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滚你***腿去,桐木棺材还敢说上好?”蒋赫地又准备开打,蒋书杰一溜烟跑的跟兔子似的,边跑边说:“叔,我去叫人来抬棺材安葬我嫂子了。您随便溜达溜达,村里已经贴出来公告了,重新给您定了成分,算是中农,不用挨批了,也不用住牛棚了……”
“这兔崽子!”蒋赫地还不高兴,说:“又不批斗老子了,还不叫住牛棚了,那以后睡在哪儿?”
“可能是叫您回家睡去。”我说完之后,突然又一想,蒋家大院都被瓜分了,他哪里还有家?
蒋赫地也触动了心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我赶紧转换话题,说:“蒋伯伯,他们就准备草草的把何氏给埋了吗?不办丧礼?”
“她是怀着孕跳河自杀的,又连累了蒋书豪,还发生了尸合,是不祥之身。对于她这种,村里有很多忌讳,不办丧礼,也不叫入祖坟。悄无声息的一埋,就算了事了。”
我想了想,这蒋书豪一家还真惨,不过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蒋书杰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这一会儿就已经带着四个村民大汉抬着口薄皮棺材往这边赶来了。
等到门口,蒋书杰“嘿嘿”一笑,说:“叔,陈兄弟,你们两个站远一点,别沾上晦气。”
蒋赫地“哼”了一声,让开了路,让他们把棺材给抬进了屋,我和蒋赫地也跟着进了去。
也没有寿衣,就用**单裹着何氏的尸体,往棺材里一装,盖上棺材盖,钉上钉子,四个人便开始往外抬。
四个大汉,前面两个,后面两个,把抬杠往肩膀上一扛,喊声:“一、二、三,起!”
四人立马蹲裆,憋一口气,使劲起身,棺材缓缓抬起,眼看着四人站直了身子,准备迈步,突然间却“砰”的一声响,棺材轰然落地,连带着把四人全都压趴了下去,腰差点没闪断!
整个棺材也四分五裂,何氏的尸体露了出来,她那原本闭合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又睁开了,瞪的大大的,满脸青气!
蒋书杰惊叫一声,就往外蹿,我也吓了一跳,还是蒋赫地反应快,劈手抓住了蒋书杰,提溜回来:“鳖孙,准备往哪儿跑?”
“诈,诈尸了!”四个抬棺的人也惊骇无比。
“叔,快跑!”蒋书杰叫道。
“跑你***腿!这是你嫂子不乐意了!”蒋赫地瞪着眼说:“怎么说,这都是你亲嫂子,死者为大!她做啥对不起你们家的事儿了?你就这么糊弄着埋呢?去买口好点的棺材,让人给你嫂子穿上寿衣,擦擦脸,整整头发,再下葬!”
第23章 怨气压棺
蒋书杰还在惊疑不定,蒋赫地说:“迟则生变,再不快去,真诈尸了!到时候,杀光你们全家,一个都别想活!还有你们几个抬棺材的,别想着开溜,她已经记着你们了,就是你们给她抬老房子(棺材俗称)的!”
“去去去!”蒋书杰满头流汗,一边往外开溜,一边招呼四人:“走,去重新抬口棺材回来!我叫我堂嫂来给嫂子换寿衣,擦脸整头发。”
“先把你嫂子放回**上去!”蒋赫地拽着蒋书杰的头发,狠命揪掉了一撮。
蒋书杰疼的呲牙咧嘴,也不敢抱怨,把何氏的尸体抬上了**以后,跟着四人落荒而逃。
我看了看瞪着大眼的何氏尸体,咽了口吐沫,问蒋赫地:“真是因为棺材不好,没穿寿衣?”
蒋赫地眨了眨眼,说:“我猜的。”
我顿时无语,这生死攸关的事情,也好开玩笑。
“这眼睛睁得这么大,一定是死不瞑目啊。”蒋赫地一边叨叨,一边伸手去抹何氏的眼睛。
不成想,蒋赫地用手抹过之后,何氏的眼睛还是睁开的。
“给你买好棺材去了,寿衣也会送过来的,你就不要不开心了。”蒋赫地说:“快点闭上眼睛,别吓人了!”
说着,又伸手抹了一遍,还是抹不平。
蒋赫地摇摇头:“老蒋是玩不转了,要是老陈在,估计就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弘道啊,你得多跟你爹学学本事,看你对相术一窍不通!”
我讪讪的一笑:“我脑子笨,想先把六相全功学好了,再学相术。同时学两样东西,都学不好。”
“你们家的相功和相术,都是相通的嘛。”蒋赫地说:“你在修炼耳、目、口、鼻、身、心六相的时候,顺便把那《义山公录》上的东西给背会,不就成了?”
“我爹说过,死记硬背是不成的,关键是要悟。”我说:“悟不透,悟错了,还不如不学。”
“你倒是想得开。”蒋赫地说:“多少人想学那本书,学不来呢!据说那《义山公录》是一脉单传,只给嫡长子看,不传旁支,是不是?”
“好像是。”我挠挠头。
这时候,蒋书杰的堂嫂过来了。
她捧着寿衣,寿衣上放着毛巾和梳子,表情很不乐意,嘴里嘟囔着:“这天杀的蒋书杰,就会欺负我这没男人的……”
原来是个**。
一进屋,堂嫂便看见何氏睁着大眼睛,登时吓了个半死,尖叫一声,转身就要走,蒋赫地冷冷的说:“你已经踏进这个屋门了,还拿着她穿的寿衣,要是不给她穿戴好就跑,她会以为你叫她光身下地府,会追你一辈子!”
堂嫂面无人色,却只好又回来。
她哆哆嗦嗦的,先拿毛巾给何氏擦了脸,然后把毛巾盖在何氏脸上,遮住了她睁着的眼睛,又拿梳子给何氏梳理了梳理头发,换寿衣的时候,我和蒋赫地外出等候,看见蒋书杰和一帮人抬着一口新棺材回来了。
蒋赫地稍稍满意:“小鳖孙换了个松木的,看着挺厚实,这还算能说得过去。”
蒋书杰的手里还捧着一堆黄纸,在屋门前烧了,装模作样跪着磕了几个头,念叨两句:“嫂子,您安歇,嫂子,您可别再吓您小叔子了,我还得跟咱蒋家留后呢……”
众人忐忑不安的抬着棺材进屋,何氏已经被堂嫂换过了寿衣,整个身子,穿戴一新。
蒋书杰伸头一看,然后又缩了回来,哆哆嗦嗦的问蒋赫地:“叔,我嫂子的眼睛为啥还睁着呢?”
“那你去给她抹平。”蒋赫地没好气的说:“这么简单的问题,就你这蠢货能问出来,死不瞑目呗!”
蒋书杰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嫂为啥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