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一个小时以后回来吃饭,做了你的,还有你同事的……”
我去了金族长家,把铁大仙对我说的话告诉金族长,让他找人做个三仙碑,说完以后我把小马拉出外面道:“你刚刚见我妈的表现很不对劲,我妈长的很吓人?”
小马连忙道:“没有啊,你看错了吧?”
“我看错吗?”我抱着怀疑看了小马两眼,没感觉到他撒谎,所以道,“可能吧,走,我们去看看林伟业的死亡现场。”
小马很不情愿的跟着我走,到了竹林里面却换了一种感觉,跟的特别贴,因为里面的诡异气息让他毛骨悚然。我没有理会他,反正指望不上他能给我提供帮助,我自己四处勘查,四处找凶手留下来的痕迹,但这谈何容易?况且还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大雨冲刷。
最终,我仍然在竹林里一无所获,不过从另一边离开,见到之前把我划伤的小铁线时,我脑子猛然间闪过一个念头,我立刻把小铁线从竹枝上拿下来放进证物袋,小马道:“这个和案件有关系?”
我用神秘的口吻道:“如果最后被证实有,将会是一个大突破,走,回去吃饭。”
“去你家吃?不行,我刚刚答应过金族长到他家吃,要不你和张子辰去吧?”这家伙给我的感觉还是逃避我妈,为毛这样?看来我得问问我我妈才行。
十二点多,我带着张子辰回家,我妈已经做好饭菜,而且给我们准备了一小瓶她自己用药材和蛇浸泡出来的药酒,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我从小就被逼着喝这些酒,那时候不乐意,总觉得很难喝,长大后才知道这些酒的好处,我强健的体魄都是这么喝出来的,从小到大我就很少生病。
因为同一个镇,因为一个镇就那么几个警察,我妈和张子辰是认识的,所以吃饭的气氛不显得奇怪,加上我们苗人很好客,边吃边聊还比较愉快。只是我没有找到机会问我妈她是不是认识小马?还有就是我们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外面又下起大雨,而且有一只青蛙跳了进屋里。
张子辰呵呵笑道:“这么大一只来早点多好,可以下酒。”
“这只还不算大,还有拳头那么大的……”我妈连忙又道,“你家乡哪儿?青蛙都敢吃?青蛙身体里面很多毒素和寄生虫,少吃为妙。”
“是是是,听阿姨的……”张子辰伸出自己的拳头在眼前晃了晃,“拳头这么大不得有一斤多?阿姨你不会蒙我吧?你见过?”
我插话道:“对,你见过?你不会告诉我从纪录片看的非洲巨蛙吧?”
“是我们这的青蛙,我……是见过。”我妈停顿了一秒才道,“继续吃饭吧!”
下午三点钟,雨总算歇停下来,我妈拿着大包东西回山里,我和张子辰去金族长家等消息。直等到五点钟,去找尸体的四个分队才陆陆续续回来,而带回来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一无所获,这让我失望的同时又有点庆幸,因为这结果可能说明老太太和金十八没有死。这条信息非常重要,如果老太太没有死,这就是一场弥天大谎,没有厉鬼,一切都是人为操纵。
六点钟,张子辰载着四个警察离开,我则和小马一起离开,回到县城以后我立刻去法证科把那根铁线交上,然后才和小马回办公室。白白在等我们,看见我们回来,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水,然后开口道:“那半截玉镯已经弄清楚,确定是贞观时期的宫廷物,就是李世民时期,而且它被挖出来过,断了以后再被埋回去的……”
小马一脸惊奇:“这都能鉴定出来?”
“能。”缓了缓,白白继续道,“说县志,战国时期广顺镇就已经存在,而金狼天寨是第一个有记载的村寨,往后一百多年才出现第二个,当时金狼天寨不叫金狼天寨,叫什么已经无从考究,好像亦不重要。再说绣花鞋,这是光绪初年的东西,而且还是宫廷鞋,而且还被穿过,因为之前保存的非常好,所以一百多年都没有坏。”
我思索着道:“穿过的意思是以前穿过,还是近来穿过?”
“应该是旧鞋保存新近穿过吧?”白白说的很迟疑,还一脸尴尬,这么重要的线索她很少忽略,她在对自己不满。
“你现在去法证室一趟,让他们重新验一遍看能不能在里面提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比如毛发皮屑之类,速度要快,明天早上我们进金狼天寨之前出报告。”看白白就要往外走,我连忙又道,“等一等,一起吃饭,我和小马到北大街的天馆等你,我们先点菜。”
第八章:老太太的房间
天馆是一家小饭馆,我们经常聚餐吃饭的地方,我和小马刚坐下点完菜没多久白白已经神速赶到。吃完饭以后我们一起去医院探望程怀火,这家伙竟然中度昏迷,县城的医疗设备和配备都无法给出具体的昏迷答案,不过这件事局里非常关心,队长亲自过来告诉我们,已经跟领导商量过送程怀火市医院。
坦白说,我已经完全相信神婆,但我无法跟队长说这些,因为他要揍我,虽然他打不过我,但他是领导,所以我只能一言不发,反正这对程怀火来说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让我难受的是,程怀火这样了我却找不出原因,我已经做过各种分析,假设,最后又被自己一一推翻,从没有过如此无助。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天气很不错,阔别已久的阳光洒满了大地。我和小马坐在公安局门口的车里,在等进去拿报告的白白出来,白白动作倒是迅速,才进去五分钟就已经搞定出来,和我一起坐后座,翻着报告对我道:“鞋里面提取到两种物质,第一是毛发,第二是皮屑,经过DNA分析比对证实都是女性,但却不是同一个人。毛发是一百多年前的,而皮屑是新近的。你拿回来的铁线的分析结果也已经出来,与死者林伟业左臂上的伤口吻合,而伤口是死后造成的,就是说竹林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刚启动车子开出去的小马叫了一声道:“天,确实是个大突破,小雨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道:“我也被这根铁线伤到,然后我想到林伟业左臂的伤口,巧合吧。”
白白道:“程怀火这里,市医院给的结果一样,人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昏迷不醒,我已经开始想歪,事实上这无法不让我想歪,我们是不是应该换方向进行调查?”
开着车的小马也放慢车速把目光投到我身上,等待我给答案。
我想了几秒道:“先找出第一案发现场再说,另外还要搞清楚鞋子里面的毛发和皮屑属于谁,我看我们要去一个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去的地方。”
小马和白白异口同声问:“什么地方?”
我道:“金十八家,老太太的房间。”
在路上奔波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了金狼天寨,我带着小马和白白先去金族长家,由金族长带着我们去金十八家。虽然今天天气非常好,但村寨里还是充斥着相同的气氛,寂静、诡异、恐怖,没有人愿意出门,农活都已经不怎么管。金族长都已经着急起来,说再不赶紧破案大家就要熬不住,哪怕是老太太真的化成厉鬼回来报仇,都要尽快给大家答案。我知道,可没办法,案件扑朔迷离那有那么容易破?以为看电视剧一集能破一个匪夷所思的大案?这种答案我可不敢乱给,我只能告诉他我们在尽力。
打开金十八家的家门,金族长留在外面,我和白白、小马进去。
金十八家住的房子和我家住的房子差不多,摆设都是典型的苗族状态,区别是他家比我家要脏得多、乱得多,而且屋子里有一股很重、很刺鼻的药味,显然是老太太身体不好,长年累月熬药积累下来的味道。
打开电灯,我和白白、小马分头每个房子每个角落去找线索。老太太的房间是我负责找,刚进去我就感觉到很不舒服,明明窗户都关闭着,站在里面却感觉到阴风一阵阵的刮在脸上,挂在衣柜角的毛巾都能被吹动起来,发出轻微的、诡异的拍打声,我真想转身出去,但我不能,我必须硬着头皮勘查。
房间里面的环境,说真的,很单调,家具不多,摆放亦不复杂,我翻箱倒柜了一番,很遗憾什么都没有找到,我最后只能拿了一件老太太的衣服,和一撮老太太的头发装进证物袋走出去,刚好那会白白和小马从二层下来,白白手里拿着一盒烟,她晃了晃烟盒对我道:“是外地烟,本地没有售卖。”
我道:“没有其它发现?比如收拾过东西离开的痕迹?”
白白摇头道:“没有。”
没有吗?我总感觉不太对,但一时间又想不通。我把证物袋递给小马道:“你回去局里一趟,衣服和毛发让法证提取DNA,和绣花鞋里提取到的DNA进行对比。”
小马应了一声,接过证物袋就往外面走,我和白白交换了搜索范围又搜索了一遍,没有其它收获才和金族长一起去查族谱,我想看看金十八往上几代人到底做过些什么事,可能这不会有发现,但我们查案任何小细节都不能放过,虽然这样工作量很大,有时候真的就是白忙活,没办法,不查更会白忙活。
族谱是由每一任金族长负责掌管的宝贝,到金族长手里已历经八十二任族长,按三十年一任计算,金狼天寨已经有两千四百多年历史。不看族谱还不知道,事实上看第一任族长的年代记载,和县志的记载吻合,战国时期金狼天寨已经存在,不过这不是我查族谱的重点,我主要看近代史。
查了两个小时,我总算发现一些希望发现的东西,金十八太姑奶金贵在皇宫当过宫女,她回来时已经五十岁,没有嫁人,就在村寨里老死。很可能绣花鞋就是这个叫金贵的宫女带回来的东西,而她老死以后遗物都由金十八爷爷那一辈整理,就是说很可能金十八的奶奶知道有这样一双绣花鞋。
可绣花鞋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我和白白交流着意见,白白做了两个假设,第一,可能是老太太下葬时穿上这双绣花鞋,尸体被弄走时绣花鞋无意中掉了出来,要弄清楚的唯一办法是找到那些挖墓坑的外来人,毕竟村寨里并没有人接近过过世以后的老太太。
第二,可能老太太真就没有死,假设金十八做了某些缺德事,所以她要带上重要财物跟金十八跑,而她认为重要的绣花鞋刚好有带上,刚好无意中掉了出来,合理吧?间接证据是,苗族人一般都会有许多银饰,尤其是苗族女人,而在老太太家里我们却一件银饰都没有发现。
中午,我和白白在金族长家吃的饭,下午去找第一案发现场,我们研究过竹林的另外一个入口,东入口。还研究过铁线当时所挂的位置,判断出死者林伟业是死了以后才被抱进竹林里面的,看铁线挂的高度推测,抱林大仙尸体的人高度在一米七五以上,而且是男性。
经过商讨,我和白白圈定了五户能看见竹林东入口和四周广阔地的人家分头去问,我这边一无所获,但白白那边有发现,其中一户人家的女主人张婶说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案发当晚凌晨大概两点钟她起床上厕所,从窗户看去看见靠近竹林东入口的地方有一团火,而且是飘在半空中的火。
听着感觉诡异,所以我亲自去找张婶问:“张婶,你确定没看错?当晚可是下很大雨,怎么可能有火?而且还飘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