷爷,才故意如此。现在想想,我确实太单纯了,他想制衡爷爷肯定有千万种办法,犯不着必须结阴亲。
不管怎么说,他不是真心对我好,可我越来越依赖他了,一出事就想到他,这可怎么办?以后我们之间的亲事总要解除的,到时候我还惦记着他可不像话。
抱在我腰上的那两只手突然紧了紧,我这才突然想起他又能读心了,只好讪讪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这人喜怒无常,读心这个本事也时灵时不灵,真的难伺候。
我刚撇了下嘴,他突然往后撤了撤,就在我抬头之际,一个轻缓的吻缓缓落在了我的眉心。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紧紧揪住了他腰侧的白袍,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把我吓坏了,我只知道自己被他顺势放倒在床上,然后他的吻就那样不疾不徐地从眉心一直往下落,经过我的鼻梁、鼻尖、嘴唇、脖子就连一直被他嫌弃的胸口,都落下了几个深深浅浅却又冰凉至极的吻。
我因为太过紧张,从喉咙里溢出两声不像话的轻吟。
可伏在我身上的臭流氓却突然震了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坐了起来。
他拍掉我的手,突然笑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们是夫妻,亲昵一点本就理所应当。
我只觉得气闷,他每次耍完流氓就说这样的话。哼,别以为我读书少就能骗我,结了婚的人还有婚内强奸这一说呢。
可我一看到他似笑非笑的凤眸,就彻底没了底气。
他的咸猪手却又趁机摸上了我的脸,我脸上发烫,被他冰凉的手一碰,忍不住轻颤了下。他好笑地捏了捏我的脸颊,开始讽刺我:其实,你长得挺耐看。不过我一看到他瞟我胸口,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会我也终于有了力气,狠狠地推开他的咸猪手,赶紧抱住被子把自己遮了个严实:色鬼!你们就知道看大胸!我的也没那么小好不好,怎么着也有个B罩!
我真是被气糊涂了,居然当着他的面吼出了自己的罩杯大小。等我意识到不妥时,已经晚了,因为他已经很明显地挑起了眉头,眼里全是讥讽的笑容:你的有B?丁香也不过才是个D罩,你的看起来可比她的小不少。
特么的,死色鬼!居然跟别的男人一样偷看丁香的大波!居然还知道她的尺寸!我去,他不会偷偷睡过丁香了吧!所以丁香才会帮着他保护我,一定是因为丁香早就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了!
没睡过,我对她没兴趣。他又读我的心了,我还没说出口,他就冷下了脸否认。
哼,没睡过才怪!你以为我会信吗?就算没睡过那你也肯定摸过了!真不要脸,居然对我的好姐妹下手,你个臭流氓!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无凭无据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刚才还看到两个鬼赤身露体地躺在你床上,我是不是更应该怀疑一下你?他又不高兴了,明明是他无理在先,怎么每次都比我更加理直气壮。
怎么无凭无据了,我都不知道丁香是什么罩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清楚,还说没睡过!就算你没睡过没摸过,肯定偷看过了!哼,都是一个货色,你有本事跟她成亲去,天天有大波摸!我不用你稀罕,也不用你鄙视!
真是越说越气,他怎么能这样,臭流氓!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我已经开始后怕的时候,他突然笑出了声。
我正纳闷,他突然伸手捏了下我的鼻尖,十分暧昧。我的脸又不争气地开始发热了,但我还是很骨气地拍开了他的手:别动手动脚。
我气还没消呢,你别想就这样蒙混过关。
他一点也不介意,心情很好地凑近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温馨,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是在吃醋吗?
我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吃醋?怎么可能?你开什么玩笑,我好好地为什么要吃醋,你别自作多情了!
虽然我潜意识里一直在否认,可等我静下心来细细一想,立马惊恐地发现,我刚才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确实很像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因为丁香是我好朋友,我才讨厌他像别的男人一样觊觎丁香。不对,是讨厌丁香被觊觎!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今晚之所以跟我插科打诨,只是讨厌被我看破他的孤寂而已。
第三十八章出卖
九风离开前,指派了两个鬼在我房外守夜,以防止别的鬼来骚扰我。这个情景有些眼熟,因为丁香也曾这么做过。
可尽管如此安全,我今夜还是失眠了。我总是不停地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越想越睡不着。于是我索性爬起来找那两只鬼聊天,可他们显然不敢接近我。
其实,我不过是想打听一下九风的身份。但问来问去他们显然并不知情,只说九风一吩咐,他们就莫名其妙地点了头。眼下九风早已不在,但他们显然不敢后悔。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吧。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居然是爷爷发过来的。他告诉我,假如从吕秀兰那里得了东西,一定要自己保管,不要给被人,九风也不行。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爷爷本人发的,赶紧打了过去,结果又是一如既往地无人接听。想了想,我还是回了条短信过去,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感觉爷爷对九风显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他是在防着九风吗?
失眠的最直接后果就是,等我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时,天已经亮了。我昏昏沉沉睡到大中午才醒,敲了隔壁沈昊天的门,没人应声,于是我一个人往医院赶去。
小爷爷住的豪华病房居然空了,我诧异地找了个护士询问,她居然说小爷爷一家已经出院了!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我刚犹豫要不要去他家看看,小爷爷的电话正好打过来了,不过一接通听到的却是小奶奶的声音:“馨儿啊,我们刚出院。你人在哪呢?这些天累着你了吧,我让人去酒店接你,赶紧到家里来住两夜。”
这是小奶奶第一次对我这么热情,我都没来得及拒绝,她就把电话挂了。
不管他们现在在哪,我都要过去看看才能放心。所以我又赶紧回了酒店收拾东西退房,临走的时候我刻意问了一声旁边沈昊天的房间,这才得知他一大早就退房走了。
他怎么这样,好歹亲戚一场,怎么临走也不跟我说一声。不过也许我睡太死,他敲门我没听到也是有可能的。
赶到小爷爷的别墅时,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他们都没吃饭,说是要等着我一起。这倒是让我很意外,也很受宠若惊。
我跟小爷爷家没怎么走动过,以往只在老家见过他们几次,小奶奶一直对我百般挑剔,从来都没像今天这么热情过。我看到满满一大桌子菜,心里突然满是温暖。
自从家里出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亲情了。
小奶奶一直给我夹菜,她受伤的那只眼睛已经把纱布拆掉了,但因为几乎没了视力,看起来颇有些不自在。也许她经历过这次的事情后有所悔悟,决定收敛她的嫌贫爱富了吧。
我进来的时候刻意注意了下别墅里的家具,不再像之前那样满目漆了。
小爷爷看到我有疑惑,欲言又止,最后解释说,他之前托人请了个高僧,上午做了场法事,把阴邪都驱除干净了。如今别墅里还放了好几个开过光的驱邪宝物,以后应该不会再出事了。
我听后自然很放心,九风把吕秀兰跟饕餮联系到一起,我虽不明白具体的含义,但肯定很难对付。小爷爷他们有保障就好,我也可以舒口气。
吃过午饭后,我又刻意在别墅里转了会儿,没再看到鬼皮,也没感觉到幽冷阴森。
没多大会儿,我就开始打呵欠犯午困了。小奶奶见状,立马在二楼给我安排了房间,催着我去睡会儿。
上楼前,小爷爷把我叫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我很是纳闷。
小奶奶瞪了他一眼,拉着我往楼上走:“他话就是多,别理他。”
“馨儿!”我刚走了几阶,小爷爷又叫了我一声,还情急地跟过来几步。
我赶紧回头看他,旁边的小奶奶好像很不高兴:“你到底想干嘛呢,回你房间休息去,腿还没好瞎蹦跶什么!”
“是啊,小爷爷你快歇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