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
大仙和黄可杰聊了一阵,这两人个性上来说,其实差不多,憨厚、耿直,果然没两个小时,两人就勾肩搭背一口一个大兄弟,喊的非常亲热。
下了飞机,我们转火车直达柳州市。
然后花钱雇了辆面包车,七拐八弯到了个小村子。
这村子吧,说破也不破,说穷也不穷,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村子。老村长早知道我们要来,还是于振华托关系通知的。
客套了一番,我直入主题:“陈志成在吗?”
老村长摇摇头,说不知道,看我不信,干脆直接带我们去了陈浩家。
陈浩家是一间破土屋,里头黑漆嘛漆的拉着窗帘,老村长告诉我们陈志成许久没见过人影了,只在前阵子陈浩死的时候回来过,让他帮忙写个证明。
“陈志成长什么样?”我问。
老村长做回想状:“当了一辈子的村长,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的样子哩。不过长的太普通了,带着帽子,脑袋都被盖住,好像有点年纪了吧,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我再问,村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门上挂着锁,村长又四处喊了几声,半天没回应,他回头对我们说:“习惯就好拉,他们家经常没人的,你们在这等等?”
“我们自己逛逛就成,您忙您的,不用管我们。”我说。
老村长笑眯眯走远。
黄可杰离我远远的,他探头往屋子里看,然后手抹在泥巴墙面上摩擦了半天,才说:“俺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我差点笑出来,心说这家伙还真是缺心眼:“里头挂着黑布,你能看到什么?”
黄可杰却皱了皱眉,一张憨厚黑脸上写满疑惑:“不是这个,俺是说,看不到南派的痕迹。”
黄可杰七岁就跟着猫爷,在北京摸滚打爬了二十多年,依然还是一口一个‘俺’怎么别都别不过来。
大仙在外面晃了一圈,问:“黄兄,南派的痕迹是什么?”
我在心里骂娘,你还皇弟咧,这两人才相处几个小时,这种叫法都出来了。
黄可杰指了指门槛:“南派人的家门槛一般比别人家高一点,在俺们这有个说法,叫门高一尺,生人勿进。也就是说,生人是最好不要靠近这的。”
他又指着窗户说:“这里的窗户有一对,俺们槐字派要真在家里养鬼,除了天窗外,底下是肯定只会开一个窗户的,而且就算家里再穷,也不会用报纸糊窗户。”
报纸上沾染的因果重,一般人用来糊窗户,当墙纸贴都没啥事儿,但是槐字派不行,不管是南派还是北派,对于报纸这种因果重的玩意都很顾忌,因为养的小鬼不像是孤魂野鬼,是最见不得这些的,一见到就会发疯。
陈志成家是用报纸糊的窗户,说明里头没有养小鬼?
黄可杰持保留意见:“不见得,俺也不是很清楚。”
大仙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回来,说:“后门的锁都生锈了,一掰就开,我们要不要撬锁进去看看?”
黄可杰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南派人精明,师傅对俺说过,越是看上去容易进去的地方,越要小心谨慎。”
我对他印象大为改观,黄可杰人虽然耿直,但他也同样的小心谨慎,大仙跟他完全没得比。
“这房子到底还进不进了?”大仙问。
“进,怎么不进。”我说,本来就没准备在这找到陈志成,我主要是想看看南派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让大仙偷偷把锁拧开,后门的锁锈的不行,一拧就开。
他们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屋子不大,四下饶了一圈,四周黑漆漆的,出去找到手电才完全看清屋内是怎么样的。
大仙嚷嚷着要进去,我放黄可杰陪他。
两人成趁兴进屋,败兴而归,里头除了个陈浩的遗照跟骨灰坛还真是什么都没。
我问黄可杰发现什么没,他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说没。
不过我们起码确定了陈志成最近回来过,否则陈浩的遗照跟骨灰坛不可能在这。
这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大仙说要吃饭,我们都懒得动,便让他自己找地方吃,大仙屁颠屁颠满村跑,等他走远,黄可杰偷偷对我说:“你跟俺来一下。”
他语气神秘,我好奇跟着他。
没想到他最后又回了陈志成的家,偷偷把门打开后,用手电照堂屋的顶角给我看。
我纳闷,这是土砖房,上墙壁能看到啥?
黄可杰见我靠近,躲远,说:“你就站在那里看,俺怕你!”
我苦笑,又瞄了瞄,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干脆问他。
黄可杰说:“你看着上面,是不是有雨水冲下的痕迹?”
我点头,一般土砖房都这样,一到下雨天,湿湿的,特别是上墙角这种地方,雨水漏下来,就会冲刷成这样的痕迹,但我没觉得这有什么特别。
黄可杰又把手电往其他三个墙角打了打,我这下终于发现了。
四个墙角上的痕迹都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一条水痕直直垂下,然后在底部开叉,看上去就跟一个身材瘦小的人有着两条小短腿一般。每个墙角不多不少正好有两个这样的人。
他又让我到正门前,手电筒打在门槛上,木门门槛上有着不一样的花纹,这些花纹有些像树根、草根,在门槛底部,就跟扎在地面上一般。
我吓到,这玩意我认识,在王凤轻家见过,这是困鬼纹……
黄可杰说先出去。
我们出了屋,他才说:“门槛上的是困鬼纹,墙壁上的是‘行鬼’,幸好有你镇着,否则俺们进去就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