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卫民不愿放弃,继续问:“你可听你丈夫提到过一个绰号叫X的人?”
她还是摇头:“没有。我丈夫向来不与我谈论他人的隐私问题,我对兰草的事仅仅就知道这些。如果我丈夫还活着,兴许能向你们提供些有价值的东西。”
从她的表情看,像是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卫民失望地合上笔记本,可是他隐隐觉得白凤的神色有点恍惚,脸上涌出的红晕表露出她内心极度紧张,特别是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好像害怕与他的目光接触,让人无法判断她是羞见生人的那种女性,还是内心确实隐藏着什么……
卫民心里疑窦丛生。
第八章 线 索
此时,在刑警大队法医工作室内,郝华和一名女法医正在用检验仪器,检验从案发现场收集回来的物证。
这些物证都是在案发现场和兰草身上提取的,大都是纤维物证,经过前期的清洗和消毒,现在都放在了显微镜的玻璃片上,郝华和那个女法医仔细地将这些细小的纤维与别墅里抽样取来的纤维进行比较,希望能从中找出不一样的纤维来。
纤维是很难看见的,甚至在显微镜下也是如此,但对破案却很有帮助。一般的案发现场,在法医到达之前,只要翻动尸体或打开窗户,只要空气轻轻地流动,凶手遗留在现场的纤维物,就会随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案发现场连一根纤维都提取不到,这次郝华能提取到如此丰富的纤维物,得益于那栋别墅的窗户一直没有打开,还有就是先期到达现场的警察,将现场维护得好,案发现场几乎是凝固在了一种状态之下的。
经过提取纤维的比较,发现从兰草胸口血迹上提取到的六根纤维与现场抽样的纤维不同,很有可能是兰草与凶手搏斗时,从凶手身上沾到的。
这是个意外收获!
郝华再次将这六根纤维放到显微镜下检验,六根纤维分别是米黄色的三根、棕色的两根、绿色的一根,这些纤维都是合成的粗纤维。郝华浏览着纤维样本册,与显微镜下的提取物对比着,发现这六根纤维的成分与汽车座椅垫的纤维特征相同。
假设这些纤维真的是汽车座椅垫纤维,那么怎么解释凶手身上会有这么多种纤维呢?
除非他的工作与座椅垫有关,或者他是个经常接触不同车辆的修理工、洗车工,只有他们才有机会沾染上不同色彩的座椅垫纤维。
郝华心里想着,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兰草的那辆轿车,那辆轿车虽然表面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但是看上去是冲洗完后入库的,会不会兰草在洗车房洗车时,她的美貌吸引了某个洗车工?
郝华猛地一激灵:“是洗车工!”
郝华兴奋地暗自叫道。
同时,在她的脑海里立马想到了兰草行驶证里的那张车来车往洗车房的洗车卡,想到了之前她走访车来车往洗车房老板张飞时,张飞紧张的表情,“一定是他!”郝华禁不住脱口而出。
此时,那名女法医也有了新发现,“我这里发现了一根新纤维。”女法医说着,迅速翻出纤维样本册进行比对。
“奇怪!怎么找不到样本呢?”女法医嘴里嘀咕着,急切地来回翻阅着纤维样本册。
“没有样本?”郝华好奇地走了过来。
“嗯,你看,这个纤维的颜色很特别,底色是草绿色的,而且色彩分布极不均匀,这是从死者的指甲缝里提取到的,应该是她与凶手搏斗时从凶手身上沾染到的。”女法医退到一边,让出位置让郝华观察……
第九章 跟 踪
而此时,在一家茗典咖啡厅里,一直暗中跟踪辛影的肖扬在距离辛影不远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服务生走了过来:“先生您需要什么?”
“一杯拿铁。”肖扬答道,随手掏出一支烟燃了起来。
辛影在远处角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只见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拿出了一沓资料,服务生像是熟知他的习惯一样,没有征询他的意见,就为他送来了一杯绿沉沉的清茶。辛影随手端起茶杯,长长地喝了口,茶水像是很符合他的口味,他惬意地嘘叹了声,随即放下茶杯,就俯首翻阅那沓资料了。
那边,服务生为肖扬端来了咖啡:“先生你要的咖啡,请慢用。”
服务生刚要转身离去,被肖扬叫住了,“他经常来这儿吗?”肖扬指着辛影的背影问。
服务生点头:“是的,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经常来这里修改稿件。而且,他不喝咖啡,只喜欢喝清茶,我们通常都为他泡一杯茉莉花茶。”
“噢!”肖扬这才意识到,辛影手上正在翻阅的那沓资料应该是剧本。
远处的辛影虽然听不见肖扬和服务生的谈话,但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遂转过头来,冷笑道:“警官先生,如果需要调查什么,就尽管过来,省得在后面嘀嘀咕咕的,这样我很不舒服。”
肖扬尴尬地冲着辛影笑了笑,见辛影发现了,遂端着咖啡走了过去。
肖扬在辛影的对面坐了下来,礼貌地说:“辛导,打扰您创作了。”说着恭敬地递给辛影一支烟。
辛影摆摆手,冷漠地说:“谢谢,我不抽烟。与其这样没完没了地怀疑跟踪我,不如敞开窗子,把话说彻底了,免得你们疑神疑鬼的,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辛影摘下眼镜,放下手中那一沓稿子,略显烦躁地望着肖扬。
肖扬诚恳地说:“我们也不想打扰您,只是您跟兰草熟悉,您是她的领导,也是她的老师,对她的情况要比别人了解得多,希望您能多多配合我们的工作。”
辛影不屑地瞟了一眼肖扬:“想知道什么,问吧!”
肖扬不急不缓地说:“据我们了解,兰草在去海州之前,曾经遭人威胁,这事您知道吗?”
“不知道,她也没有跟我说过。这半年来,我们之间关系有点僵,除了工作上的事务接触外,也不怎么单独会面。”辛影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肖扬继续问:“那她到海州你也不知道吗?”
辛影显得不耐烦了:“不知道,这些我之前已经跟你们的卫民警官说过了。兰草临走前用公用电话告诉我,她想到远一点的地方清静一段时间,还说想利用这段时间思考一下下一部作品。喏,就是这部作品。”说着,将桌上的那一沓稿件递给肖扬看。
肖扬接过稿件来回翻看了几页,发觉这沓稿件和兰草电脑包里的那个《挺进江州》的引子一模一样,就连页数也一样——三十页。
肖扬将稿件还给辛影:“这个稿件我们见过,在兰草的电脑包里也有一份。但是,据我们调查,兰草并没有根据这个作品的引子继续构思、创作下去,她到海州好像是为了躲避什么。”
“躲避?”辛影诧异地反问道,“你们警察就是喜欢胡乱揣摩别人的心理,她不是去躲避,她到海州确实是为了潜心创作作品的。创作你知道吗?创作需要一个适合自己的环境来激发大脑的灵感,就好像我经常来这里思考作品一样,我来这里不是享受咖啡和牛排的,我是利用这个环境来激发大脑的思维的。你不也看到了吗,她手上也有一份和我一样的作品引子,这是我们下部电视剧《挺进江州》的引子。我们想分开思考,期盼构思出不同的故事情节来,然后,再将两份稿件进行比较,融合出最佳剧本来,这下你该彻底明白了吧?”
肖扬固执地摇摇头:“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的笔记本电脑里连一个字都没有,你怎么解释这个情况,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辛影苦笑道:“你以为写作如挑担那么简单吗?也许她的灵感还没有被激发出来呢,难道这也是你们怀疑的理由?”
肖扬冷静地答道:“你说得对!文学创作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兰草在海州的这段时间没有写出作品,并不能代表她就没有用心在思考、在酝酿。但是,当有证据证明她确实没有用心去构思新的作品时,问题就变得复杂了。”
肖扬的目光变得犀利了。
“是吗?”辛影的目光与肖扬的目光对峙起来,“你有证据证明她在海州做其他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