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苏译丹又想了想,这才对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我真弄错了?该死,看来睡眠不足确实压迫神经。”
  说完后她打了个哈欠,说来也是,好像昨天晚上我们全都在网吧通宵,我还好一点,毕竟那个满脑袋鸡毛的闹钟被揍跑了,大概睡了能有三四个小时,现在倒也不觉得困,而苏译丹看上去脸色发白眼神红红的则有些憔悴,我见她这个样子,心中顿时有些不忍,于是便对她说道:“累坏了吧,你说你也是的,小姑娘家家的去网吧通什么宵啊……”
  可话刚说出口,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话听上去怎么好像有点儿暧昧的意思呢?幸好,苏译丹没有察觉,只见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对我说道:“没意思死了,所以出去看了一宿喜剧。”
  “看的啥喜剧啊?”我随口问道。
  “哑巴新娘,逗死我了都。”苏译丹对我说道。
  哎呦我去!那是喜剧么?我顿时浑身打了个冷颤,那是彻彻底底的大悲剧好不好!我记得我曾经看过两集,看的我这个大老爷们儿眼泪汪汪的,话说你这是什么审美观啊小妞儿!
  我望着苏译丹,心想着她果然异于常人,太恐怖了简直,一时表情僵硬,只好强挤出笑容说道:“那啥,不说这些了,今天咱俩先练到这儿吧,看你也挺累的了,等明后天再练。”
  苏译丹点了点头,本来她也对这节目没啥兴趣,于是,便转身推门要走,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面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便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什么……”
  “嗯?”苏译丹回头望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说道:“虽然我这话有点儿多余,但……还是别去查那些东西了,虽然你挺厉害,但是也……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苏译丹听完我这话后,笑了下,然后对我说道:“好啦,我知道了,现在你让我去我都不去了,困死了,过两天再说吧。”
  说完,她推开了门,前脚刚迈出去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只见她又回头对我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挺温柔的。”
  我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把这话接下去,而苏译丹则一阵娇笑的走了。
  女人当真是个迷,总是能让我脸红,不管是用语言,还是用身体。
  当时的我如是想到。
  不过你还真别说,从那一天起,苏译丹当真没有去调查件事,可能她忘了,等她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当时人家学校的新楼都已经动工了。
  书回正传,我那天下午回到寝室的时候,孙家良还没醒,我把窗户推开放味儿,然后躺在床上琢磨着演出的事情,可是想着想着,竟然又想到了苏译丹的身上,以至于我在搞不懂这个女人的同时,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老是想着她呢?
  四五点钟的时候,竹子和亮子回来了,竹子骚包的还带着个眼镜,脖子上就跟栓狗似的系着一条围巾,俨然一副文青架势,他刚一进门就对我大声说道:“我太有才了,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裁缝啊,要不怎么能这么有才!”
  我刚想问他怎么了,他就甩给我一个文件夹,我打开一看,只见几张纸上歪歪扭扭的写满了字儿,头一张上面三个大字《卖吉他》。
  我大概的读了一下,大概讲的是一个买错了乐器的二货音乐人忽悠一个傻比买吉他的故事,我对竹子说:“这算不算抄袭啊?”
  竹子眉头一挑,然后对我说:“这叫跟风儿,我才发现,什么火就跟着写什么,准没错,这就是他吗艺术啊。”
  “艺术你大爷,这充其量只能叫国情。”亮子哼了一声,然后甩了甩自己的手,很显然,他弹了一下午的钢琴,导致手有点抽筋,我笑了笑,然后把这充满了艺术气息的稿子还给了竹子,竹子笑着接过,然后对我说道:“你呢,姚子,跟小苏跳大神儿跳的怎么样儿?”
  我能跟他们说差点把苏译丹跳成警犬么,很显然不能,于是,我便对着他们说:“还行吧,到时候应付应付得了,哎你们说这次晚会一共多少节目啊?我真怀疑傻比主任能不能挺到我那个,别我还没上场丫就走了,那我多憋屈?”
  竹子说道:“放心吧,估计他走的面儿很小。”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我,他说这是赵亮给他的,是这次晚会的流程,大致就是央视春晚那套路,开场校歌大合唱,然后各种节目穿插,最后难忘今宵结尾,唯一不同的是,晚会结束了以后还有一场舞会,据说是给同学们活跃气氛外加联谊用的,可见校方挺有心挺会讨好学生。
  那张流程表上明确的写到:圣诞舞会上,将有神秘嘉宾(音乐教育系戚自强主任)激情献唱。
  我望着这张表格,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便说道:“都写出来了还神秘个屁啊!”
  “他可能觉得这样比较有范儿吧,洗浴中心表演的横幅不都这么写么?”竹子对我说。
  然后我们三个一起点头,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话甚是有理。
  之后的几天,我们都老实了许多,毕竟身上有案底,这个时候如果再瞎得瑟的话那可真就毁了,于是我们各自排练,竹子找了一胖妞和一个脑袋大脖子粗的同学排练《卖吉他》,亮子一路跟钢琴死磕排练《中国人》,我跟苏译丹排练二人转,孙家良自己在寝室排练梦周公。
  其实也应该说挺顺利的,毕竟就我一人的活儿,用不着苏译丹唱什么,不过,自从那天排练时苏译丹说闻到了什么‘阴气’之后,我便不敢再拿那个鼓出来了,可能也是因为我自己的一点心理原因,我老觉得那鼓有点邪门儿,毕竟是老瘸子留给我的家伙,毕竟老瘸子到底真懂不懂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不能去把他从坟堆里面拽出来问个明白。
  所以,我大多都是跟着DVD学唱,在稍微改一下那些词儿就行了,幸好,再也没出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而苏译丹,可能是跟她混熟了,排练之余便给他说一些我知道的故事,她还真对这些故事感兴趣,你还别说,偶尔我们还会互相调笑两句,语气相当自然,虽然有的时候我还是会脸红不好意思。
  她也真挺配合的,最后破天荒的答应了我,说可以站起来跳两下唱两句,听到这话以后,我当真觉得天空放光,并且心中不断感谢阿弥陀佛,心想着太好了,看来这次演出一定会圆满成功吧。
  日子真不抗混,转眼,就到了圣诞节的前一天,也就是这个晚会开始的那天。
  我们这些有节目的,已经内部预演了一遍,也算是比较轻松过关,我依旧没拿鼓,只是唱了几段儿,而苏译丹也跳了一段民族舞,虽然这样的组合挺滑稽,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赵亮挺满意。
  于是我心里想着,就这么整了,早点搞定,早点放假回家过个安稳年,可是我真就不知道,就在那一晚,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第三十章 邪晚会(中)
  学校的礼堂是一座单独的建筑。
  怎么来形容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艺术类学校的关系,这栋旧楼好像是整所大雪之中最艺术气质的建筑了,因为它的年头很长,完完全全的俄罗斯建筑风格,不管是地板还是天花板,楼梯或者窗户,全都是木头做的,据说是这当年老毛子们留下来的东西,解放以后还被地方政府规划成了保护建筑,好像还有某些野鸡摄影组来这里拍过电视剧什么的,三层高的楼,是我们学校的标志性建筑,门口处挂着牌子:严禁吸烟。
  一走进这老楼,脚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走廊里的灯光昏暗,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电影散场时的那种灯光,让人仿佛一头栽进了上个世纪。
  不得不说,这里面确实很有情调,适合情侣偷情,也确实很适合开各种晚会。
  当天学校不上课,我和亮子竹子他们睡到了中午才起来,起床之后,我给苏译丹打了个电话,约定好了几点去礼堂后,便没了事情。
  直到下午的时候,有节目的同学们就开始在礼堂里集合了,我时候快四点才去的,预定晚会五点四十正式开始,等我上了二楼大厅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布置舞台的布置舞台,看热闹的看热闹,而我,则直接钻到了后台,寻到了我们的班级。
  有时候我觉得表演开始之前的后台简直就像个怪物聚集地,穿什么样衣服的都有,且喧嚣的有些像是菜市场,在这种气氛下,很难让人还能平静,该死,我怎么好像又紧张起来了呢。
  亮子摆弄钢琴去了,竹子也去找他的胖子搭档对词儿,只剩下了我杵在那里,望着眼前都在忙活着的人群,不知道干点啥好,似乎整个后台上,只有我一人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幸好,五点十分左右苏译丹来了,尽管苏译丹对这个晚会好像没什么兴趣,但是当晚她还是画了妆,我记得那一晚,她穿着一身束腰风衣,衬托出她高挑的身材,打底裤配圆头的小皮靴,毛柔柔的领子,看上去挺可爱的,我望着她朝我走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点啥好,只能傻笑了一下,然后对她说道:“嘿嘿……才来啊。”
  这段时间我们一起排练,也算混的很熟了,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毕竟互相知道对方的‘底细’,在某种话题上也能达到共识,所以她也破天荒的对我笑了笑,很快的跟我聊了起来,多亏了她,让我紧张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东北的冬天很短,四五点钟的时候,就已经是黑天了。
  夜幕之下,校园里的灯三三两两的亮了起来,礼堂里的灯比走廊里的也亮不了多少,虽然说是五点四十分晚会开始,但不出意料的晚点了,直到六点十分左右,浓妆艳抹的两男两女才蹦跶了出去,开场白照例是老一套,毫无新意,你说一句我接一句,跟天桥儿刷把式说相声的捧逗哏有着一曲同工之妙。
  其实第一句也无非也就是什么‘尊敬的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们之类大家怎么怎么’的话,给我的感觉,这种话就跟金庸小说里面的龙套开场白一样,什么‘在下是什么什么什么’,然后对方也会按照惯例说‘久仰久仰’。
《跳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