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若命里不吉怎会有这种姻缘好事?”
神经病,不是他有,而是我有,比如我再纠缠下去,所以我立刻从凳子起来,转身走人……
算命的老头却连忙道:“年轻人请留步,你事没完,看你神情你是心有疑惑想找人解答。”
我愣住,转过身道:“你知道?”
“相士都是骗子,但相士不会骗有缘人,到底谁是有缘人谁不是有缘人相士有判别之法。你可以认为我是骗子,但你要先回答一个问题,既然你不相信我为什么我不能骗你?反过来既然你相信我肯定就不会觉得我是骗子。那为什么我是骗子?我到底是不是骗子?其实一切在于自己,相士是不是骗子从来都由求相的人决定。”
我感觉这话有问题,不是逻辑不对,而是逻辑中的概念内涵不对,但怎么不对我一时间又说不出一个之所以然来,当然我被他说动了,我又坐了下来:“好,我想你帮忙解个卦文:泰卦,上六,城覆于隍勿用师自邑告命贞吝。”
“十块拿来,别误会,我确实不收,我只是替祖师爷收,当然如果你要让祖师爷亲自向你收,没问题,我一向乐善好施。”
赤裸裸的恐吓,不过算了,不就十块吗?我重新把十块拍在桌子上面道:“说。”
算命的老头收了钱很干脆道:“泰卦上六:城复于隍,勿用师,自邑告命。贞吝。这里所喻示的是,当原来人们安全的依靠垮掉,表明内部出现问题,事态将要严重恶化,因此必须十分谨慎,绝对不可冒险向外扩张,要兢兢业业,整顿内部,逐步转变局势。我只能说这么多,你回去对应自己的事就会有结论,你的事我不会听,否则我真是个骗子,因为骗子不懂得折寿的道理,会听个清清楚楚给你说个清清楚楚来博取你的信任,我不需要,看我招牌,你爱信不信,走吧,我们会再见,一个月之内。”
我疑惑的看了他几眼,慢慢从凳子里起来,走人。
回公安局的路上,我脑子乱七八糟一片,我这几天都干了啥?案子案子没破,还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打起了交道,我这问的吉凶,结果给我来个姻缘的解释,我是信还是不信?我不信吧,他又那么神秘,说的那么有道理,我信吧,我对前路充满了未知的恐惧,我这样还能有惊天动地的美好姻缘,那不是祸害子孙吗?
还有神婆给我的卦文,好像说的不是一件事,但却又能代入一部份,当原来人们的依靠垮掉,这个依靠说的应该是信仰,我之前的信仰之一是科学,现在真的垮掉,而且还垮的血肉模糊。表明内部出了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是说我们家还是我们村寨?如果是说村寨肯定对,说我们家感觉不怎么对,除非我不知道。还有就是事态将要严重恶化,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不过有一种说法,结束往往是另一个开始。后面的要谨慎不可冒险向外扩张,要兢兢业业整顿内部转变局势,我不知道意思是不是我不能去找夜郎古国皇族的后裔?
我突然有点后悔,我不该去找神婆,更不该让算命先生给我解卦,因为完了以后我更担心,或许这诠释了一个真理吧,人都他们的犯贱,都是自己作死!
下午一点,我回到刑侦办公室,令我惊讶的是小马和白白竟然都在工作,白白对我道:“我们在写报告,每个去过金狼天寨参与案件的都要写一份下班前上交,你写之前先去医院看看范队吧,他各种病都被吓了出来,他估计真要提前退休。”
虽然范队是一个小人,但身上还是有许多可取的地方,关键是这是我父母带来的恶果,这个案件真的害了不少人,作了不少孽!我内心叹了一口气,嘴里道:“为什么写报告之前要先见他?”
白白道:“我只是传话筒,他在干部住院楼四楼四零七号房,你自己去问清楚。”
“程怀火那边有消息没有?”
“早上刚送回来,在二零三,你可以顺带去看看。”
第二十一章:鄙视之
干部住院楼四楼四零七号房,我站在门外的玻璃窗外,往里面认真瞄了两眼才敲门走进去。范队躺在床上,手臂挂着点滴,他脸色看上去很差,嘴唇发白,整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不过其实他亦算是失血过多,只是失的是心血,而非鲜血。看见进来的是我,他很不自然的拉紧了被子,给我的感觉就是我要对他如何似的。
我勉强笑了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道:“范队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吧,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范队道:“没事,让你写报告,每个人都需要写,但不能夸张,又必须是事实,嗯,至少绝大部份是事实。我就要调离前线,想好来好走,我平常对你也不错,大家以后亦有交往对不对?”
我听明白了,就是让我写报告时给点面子,别太损,别把当时现场的状况写太直接,尤其是他的表现,那真的很丢人。虽然当时每个人的表现都很丢人,但就因为这样,所以大家都比较好说话,有一种默契会忽略了丢人的方面来写,只是他比较无法把握我,因为好像最不怕的是我,而且知道得最多的是我。
如果我是心黑那种人,现在我能趁机跟他要好处,他该庆幸我是一个还算正值的人,我道:“明白了,你放心养病。”
“这次这个案件虽然结果很不好,但你功劳仍然最大,你休息两天吧!”
“好。”从椅子里起来,我又道,“我还有个问题,写报告我知道怎么写了,但结论该如何?或者你告诉我这个案件的最终结果?或者说你希望的,上头希望的,民众希望的最终结果。”
“报告是内部存档,不用你面向民众,自然不需要你考虑这些问题。”
我真想脱了鞋子抽他嘴巴,前提是凶手不是我父母,既然凶手是我父母,我没有资格坚持自己的原则,所以我道:“明白,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过来。”
转了出病房,我下二楼找到程怀火的病房,进去看了一眼,这家伙还在昏迷当中,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不过我相信我妈不会骗我,因为程怀火是在替我受过,除非我妈想弄死我,否则程怀火必然会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比较郁闷的是,我竟然忘记问清楚我妈,到底程怀火需要几天醒?到底她下过什么毒药?为什么大小医院都检查不出来?太神了吧?
摸了摸程怀火的额头,冰凉一片,不过各台医学仪器显示他一切正常,所以我没有担心。我拉过一把椅子在病床旁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道:“你这家伙,说你倒霉好像又不是,说你幸运又谈不上,怪你的性格,总喜欢占便宜,这次吃哑巴亏了吧?”
不用想,程怀火没有反应,但他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不知道,有可能听见,所以我不敢说太明白,虽然这家伙终日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却不是饭桶,说多了他会想明白。
“赶紧醒吧,醒了给你介绍美女。”
“要不先给我介绍?”门外飘进一个声音,走进一个人,是陈小春,他撇了一眼程怀火才又道,“这家伙现在用不着,我用得着。”
我鄙视道:“你会不会用词?用得着,你解剖用呢?”
“哈哈,我也是个正常人好不好。”
“没说你不正常,不过给你介绍美女,如果先和对方说明你是经常解剖尸体的法医,你认为她们会如何?”
“肯定是掉头就走,呵呵,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听说市里的医院都不知道程怀火怎么了,差不多病因是吧?”
我点头。
陈小春围着病床转,观察程怀火,翻他的眼皮和嘴巴,摸他的额头,手指甲、脚趾甲都检查过一遍,还有腹部,很用力在压,我多怕他把程怀火按咽气,我更怕他找出病因,他不是医生,但知识面却是医生无法比拟的,他还具备刑侦的脑子,能找出答案一点都不稀奇。
怎么办?我脑子转动着,最终做出一个破坏性的选择,我道:“别费力气了吧,这家伙各项指标都处于正常的状态,医生都说会醒过来,让他躺躺,反正案子现在弄成这样,刚好他不用写报告。”
“有道理,不过原因还是要弄明白。”说完陈小春拔了一根程怀火的头发,从口袋拿出一只放小饰件的袋子放进去,“是不是回局里?一起吧!”
我巴不得呢,连忙搂着他的肩膀出去。
回到公安局,陈小春回技术科,我回刑侦科,白白和小马还是在,看上去他们已经写好报告,所以一个在发呆,一个在看报纸。我没有和他们多聊,稍微说了说程怀火的情况就坐到自己的位置里开始写报告,干了那么多年刑警,坦白说除了第一次写报告之外,要数这次最难,而且难度还和第一次不一样,第一次难写是因为不知道怎么下笔,这次是压根就不知道哪些该写哪些不该写?提心吊胆怕弄错、怕写多,这报告可要存档,如果过几年案件被翻出来,从中找到线索破掉,不是很悲剧?
所以一个千来字的报告,纠结到五点钟我才勉强完成,白白已经在催促,她顺带拿去交,我递给她的时候很忐忑,小马看出来我不对劲,他道:“你没事吧?”
我摇头道:“没事。”
“那收拾东西下班,我有一天假期,白白和我一样,你几天?”
“两天,一起去吃饭吧!”
“我没问题,白白估计身不由己。”小马叹了一口气道,“她中午接了个电话,又和家里人吵了起来,原因是她家里人又逼她相亲。男的来了我们这里,是市区人,在财政局工作。”
“我感觉白白不错,要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