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司徒焱已经在开始发动攻势了,我感觉胸口处象被巨石击中一样,沉闷得令人难以忍受。
  想来必是我的痛苦表情没有躲过司徒焱的眼睛,他轻笑了一下又说道:“怎么?这样就受不住了吗?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呢。”
  在说话的间隙中,司徒焱已经缓缓正步向我走了过来。很奇怪的是,随着他的每一步靠近,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可我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向我侵袭而来,我闭目暗自念起了神咒抵挡,却没什么效果,痛苦沉闷的感觉一波强过一波,象要将我整个人震裂了一般。
  ‘咔嚓’地一声脆响,不用看我也知道揣在我兜里的避鬼珠,居然都被震裂成了碎片。几乎是无视我的惊讶,司徒焱脸上露出的是稳操胜券般的信心。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放轻松的话,会让你好过一点。”此时借由楚卿的身体在说话的司徒焱,那股声音带着些飘渺的意味,我发现我的意识已经在开始不由自主地恍惚起来。
  就在我快要放下抵抗之心的时候,一道银光横空划了过来,将已经走到我跟前的司徒焱,又逼退了回去,而我的意识也清朗起来。
  “你若再敢走前两步,给我试试看。”
  我侧过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李梦然竟然出现在了我身边,她的右手挟着数枚银针,正对着司徒焱森然警告着。
  见情况有变,司徒焱也并不慌张,竟然伸出右手作扑抓的姿态,只见李梦然连同她手上的银针竟然都不受控制地,象是要被司徒焱吸了过去似的。为免李梦然真的出什么事,我也拽住李梦然的胳膊用力回扯,倒是将她拉了回来。只是李梦然手中及身上所有的银针,竟然都被司徒焱吸了过去。
  “易水派的人就这点本事?我看没了银针,你要如何介入这场争斗呢。”司徒焱收回手,握成拳一用力,在他手中的银针全都被化成了灰,一张开,就消失了在我们眼前。
  “如果只有这点本事,我岂敢上场献丑。”李梦然也不气恼,看得出她也是有备而来,只见她迅速地运力敛气,拉开了准备肉搏的架势。
  “打架这种事还是让我们两个男人来做吧,这么暴力可不适合你这位大美女。”司徒焱又笑了。
  “少说废话。”我还来不及阻挡,李梦然已经飞身一跃地冲了出去。
  “可是今天的主角是我们的天和兄弟,至于你么,我还真没什么兴趣。”司徒焱一边急行退步,一边以手画符,召出了之前挟持我的无支祁,让它挡住了李梦然的去路:“就让我这小徒陪你玩玩好了。”
  接下来,司徒焱又回到了我视线中。李梦然在无支祁的牵制下,想要对我施以援手也是望尘莫及。我倒不怕真的和司徒焱对战,只是我在思考一个问题,罗繁雨呢,去哪儿了?
  看这情形,李梦然和罗繁雨虽然做了一些让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但从目前看来,他们的目标还是和我们一样,是为了要对付司徒焱。这一次又是李梦然先行出现,难道罗繁雨又在搞他的什么秘密武器吗?
  “大敌当前,还能神游太虚?”
  一道闪闪的鳞光从正前方飞了过来,速度很快,我刚回过神来稍稍偏移了两步,刚好躲过正面攻击,只是脸颊上仍被划伤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听说天和兄弟向来爱跟别人说故事,难得今天我们正式会面,不如让小弟我也说个故事,不知天和兄弟意下如何?”话虽是这么说,可司徒焱手里的攻势一点儿也没有减弱,但我也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用上十足的精力在上面。
  “不用这么无聊了吧,咱们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对方的模样像是要戏耍我一样,虽然猜测得出对方的意图,可还是让我无端端地心浮气躁起来。
  可是司徒焱并不理会我,很快他便一边出招,一边说起故事来。他口中说的故事咋听之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地方,可后来我发现他似乎在说无支祁,也就是那只猴子的事情,于是我也便留意听起来。因为我注意到李梦然那边的打斗并不轻松,先前我也说过无支祁其实就是《西游记》里孙悟空的前身,虽然它不一定具有孙悟空那样的本事,但它的厉害之处我也不是没见过,反正也是挺不好对付的。
  所以如果司徒焱是故意透露些什么给我,我可不会客气,虽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不过以司徒焱的古怪个性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说的这个故事,是有关一只猴子的,说是这只猴子因为得罪了神仙,被镇压在了一个密封的石柜之中,初听感觉有点类似孙悟空破石而出的那一段。只是这个石柜很不一般,首先它雕刻得极为精致,是出自大师的手笔。而且,在石柜的外围,还用铁链子捆得严严实实的,全用铁水灌了缝,最后还抹了层石灰那样密封着。
  石柜有四个面,每一面各有红色印记七处,上面的文字就像是写错了的篆文,字与字之间弯弯曲曲地连接着,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认得那到底是什么字,也没人知道这只猴子到底在被关了有多久。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用了一个最土最原始的办法,那便是用钳子和锤子,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个石柜给打开。打开石柜后,年轻人并没有看见里面的猴子,却看到了里面有一个铜锅,锅口处用一个铜盘给盖着,接缝间用铅还是锡的汁焊得极为牢固。同时,还有九个紫色印记,盖在周围。
  这九个紫色印文,和石柜外面上的印文全是古篆文,没人认得的,这个年轻人也一样,他也不认得。非但不认得,他之所以可以打开这个石柜,靠得就是一股子蛮力,连半点技巧都没有。
  但奇怪之处就在这里,来此想要打开石柜的人不计其数,因为传说这是神仙遗留在人间的宝贝,人都是有贪婪之心的,都想要将宝贝占为己有,只是没有一个人成功。可是这个年轻人却用最简单的方法,打开了石柜,也拆去了铜盘,最终打开了铜锅。
第一百七十九章 激战
  铜锅被揭开后,年轻人便看到了一只身披红布的猴子,这块红布上面还用毛笔写着字,这字是用繁体写的,比起篆文好认多了。上面写着的意思,大概是说这只猴子乃是妖物的化身,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被游方的鲍道士拿下,并囚于此。那个时间被岁月的痕迹污迹了,看不太清楚了,所以年轻人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猴子就被关在了这里。
  但红布上有一句话格外醒目,引起了年轻人的注意,那就是书写这段文字的人,特别讲明了一点,说这只猴子千万不能被放出来,否则将遗害人间,可是呢,后面还有段话又说的是,似乎这个人早就预测到有这么一天,说他日会出现有缘人破除在石柜上的秘咒与法印,再后面又是一段看不清的文字。
  说到这里,司徒焱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而离他不远处,正与李梦然打得难分难解的无支祁,却似有不满地发出了一连串吱吱吱的叫声。
  “难不成你是要告诉我,那个解救猴子的有缘人就是你么?”这故事没头没脑的,我实在摸不清司徒焱此时说起它的用意,只得一阵胡乱猜测。
  “不对。”司徒焱摇了摇头道:“我可没这么大本事,不过我要谢谢这位解救猴子的朋友,若不是他的贪婪,我又岂能得到这么好一个乖徒孙呢。”
  果然,司徒焱说的这个故事里的猴子,就是他的徒弟无支祁。
  “天和,不要被听他胡说八道。”司徒焱的话显然也被李梦然给听了去,她被无支祁打得节节败退。
  “我还有一个大内幕要透露给你,其实解救这只猴子的有缘人就是易水派的传人,这个人说起来和李梦然关系可紧密得很,本来这顽猴虽是畜牲,倒也通些人性。对于易水派传人的施救,它是很感激的。只可惜呀,人太过于贪婪,总是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念头为易水派招来了杀身之祸。”司徒焱依然不紧不慢地吊着我的胃口。
  “喔,是么?”我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早就波涛翻涌了。
  “易水派最大的过错并不是夺宝,而是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开启那个石柜。”司徒焱似乎洞悉了我表面的掩饰,他一字一句地看着我说道。
  就在这时,一阵细如虫蚊的声音如游丝一般飘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听出好象是罗繁雨的声音,他告诉我,司徒焱身上邪气很重,但这股邪气很特别,不同于一般的妖魔鬼怪。所以他认为,想要杀死司徒焱恐怕不太容易,不过要想制伏他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接着,罗繁雨告诉我,他刚刚隐藏了形迹,将一柄绝世利器放在医院大门那里,让我找个机会到那里去拿剑,说是应该会有神效。司徒焱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过很明显他并没有探测到罗繁雨的行踪,也没有听到对方悄悄跟我说的话。
  我想了一下,如果想要使个计去那里拿武器,肯定会被司徒焱识穿。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提出来,以司徒焱今时今日这么倨傲的信心来说,他一定不会把我所谓的武器放在眼里。
  于是,我笑了一下,说道:“咱们也不用这么无聊了吧,还是尽快决战得好,只不过我刚才进来的匆忙,对战的武器给落在了门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待我去取了来,咱们好好打一场,如何?”
  “我当然不会介意。”司徒焱倒是收回了攻势,作出一个让开的动作,我便走在了前面,他则一路陪同而行,大概也是为了怕我耍什么花招吧。
  很快,我便来到了门口,看到了斜倚在墙边的那把如胭剑,这剑一直被子夜背在身上,可是门口和左侧的过道上都没有发现子夜的踪迹,我有些奇怪。
  当我过去拿起如胭剑的时候,医院大门上那些封锁通道的藤蔓竟然瞬间枯竭了下来。司徒焱的表情变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又恢复常态,压低声音带着狠意说道:“接下来,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话才刚落尾,司徒焱果然迅速地发动了更快更猛的攻击。我拿着如胭剑横挡了一下,手居然都被震得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尤其如胭剑在接下司徒焱一轮攻击后,更是剑锋凌厉。
  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在我拿起如胭剑开始应战后,司徒焱变得沉默不语起来,面色较之前还阴沉了不少,这如胭剑是之前我在上海时,一个自称剑仙门的蛇怪老头所赠,当时听他所赠之意,似乎这如胭剑与我的渊源很深,当时由于太匆忙,倒不及细问,现在司徒焱在看见如胭剑以后,态度转变过大,倒让我猜测起来,是否他与这如胭剑也有什么纠葛不成。
  此时,司徒焱的灵魂附在楚卿的身体之上,借由楚卿的脸充分显示出因为各种邪恶念头,而出现的种种表情。她既不感到羞耻,也不感到内疚,即使体内还存有另一个人的灵魂,她也很清楚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反倒是我,有了如胭剑的协助,与司徒焱的对峙倒是占了些许上风。事实上我发现司徒焱并非是对我念得那些符咒没有反应,可能是因为我功力不够的关系,现在加上如胭剑,我把我脑子里知道的符咒都尽数念了个遍,虽然还没有发现哪一种符咒可以克制司徒焱,但很明显他对我念的这一长串符咒,表现得有些不太舒服起来,这是一个好现象。
  很快,这种差距就越来越明显起来,直到最后我的剑尖已经直接抵在了司徒焱的心脏那里,我没有丝毫地迟疑,直接将剑推进了几寸,只听得见司徒焱痛苦地低唔了一声,随后他右手紧抓住剑尖抵挡我的攻势。
《行医悬奇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