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节

  比如我,祖辈们煞费苦心想得到的东西,今天还不是被埋葬在地下。
  想必陆兆琦的尸体在蓝色灭顶沙的腐蚀下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回到家,我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倒头就睡。
  睡梦中隐隐听见屋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意识中好像觉得失灵而他们回来了,却又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
  接着“笃笃”沉闷的敲门声再次把我从那张古怪的意识中惊醒,我懵懵懂懂,翻爬起来问:“谁啊?”
  门口有熟悉,是吴奶奶答复声:“小李,是我,你吴奶奶。”
  “哦。”现在的,以前的,老人家都喜欢跟下辈儿的人套近乎。无论是同名同姓还是别的姓氏,总喜欢说:我是你吴奶奶。
  好像跟哥有多亲近那样。
  我睡得倒生不熟的,眼皮还沉,有不得已要去开门。
  开门看,吴奶奶在前,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矮墩矮墩的男人。
  “请进。”我一边对他们出邀请,一边使劲的用手擦拭眼角,生怕有眼屎被人看见。
  来人也不客气,在吴奶奶笑说声中进了屋,然后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他告诉我叫钱作怪。
  我本来是有困意的,听到这么一个奇葩的名字,精神没来由的为之一振,竟不自觉笑开了。
  “哈哈,你是钱多了吧!钱多了才会作怪。”
  钱作怪看看吴奶奶,轻咳一声道:“李老师,不瞒你说,这个名字真不好,不止是你这么说,很多朋友都这么说。”
  “为什么?”
  “唉,因为福浅命薄呗!”
  看他挺伤感的,我急忙收敛笑意,一本正经道:“你来找我有什么好事?”
  吴奶奶看我们谈正事,就起身对我说:“小李,他是我远房亲戚,看在咱是邻居的份上,你得帮帮他。”
  我说:“吴奶奶甭客气,别说是邻居,就是不相干的人,我也会帮的,咱做这个就是帮人的苦活。”
  吴奶奶点头说:“那是,那是,你们俩聊我去家忙事。”
  “李老师你怎么还呆大杂院?”钱作怪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拿眼看他。他看我眼神,不好意思的戏谑道:“按照李老师的资历,你不是应该赚大了吗?”
  “哈哈。”我大笑,肚子里饥肠辘辘的,心里在想灵儿你丫的还不回来,你老公我快饿死了。口里忽悠道:“你觉得做这一行就会有很多钱?”
  “当然,现在市面上明码标价,看院坝门,88—99,不对转手,何况你不是靠看风水,还有帮人驱邪捉鬼,那钱就更多了。”
  “可惜,正如你说的,我属于那种福浅命薄的人,钱不能多,够花,饿不死就好。”
  “多了还不好?”
  “你看,本来你这一辈子只有五十块前的财运,你偏偏想要一百块的,那么是不是就把这一辈子的钱都花光,还得连累下辈子变牛变马来偿还这一辈子欠下的阴债?”
  钱作怪听我这话,不由得低头想了想,完后抬眼看我时忙不失迭的说道:“有道理,不愧是吃这一门饭的。”
  “好吧!废话少说,你来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想去睡觉。”
  钱作怪干笑一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最近看见一些不好的东西,想来请教李老师你。”
  “别李老师,李老师的喊,我们俩的年龄大小不多你看得起就喊李沐风。”
  钱作怪竖起大拇指道:“爽快,我就喜欢结交你这样的朋友。”
  我笑了“恐怕你得远离我才是,结交我这样的朋友可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钱作怪听此言,微微一愣,困惑不解道:“为什么?”
  “我呢,是专门跟鬼打交道的,你无事最好别来跟我做朋友。我一辈子,跟鬼做朋友,可还没有跟人做朋友。”
  钱作怪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蹭地站起来就想走。
  “不送。”我冲他挥挥手,起来拉开门道。
  钱作怪走了几步停下,就像是深思熟虑那样,对我认真的说道:“李老师,我既然来了,就不能这样走,必须把心里想说的事告诉你。”
  我说这孙子搞什么搞?刚刚都想走的,这会那根神经搭错了,又不想离开了。看他站定在原地,要是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不定会不会站一坑出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重新坐下,半闭眼仰靠在沙上对他说:“那你赶紧讲。”
  钱作怪点点头,怕我听不见,还特意的把沙拉动一下,想靠近过来。
  正惬意的假寐,他把沙搞得咯吱咯吱的响我恼火得很,也不敢得罪人。就摆摆手道:“别搞了,你直接说,我听得见。”
  “那行,我开始讲了。”钱作怪说着,把最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娓娓道来。
  钱作怪是县城来的,家住六层楼的小区,四周也都楼房邻里,看不见的车水马龙从小区边缘处流经耳朵。时常让他体会不到新的事情。
  相较于别人,他也觉得自己的生活太过乏味单调。
  因为是电脑白痴,他也没有什么上网的习惯。渐渐地对看电视的也失去了兴趣,他觉得电视是死的,人是活的。
  电视里演的东西,很多太假,假得离谱。
  钱作怪,兜里有俩钱,可就是觉得寂寞。
  在家里蹲这一年里,感觉特无聊。
《异事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