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我点点头,感同身受地说:“这个我能理解,一般上瘾这种事情啊,当事人没有特别强的自控力,单靠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的。不过我觉得你完全可以从网上找些美腿来满足自己的需求嘛。”
马晓骥不好意思地说:“网上的那些美腿照片、美腿视频固然可以充分满足我各种变态的意淫,但都只能远观而不可近亵,现实中的那些美腿,虽然可以通过勾搭达到猥亵的目的,但又不能长久,所以我常常幻想,要是有一双可以任由自己为所欲为的美腿该有多好啊!”
“所以你就去了北京××康复医院应聘当保安?”
马晓骥点点头说,四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无意中撞见了郑宏随意抛弃残肢的现场,当时他远远看到那些残肢中有一条高贵冷艳的大腿,看得他心痒痒的,等郑宏离开后,他连忙将那条美腿残肢挖出来,又抱又亲又搂,如获至宝般地拿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他全部心思都在那条美腿残肢上,吃饭睡觉片刻不离,拿美腿当女友来用,买了许多性感的丝袜来装扮。
“那几天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我为所欲为地发泄了我所有的欲望,它让我第一次感到人生的意义!虽然后来我还曾有过那样的经历,但都比不上那一次的快感!”马晓骥忍不住如是说。
有了这次的意外“收获”,马晓骥后来时常在郑宏抛尸处溜达,期盼有第二次“艳遇”,然而等到的却是失望,郑宏的车辆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当时留了一个心眼,记下了郑宏的车辆,借着上面的信息,他找到了北京××康复医院,经过一番深入调查,他大概摸透了医院医疗残肢处理流程,于是辞掉了原先的高薪工作,应聘到了医院后面的保安职位。
北京××康复医院是著名的骨科专科医院和义肢研究院,每天成百上千来自各地的患者蜂拥而至,各类医疗事故残肢没多久就要处理一次,不然那一百多平方米的临时堆放残肢处就要满仓。
马晓骥上岗没几天,很快就摸清了郑宏处理医疗事故残肢的时间表,专挑这些日子值班,然后通过监控器观看郑宏运尸的情况,一旦看到里面有又长又美的大白腿,他就伺机去偷,玩弄后再趁偷新残肢的时候处理掉,这也就是为什么郑宏老觉得处理的残肢中莫名多了一袋或者少了一袋的缘故。
因为医院后门基本上都是内部人员进进出出,来往人员非常少,所以四年以来,他前后偷了N次,没有一次被抓,直到这次。
原来如此,虽然在各种课本上看过不少恋足癖的案例,但是像他这样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大概有个谱儿了,我朗声说:“嗯,马兄,其实你这种行为说到底就是缺少安全感使然。从小父母离婚,你跟着母亲长大,由于缺少父爱,致使你从你母亲腿下寻找安全感,后来这种安全感慢慢裂变成了一种病态。虽然说事情棘手了点,不过不要紧,还是可以治好的。”
“你是说我这毛病能治好?”马晓骥眼睛一亮。
“当然可以,不过主要还是看你有没有这个毅力了。”
“我有,经过这一事,我彻底觉悟了,我继续这么病态下去,就算今天不出事,明天也会出事。”
“你能这么想,已是成功一半。是的,早出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总比酿下大祸方才回头来得好。”
马晓骥本人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恋足癖存在的问题,他的心理已经不需要我再多做引导,需要的是监督和辅助克服他的恋足欲望。为此我根据他的爱好,定做了多款他喜欢的美腿类型模型,然后在假腿上涂有闻上去极其恶心的气味,并且做有小机关,只要他抚摸它的时候,就会如针刺般疼痛,借用这种厌恶治疗法来促使他对美腿产生排斥的下意识,以达到纠正恋足的行为。
几个月后,效果显著,马晓骥如愿摆脱了恋足癖。
NO.11 感觉自己是一切的主宰
案例编号:120130930
姓 名:田大奇
性 别:男
年 龄:30
职 业:保险从业员
婚 姻:未婚
住 址:北京朝阳区
症状情况:他似乎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满大街胡乱拉人就谈保险,可不管再不靠谱的客户,和他谈后的结果一定是掏出笔来或者爽快或者迟疑地签字埋单。
治疗结果:失败
第一章
心理咨询中心是一个容易产生故事的地方,因为来这里的人,大多心理略微有些非正常或者说是偏执,所以看待问题或者事件,就跟正常人不同。基于此,一些对正常人来说的不可能,在他们眼中往往就是可能。
操控世界,主宰一切,这只有神才能达到的境界,正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然而在某些心理障碍患者看来完全可行,并且已经实施了N多次,比如,田大奇案例就是这类的典型。
如果是喜欢猎奇方面的人,估计一看到这个名字就会想起多年前他那些“神奇事件”,其实早在他的事情被人广为津津乐道之前我就跟他见过——他曾经来到我们咨询室跟我聊了聊理想,聊了聊人生,然后就走了。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心理咨询,有很多人心里有些话,压抑在心中许久,但又不方便跟亲人或朋友说,因此会专门找些不相干的人来叙说,说完了也就好了。
第一次见面,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他问过我这么一句话:“如果让你拥有所有的一切,但是你的一言一行都跟你内心真实想法相反,你愿意吗?”
我当时笑着回答说:“最好是两者兼之,既可以拥有一切,又可以随心而行,不然的话,心里肯定不开心,哪怕打个对折都成。”
田大奇听完后,陷入了深思,半晌后,他跟我道了一声谢,然后起身告辞了。
没过多久,我就将他忘了,可是谁知道再见到他时,他让我无比的惊讶。
那天比较清闲,我跑到张哥办公室跟他玩跳棋,正杀到难解难分之际,突然听到门外嘈杂起来,我和张哥开门就见到同事们都纷纷往外走,正巧这时阿怡经过,我拉住她问:“美女,怎么啦?”
阿怡说:“听说前面不远的大楼上有人闹跳楼,大家正赶过去看。”
“我去,你们也太八卦了吧。”我有些不屑地说。
张哥似乎很有兴趣,拉着我说:“子瑜,咱们也去看看。”
他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于是跟他随着大流下了楼,来到了事发地点,果然看见楼顶上徘徊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他跃跃欲试地在安全护栏上来回晃悠,旁边有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像是在劝说,楼下则聚集着一群起哄的围观者。
保安们劝了半天,楼上的男子依然还在安全护栏上徘徊着,似乎更加跃跃欲试。我定睛端详了他好几遍,觉得这个男子似曾相识,但是叫什么名字却忘记了。
虽然我不是非常有正义感的人,但是眼睁睁看着别人跳楼而置身事外,这不是我做人的宗旨。我扯着嗓门高喊着开导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楼层过高的缘故,还是男子压根就当作耳旁风,根本不为所动。
我焦急地心想要不自己上去好生跟他说说,我这张嘴巴向来有的说,说不定能将他忽悠下来。这时,警车呼啸而来,几个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急匆匆地往这里赶来。
见状,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此刻,楼上那个男子突然张开了他的双臂,像只老鹰一样奋勇地飞了下来。
“啊!”楼下一阵嘘声,谁都没想到他真跳了,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像一摊烂泥一样摔了下来,可是等大家的口都还没合拢的时候,现场发生了一个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逆转结局:就在年轻男子即将坠地的那一刻,旁边的拐弯处突然窜出个提着一个偌大黑袋子的奔跑的中年男子,年轻男子不偏不歪地正好坠落到他的身上,这名中年男子当场被压成了肉饼,脑浆溅了一地,而那位跳楼自杀的年轻男子却除了“哎哟”一声大叫,然后地上滚了几圈后慢慢摸着头站了起来,看起来倒是安然无恙。
近距离好生看了看这名男子,我终于想起他是谁了——他就是几个月前曾来过咨询室的田大奇!
然而观众还没来得及为这样不知道是惨剧还是喜剧的局面确定好自己应该流露出的表情,情况再度发生巨大变化,楼房的拐弯处出现了几个跑得气喘吁吁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