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此行过后,罗亦安变了许多,再不是那个拘谨的小男生了。
在机场时,罗亦安曾打电话给谭彩玲,告诉她自己回来的消息,而她似乎略有扭捏,略有兴奋。含糊地告诉罗亦安自己还保留着他的房间,房门钥匙也没更换,便匆匆挂上了电话。这倒让罗亦安不知该如何是好。发了一回呆,才明白过来:原来谭彩玲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先回家。
现在,回到屋里的他巡视四周。一切都没变,甚至房间的家具还是老样子,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上。这对谭彩玲尤其难得,总是追逐新潮流的她,很难把一件东西坚持到用坏再换新的——其实谭彩玲所买的家具都是高档货,完全可以用上十余年光阴,但让她十余年如一日面对同一件物品,这是很难想象的事。看来,一别三年,变化的不止是罗亦安,人人都在变,谭彩玲也变得成熟起来。
罗亦安还没来得及下厨做饭,门铃响起,等他半惊半喜地开门迎接,却发现是刘秋卉。一别三年,岁月似乎忽视了这个女人,没在她身上留下半点光阴的痕迹。看来,岁月也没给这两人的友谊添置什么隔阂。两人还是在一起狼狈为奸,以折磨男人为快乐。
“小安子”,刘秋卉一边翻动着罗亦安送的礼物,一边用腻人的声音喊着罗亦安最头疼的称呼,“一去三年,你好像变了点哟!知道给女人送礼物了,嗯哼,男人心虚有两种反应:献殷勤和耍无赖!这趟出去你干了什么坏事?这样对大姐献殷勤。快说,我好在彩玲姐面前替你打掩护”,送给她的礼物装满了整整一个旅行箱,刘秋卉却毫不客气地说。
“有没有搞错……”,罗亦安拖着广东佬的腔调叫起屈来:“大姐,我错了,我送你这么多礼物,我有罪,还给我吧。”
“什么呀,男人送女人送的礼物,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刘秋卉合上旅行箱,一屁股坐在箱上,寸步不让地回答。
“好,礼物给你,但有一个条件:今后不许叫我小安子——那是个太监名字,我可不是太监,你要试试吗?”
“呦呦呦”,刘秋卉发出一叠声的惊叹音:“小安子出去一趟,长本事了。想跟大姐来一场激情派对,是嘛?也罢,看在你礼物的份上,大姐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是女人中的女人,说,在哪里开始?去你房间还是在这儿,地板上打野战,我们来吧。”
罗亦安举手作投降状:“大姐,你真干脆,我怕你了,饶了我吧。”
“不叫你小安子,叫你什么?罗子?”刘秋卉问。
“罗子?!……骡子!这名字更糟。”
“骡子,他有那么长吗?”罗亦安正悲哀间,门上一阵钥匙向东,谭彩玲开门闯了进来,接过刘秋卉的话尾应声说。
“拜托,大姐,好歹我们也是同居男女,别把我想象的与你身边那些臭苍蝇一样,什么长什么短,看看,我离开后你过的什么日子,三句话就会说到‘长短’上”,罗亦安不满地说。
“唉”,谭彩玲颇有感触地长叹一声:“生活如此无聊,身为女人,多少要学会一些糟蹋男人的方法,否则这么多的无聊男人该如何打发!”
“大姐,我搬出去住吧”,罗亦安突兀地说:“我声明,如果你还把我当酒吧里的男招待一样,百无禁忌,我宁愿另租小屋,保持点距离,我们还能作朋友。”
这是罗亦安早想好的计划,他有太多的秘密必须深深隐藏,此刻正好找借口远离这两个女妖精。
“不行”,两个女声同时响起来,谭彩玲与刘秋卉说完,默契地相互看了一眼,谭彩玲面孔忽变,一脸的幽怨:“小安子,我可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你一把,虽然这个房子你没住几天,我可是把你当作我的男人一样对待,你除了没有半夜摸上我的床,其它的什么都干了——用我的浴室,用我的马桶,端着我的碗,吃着我的饭,各个房间任你出入,连我的卧室也不例外——一去三年,丢下我独守空房,如今一回来就嚷着要走,太没良心了。”
“是呀”,刘秋卉帮腔:“你这么一个青涩果子,住进谭姐家没几天就跑路,三年后,才回来就嚷着要搬出去,这太不给谭姐面子了,这岂不是显得谭姐做人太失败了——连个小男人都哄不住。”
谭彩玲潸然落泪落泪,刘秋卉温言劝解,罗亦安左右为难,最终,在美女的温柔攻势下,他无耻的屈服了。当然,吵闹中,谭彩玲忘了询问,为什么罗亦安看起来有点不同——那培训班真有那么神奇吗?
罗亦安反抗不成,郁闷无比。他搞不清谭彩玲的目的——是下班后寂寞难耐需要自己做伴?还是自己的厨艺令她难以放弃?亦或是屋里有个男人可以让她有种家的感觉……
第24章 圈套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聪明的女人都以精于设置圈套而闻名,让男人都跟在她后面费劲地猜测她的心思,是女人一生最大的事业。罗亦安脑海中全是问号,却又不好开口询问,毕竟自己才回来不久,理亏在自己。
剩下的时间,罗亦安闷闷不乐地在厨房忙碌着,脑海里尚寻找突破口。两女阅人无数,自然明白罗亦安的心思,整顿饭都不停地恭维着他的手艺,想尽办法让他找不见开口的机会。
两女这顿饭吃的格外开心,这证明三年过去了,罗亦安没放下自己的手艺,反而由于他的感觉灵敏了许多,技艺大大上升。两女把这归结为三年的南美生活,锻炼了罗亦安的手艺,对于此观点,罗亦安只好含糊地应合着。
这顿饭吃完,罗亦安的心情渐渐开朗。不管怎么说,在这国度里,能有人等自己三年未嫁,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与毅力,毕竟,现在的社会诱惑太多,机会太多,如果不是谭彩玲过于执着,稍微俯低身子,她有太多的机会把自己嫁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也算是自己青春期的相识,带有太多的旧日回忆,也算是自己青春的纪念。青春,自己还没来得及享受,便在培养箱里闪电般飞逝,现在自己的心情,已经苍老的像个饱经世故的老人。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由于第二天是周六,没有上班的顾虑,两女聊得开心,刘秋卉当晚决定在谭彩玲家住了下来。两女待看完最后一个连续剧,期期喳喳地回到了楼上安睡。此时,罗亦安也已身心疲惫,回到自己房间,衣服也没有脱,便重重的把自己扔到床上。
他颓然的思考着:是否要另买一套房子放东西?恐怕不行,以现在的治安状况,自己要长期不去住的话,那房子早成了窃贼的乐园,连一块手纸都不会剩下,何谈存放东西。搬不出去——自己的意志真是薄弱啊,怎么就屈服了呢?
回头想一想,其实谭彩玲不惜工本留住罗亦安,不过是本着“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想法。以她现在的财力与能力,实力相当的男人在她面前有自卑感,因此避而远之。而所谓爱上她的男人,多数是奔她的钱而来。罗亦安初出校门时结识谭彩玲,当时他没被社会污染,对钱财的欲望不强烈。谭彩玲希望将之“留房观察”,等外面再挑不出好男人了,把罗亦安作为“候备丈夫”也不错。
从罗亦安搬入的第一天,刘秋卉就明白这个意思,所以才在刚才竭力帮腔。整个房间里,没明白的只有罗亦安一人,这不是他迟钝,只是他从没与这些心思七弯八绕的狐狸精打过交道。
罗亦安考虑片刻,拿起电话来想给父亲报平安,同时介绍一下自己最近的情况。父子俩聊了不久,罗亦安心思一动。
“爸爸,你看我在这个城市买套房子怎么样,每天在外租房太贵了,有这个钱还不如交按揭款,我想买了房子后,你们二老退休也可来这里居住,安享晚年。”
父亲恬淡的回答:“不了,你妈妈年纪离退休还早着呢,我也还想干几年。再说。在这个小城生活了一辈子,熟悉的朋友都在这里,退休后搬到你哪儿,连个朋友都没有,我们会不习惯的。那时,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养养花鸟,成了老废物了——这样的日子不过也罢。”
“……”罗亦安做着努力。
父亲补充说:“你要买房子,可要想好,房子是人一辈子最大的财产,一旦背上了那个蜗壳,你哪里都去不成了。如果你考虑好了,我会给你寄一笔钱。”
罗亦安再作最后努力:“爸爸,崔叔不是在这儿吗?你可以到崔叔店里与他一块做做生意,实在不行,我跟朋友再借点,帮你另开一个店,凭爸爸的知识我不信做不过那帮假货商。”
父亲笑了:“我还真做不过那帮土财主,因为我不善于骗人。”
“好了,很晚了,明天我还要给学生们补习,我去备课了。”父亲告别说。
又碰了壁,罗亦安边思考,边走到写字台前,拉开抽屉,取出那降魔杵在手里把玩,整理着思路。
谭彩玲是个很自律的女人,从不进入罗亦安的房间翻动东西,可并不能保证今后谭彩玲还这样,女人一旦视男人为禁脔,总会诞生掌握男人一切隐私的想法,保不齐什么时候,她会冲入罗亦安房间,大摇大摆的翻箱倒柜。因此,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带着重重心事,罗亦安手握降魔杵沉沉睡去,一夜噩梦不断。
清晨起来,屋里静静悄悄地,两个女人昨夜不知聊到多久,这样的星期六早晨,她们是不会放弃睡懒觉的机会,一般来说,不到正午是不会起来。
罗亦安睡眼惺忪的前去洗漱,脑中还盘旋着昨夜的念头,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伤神的表情,禁不住自怜起来:“别人有美女做伴,总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怎么就让人搞得这么憔悴。唉,真要发生点什么也就罢了,问题是还没占到便宜就这样麻烦,今后的日子怎么得了哦。”
正哀怨间,罗亦安猛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多了许多古里古怪的花纹。
“破相了,怎么可能,她有那么毒吗”,罗亦安大惊失色,急忙凑在镜前仔细观察。
那花纹竟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罗亦安快速搜寻着自己的记忆——“降魔杵”,这花纹的风格是降魔杵上的“藏式”花纹。
罗亦安侧耳倾听楼上,不见动静。便轻手轻脚走回自己房间,捡起降魔杵仔细观察。
第25章 深奥
《秘界(秘界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