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等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大妈说起的一个闲话突然引起了我的兴趣。
大妈说他们住的这栋楼与她同一个楼层的一个单身女孩,突然怀孕了。原本这在当今社会是件极为一般的事情,可是之后大妈的叙述内容却有些诡异了。
大妈说那女孩人虽然漂亮的很,但人很纯洁,怀孕后差点疯掉,因为她从未与男友发生过特殊的关系,为了此事,男友什么也没说就与她分手了。
说完,大妈还叹了口气,又跟我说那姑娘为人很好,平时还经常帮助老人们,现在出了这种事,实在是叫人觉得惋惜。
我听了这事情,心里总觉得极为别扭,既想看看这种怪异的病症,又想试试能否将其治愈,于是便求了大妈半天,请她带我去看那姑娘。
大妈之前已经对我有了几分了解,又知道这与我的专业有关,于是倒也不见外,大概想了一会后便带我上了楼。
那女孩一人在外上学,出了这种事,她极为难堪,也不敢告诉家里,男友又走了,本是想自杀的。结果被大妈发现,才活了下来,可这心里却一直郁郁寡欢,整天提不起精神来。
之后大妈便与其他几个老年人邻居负责起了女孩的饮食起居,大妈为人很热心,去了很多医院询问这类病症,都是无果,大家几乎已经绝望了。
到了十楼,我明显感觉到整层楼的湿气都很重,虽然上海很多地方的湿气都比较重,但是这层楼却给人一种空气粘湿的感觉,很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随着大妈左拐右拐的到了女孩的门前,大妈先是对我叮嘱了几句谈话时要注意的用词,尤其特别提醒了我句,不要提怀孕之类的词。
随后便开门带我进里去,女孩租的房子比较大,大概是家庭比较富裕,屋里虽然极为洁净,但还是能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
就像是什么东西发霉了似的。
大妈带我进了女孩的房间,将我向躺着的女孩介绍了姓名职业。那女孩倒是还比较开朗,对我笑了一下,想说话,但似乎很是虚弱,刚一开口便又躺下了。
大妈对我说,这女孩自从出现了这个情况,身体就一直很差。
我注意到女孩的房间在东北角,在中医理论中,东北为水木所在的方向,是生气与死气交接的地区,家里的东北角,一般是很少住人的。
我上前看了看女孩的肚子,发现女孩除了肚子较大外,身体已经枯黄干瘦的很可怕了,之后我又给女孩看了舌象,诊了脉。
诊完脉,我微笑了下,对女孩说:“不要紧的,你现在的情况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吃一些药物,就能调养过来了。”
然后向她道别。拉了大妈,出去给女孩抓药。女孩看向我的神色是不大相信的,可大妈却以为我说的话是真的,便极为高兴地跟了出来。
我们出了门,上了电梯后,我清了清喉咙,对大妈说道:“大妈,这女孩的情况,已是极为可怕了,若是我推断的没有差错,这应该是鬼胎无疑了。”
我鬼胎两个字刚刚说出口,便觉得电梯晃了晃,竟停在了八楼下不动了,随后我便觉得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大妈听了我的话后,没说什么,只是两眼发直的盯着我的背后,似乎是被我背后的怪异现象所吸引了又或者要被吓晕了。
看大妈的眼神,我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我背后果然多了个东西。而这东西,应该与那女孩怀孕一事有着莫大的关系。我察觉到大妈脸色的变化后,没有做声,只是淡淡的舒了口气,便不再动作了。
此时我与这东西的距离极近,反抗躲闪已是意义不大了。“咚”的一声,电梯在这时居然开了,电梯外站着个黄发女孩,样子大概二十岁左右,此时大妈由于惊讶,已是忘了让路,以至于女孩就被这样挡在了门外。
女孩见大妈的样子,倒也没有责怪,只是略微侧了个身,便进了电梯。随后又按下了一楼的按钮,电梯随即恢复了运作。我此时才发现,大妈与我全身的衣服上都多了层水汽,那感觉极是湿腻。
那女孩见了我身上的水汽,撇嘴笑了笑道:“兄弟,你不会是刚从北极回来吧。”我被她问得愣了愣,随即答道:“不是,我只是刚才空调吹多了而以。”大妈此时已经恢复了精神,听我们一问一答后,似乎也开始注意到了水汽。
电梯到了一楼后,大妈赶紧拉着我到了人多的地方,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道:“小伙子,方才我看到你身后多了条穿着人衣服的大蛇……”大妈说到这里,似乎回想起了刚才我背后那东西的模样,脸色有些泛青,显然是惊吓后动了心神。
我赶忙上前用手指掐了掐大妈手臂上的内关穴,大妈方才回复了常态。大妈恢复后,被我扶到一边休息,其实此时我也被大妈的叙述吓得有些不敢回忆了,方才那怪物在青天白日之下显出这副模样,显然是有恃无恐的很。
看它出现的时机,必然是准备杀我和大妈无疑了,可是又为何中途收手呢?电梯又为何会突然打开的呢?我想到这里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也不再去管大妈,便顺着女孩走的路线追了下去,心中暗自埋怨道:“我真是笨得很,刚才的情形,明显是那女孩驱走了怪物。我怎能让她离去呢?”
我追出没几步,便看到了那女孩,她似乎早已知道了我要追她,早在路边的拐角处等着我了。见我来了,脸色随即一肃,到:“在下易水派李梦然,你准备怎么感谢姐姐我的救命之恩呢?”我听了一惊,随即抱拳道:“易水派,姐姐就是金元四大家之一的脾胃派创始人李东垣先生的后代传人么?”女孩见我冲她抱拳,被我的举动逗得一笑,道:“看着你年轻的很,医家历史还算学的不错,我们易水派正是当初金元时代四大医家圣手之一的李东垣先生的传人,只是主枝的脾胃派大多主要学习的是李东垣先生提出的脾胃之火必须养之类的医理,而我们这易水派则是更加重视李东垣先生提出的上身通天,下身络地的阴阳变化之法。”
她见我一脸仰慕之色,便将易水派介绍了一遍,其实易水派名义上是李东垣的传人,但其实它们的理论却更贴近李东垣的师父张元素一脉,只是张元素名声不及李东垣,故此易水派的人常常以自称李东垣传人来自壮声望。想到这里,我便对女孩笑了笑道:“久仰易水派大名,幸会了,姑娘可是要对付那鬼胎的吗?现在可有办法了?”女孩听了我的问话,自信的一笑,刚要开口回答,忽的脸色大变,身子摇了摇,突然一头摔倒到了地上。
第三章 蜀蛇与蛊毒
我见那女孩倒下,本想上前搀扶,不想身形方才一动,肩膀便被什么刺了一下,随即全身一阵酸麻,竟像也要晕了似的。
这酸麻的感觉传的极为迅速,我稍一动弹已经由肩膀传到了全身,幸而我及时停住了动作,才使得这股感觉有了些缓和。
也是我出门想得周全,竟随身带了瓶北地太守酒。故此我虽是身体只缓和了一阵,却也足够我将酒倒入口中了。
北地太守酒出自孙思邈先生的《千金方》,是由乌头、甘草、芎、黄芩、桂心、藜芦、附子(各四两)、白蔹、桔梗、半夏、前胡、麦、门冬、柏子仁(各六两)加以炮制,与酒相合,加工而成的一种解毒酒,这酒平时多是用来驱寒化瘀的,若是关节有湿、有寒的人,抹上些,便可有效。另外它还有另一个效果,便是解除蛊毒。
我方才被一物刺中肩膀,显然是被毒物所伤,加之此物来速极快,又有如此剧毒,那么除了蛊毒,便就再也找不到第二种有这样效果的东西了。
故此我大胆以北地太守酒解毒,其实也是出于那一刹那的算计,并非鲁莽行径。
我服下酒后,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从肩膀抽了出去,随即我全身的酸麻之感就消失了。
酸麻感消失后,我来不及查看肩膀,赶忙抱起女孩来就跑。幸而这女孩身体轻的很,我又服用了北地太守酒导致全身力量大增。故此跑起来脚下生风,没多久便到了人多处。
到了人多处后,我将女孩找了个角落放下,取下剩下的半瓶北地太守酒,便给她灌了下去。她中毒较早,故此服了酒后半天才恢复了神志。
我将方才的事情对她说了一遍,她竟不顾元气才恢复,便打了我一拳,道:“这种怪酒万一救不了我怎么办?我宁可被那蛇吃了。”
我听了她的话,才想起问那怪蛇的事情,不想刚要开口,却被女孩打了个手势制止了。她忽的站起身来,对我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被她问的一阵迷茫,随即道:“这不是在街上么?”
女孩见我一脸迷茫,脸色又沉重了一层,随即在衣兜里取了瓶药水,洒在我俩之间的地上,药水的味道清香,似乎是某种植物的精油。
这香味已进入我的鼻腔,我顿时身子一晃,感觉身子突然轻了许多,这时我才发现,方才身体一直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
至于眼前的情景,更是让我目瞪口呆了,我们居然又回到了鬼胎女孩所在的大楼,而且我居然就站在鬼胎女孩家门前。
李梦然见我一脸惊讶,一脸怒气的骂了句:“你个笨蛋,中了人家的幻术也不知道,那蛇精这次怕是要跟咱们玩到底了。”
我低头沉默了一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低声道:“四川云贵之地有种蛇,叫蜀蛇,百年即可化为药物,善用蛊毒,咱们遇到的是它么?”
李梦然听了我的话,表情微微舒缓了些,道:“没想到你还满有学问的嘛,连我都不认识那东西呢,你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可知道破解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