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四妹应了一声,示意众人退后,与手下四名女忍者,一同向石堆、岩壁发出数十枚钢针。那钢针与鹤顶针形制相同,只是中前部倒钩处隆起拇指粗一个小囊,不知是何材料制成,钢针射出,遇物即炸,威力也是不小,尤其是能插入石堆内部,将那堆碎石又炸得四散粉碎,岩壁也被炸得斑斑驳驳。
四妹对身旁一名少女说道:“灵芝,你过去看看。”铁幕志心说:“原来她便是与鹤欢在此幽会的姑娘。”见她姿色虽不甚出众,却是胜在天然有股娇媚气。
鹤灵芝答应一声,正要上前,却听鹤祥云与鹤欢同时叫道:“灵芝,当心!”言下皆甚为关心。二人叫声出口,顿时皆甚尴尬,幸好天黑,否则必定红脸照人。
鹤灵芝手持火把,在一堆废墟中察看半晌,并未见到半点异样,转身对四妹说:“彩云姐,这里没什么,想必那人会土遁,已经逃走了。”原来那四妹名叫“鹤彩云”。
听灵芝如此说,鹤彩云与鹤祥云这才上前察看,见四周皆被炸得破碎不堪,岩壁也是千疮百孔,果然并未对岩壁起疑。
鹤彩云转身望向二哥,问道:“二哥,怎么办?”
那二哥略一沉吟,道:“这几块大石刚刚被炸,窝口之石既是贼人以忍术化出,可见此人并未走远。这翠海是个口袋,进出只有一个口子,如今天色已黑,我们不便寻他,只需在翠海口子守株待兔。老三,你和四妹各带四人去守住翠海口子,留下两人在这里继续察看,另派两人去‘神仙洞’,协助鹤明、鹤亮守洞,以防贼人有援兵,给咱们来个调虎离山之计。大战在即,大家须加倍小心,保存实力,千万不要有所伤损。”
众人领命,那四个女忍者自是跟了鹤彩云同去,鹤欢也忙吹哨将自己的灰鹤招来,鹤祥云却道:“鹤欢,你既对这里颇为熟悉,便与鹤松一同留下继续探察敌情。”又令鹤翱、鹤翔去神仙洞助守洞口,自己则领着另外四人与鹤彩云等一同飞向翠海口子去了。那二哥也自驾鹤回鹤池去了。
铁幕志心中纳闷,不知那位二哥所说的“大战在即”是何意,又复不知那“神仙洞”中究竟有何秘密。正自嘀咕,见鹤欢一屁股坐在一棵树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鹤松过来拍了拍鹤欢肩膀,说道:“欢哥,三哥不是让咱们继续查探查探吗?你怎的只顾坐在这里?”
鹤欢恼道:“还查个屁呀!那蠢贼若是真在这里,鹤青云能放心让鹤祥云只留下咱俩吗?咱俩还不早早便让那蠢贼给算计了?”
鹤松又道:“那三哥他……”话未说完,鹤欢便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什么三哥六哥的,他鹤祥云算个什么东西,只知道跟在两个哥哥、一个妹妹身后做传话的八哥儿,我看叫他八哥还差不多!这哥儿四个里便数他没用,忍术不精,脑子也笨,整日介只知道跟在姑娘屁股后头,说些肉麻的话哄人。他若不是鹤紫云、鹤青云的亲弟弟,老子早耐他不得了。”
铁幕志在岩中听到二人对话,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心道:“我便在这里看着你们,你们却不知,反倒骂我是蠢贼。鹤欢这小子同鹤祥云争风吃醋怄气,连我也受了牵连挨骂。原来那兄妹四人是鹤紫云、鹤青云、鹤祥云与鹤彩云,想来便是这御鹤族的首领了。老二鹤青云,岂不就是与风陆机比试之人吗?谷凡兄说他们御鹤族忍术法脉一度中断,如今刚刚接上不久,今日所见,除了御鹤之外,他们倒的确不曾动用忍术,只是这雷蒺藜威力不小,从前从未听说忍者中有使用这般武器的。”
铁幕志还想再从二人口中听到些消息,却见那鹤欢发完牢骚,靠在树上发呆,不再说话,鹤松也不敢再惹他,另外寻了一处,安静坐下。
过了个把时辰,鹤欢起身走到远处一棵树下解手,鹤松见状也一同去了。铁幕志见机不可失,立时从岩壁中出来,又轻轻纵开三四丈远,这才悄悄向西南方奔下山去。
将到山脚,铁幕志心中盘算,若从原路回去,必然还要同守在口子那里的几人周旋一番,万一不小心被发现,则难免惹出事端。这翠海纵然四面环山,总也攀得过去,不如径直从东南方翻过山去,便可回阆州与光波贤弟会合了。
打定主意,铁幕志遂转向东南而行。
下山后不久便来到东面沟中,沿沟行走一段,见前面一湖,湖边栖着一群灰鹤,湖畔竟有房舍十几间,其中两间透出昏暗灯光。
铁幕志猜想此处便应是“小瑶池”了,只是夜色黑暗,看不出这小瑶池如何美妙,想来应是一座五彩缤纷之湖。
铁幕志不敢大意,远远绕过这群房舍,又行出二三里路,方穿过山沟,向东南攀上山去。
山陡林密,寸步难行,若非铁幕志这般高明忍者,只怕这翠海便当真成了个大口袋。
铁幕志全力展开奔腾术,只想尽快翻过大山。岂料在山上奔跃了两三个时辰,眼前仍是茫茫群山,况山顶竟多有积雪不化,甚为寒冷,饶是铁幕志平日修炼有功,脉气充沛,然前晚便盯守翠海口子一整夜,昨日又与御鹤族忍者周旋了一天,施展忍术多时,再经连夜在如此寒冷的峻岭之上奔跃,铁幕志渐觉疲惫,脚步也已缓慢下来,便坐下稍事休息,却愈加感到寒冷了。
铁幕志心想,若是已走出一多半的路程,自己倒也勉强撑得过去,只不知前路尚有多远。正待打足精神起身上路,忽然想起光波翼曾给过自己两颗五元丸,遂从怀中摸出服下,少顷便觉精神大涨,气力倍充,果然是神药。
服药后,铁幕志亦不再感觉寒冷,施展起奔腾术,但觉脉气绵绵不绝,脚下如莲叶承露般轻盈。
不久东方已见白光,铁幕志隐隐看见群山尽头,此时山势已大为低缓。铁幕志更加快脚步,天亮时已然下山,到了一处村落。
铁幕志缓步进村,先去寻了一口井,打些水解渴。恰逢一村夫起早打水,铁幕志遂上前施礼问道:“请问这位大哥,在下连夜赶路,途经此地,不辨方向,不知这里是何地界?”
那村夫看了看铁幕志,说道:“这里是布罗村,不知大官人要往哪个方向去?”
铁幕志答道:“在下要去蜀中。”
那村夫“哦”了一声,道:“从这里往南七十里是绵州昌隆县,到那里便可寻到大路了。”
铁幕志说道:“李太白的家可不就是在那里吗?”
村夫茫然看着铁幕志,说道:“李太白是谁?咱不认识,你到昌隆再问别人吧。”
铁幕志无奈笑笑,向那村夫称谢后便转身离去。犹听到那村夫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去人家串门的,两手空空的也不带些礼物。”
铁幕志到昌隆吃了早饭,才又继续赶路。此去阆州不到三百里,皆是平坦之地,未到中午,铁幕志便已回到阆州城中。
光波翼已等得着急,正想亲往翠海中去寻铁幕志,又怕铁幕志与自己错过,便约了谷凡来客栈,一旦铁幕志回来,便请谷凡带信给铁幕志。二人正说话时,忽见铁幕志推门进来,光波翼大喜,忙起身相迎。
大家坐定,谷凡为铁幕志斟了一盏茶,铁幕志先将茶吃了,这才详详细细向二人述说翠海之遇。
待铁幕志讲完,谷凡听说铁幕志整夜在雪山峻岭跋涉,最后下山到了绵州境北的一个山村,便苦笑一声道:“嘿!铁幕兄,你从那翠海翻山出来,若是径直向东,早就到得一条山路上,何必如此辛苦奔波!铁幕兄所走之路,正是川北群山连绵之处,根本无路可行,若非铁幕兄一身好本领,只怕便要葬身山中了。”
铁幕志憨笑道:“我当时只想直奔东南,便可尽早回到阆州了,不想却是欲速则不达。幸好服了光波贤弟赠我的五元丸,否则只怕到夜里也难回来了。”
谷凡闻言讶道:“哦?光波兄怎会有五元丸?那可是药师族的神药,炼制极难,却有不可思议之功效。”
光波翼便告之自己与药师信相交,向他求索过几颗药丸。谷凡听了大为艳羡。
光波翼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些,谷兄若是想要,我送谷兄两颗便是。”
谷凡忙摆手道:“我平日只在这一带走动,根本用不上这药,两位常常在外奔波,正好带着它,以备不时之需,送我岂不浪费?”
光波翼笑道:“那好,若是谷兄需要时,尽管向我索要便是,不必客气。”
谷凡自是称谢。
光波翼又为铁幕志斟上茶,说道:“翠海中那座‘神仙洞’必然有古怪,咱们日后可再去查探。御鹤族忍者所说‘大战在即’,眼下却亟须查明其所指何意。谷兄,烦你传信给风长老,请他派人再去翠海查明此事。我上次在松州已查到些线索,午后便要启程再去松州一趟。铁幕兄连日劳累,便在阆州休养两日,若翠海中有甚消息,请铁幕兄到松州城中的‘悦溪客栈’来寻我。”
安排妥当,三人又到迎贵楼中,要了桌上好酒席为铁幕志洗尘。
用过饭,光波翼向二人告辞,独自出城向松州而去。
光波翼本与百典湖约好明日相见,是以并不急于赶路,将近黄昏方到松州城中,径直便来到悦溪客栈。他昨日与百典湖分手后便来到松州城,寻了这家客栈,定好了房间。
甫一进门,店小二忙笑迎了上来,说道:“客官,您回来了。您看什么时候用饭?”
光波翼道:“晚上我不想吃了,给我房里送壶茶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