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光波翼追问道:“如何可解?”
药师信看了看花粉,说道:“若要彻底祛除这媚术与媚毒,只怕要受极大苦楚,这就要看花粉姑娘自己是否愿意了。”
花粉忙抬头说道:“我才不要做狐媚女!药师大哥,你快救我!”
光波翼亦在旁说道:“是啊,兄长若有办法,务必请为花粉除去此毒!”
药师信缓缓颔首道:“好,那就请花粉姑娘随我一同回黄山去。”
花粉扭头看看光波翼,叫了声:“哥哥……”
光波翼说道:“此是关乎一生之大事,你快随药师兄去吧。”
花粉问道:“那哥哥呢?”
光波翼道:“我去赴百典前辈之约,正好问他为何授你邪术。”
药师信道:“如今既要为花粉姑娘疗毒,也无暇与贤弟多叙,我这便去向川黑带告假,尽快与花粉姑娘上路。”
光波翼问道:“是哪位川黑带?”
药师信答道:“便是川长老之子,东道行忍川清泉。”说罢请二人在此稍候,回身向东北方奔去。
花粉则抱住光波翼的胳膊,怅然说道:“哥哥,我不想与你分开。”
光波翼闻言一怔,忽然念起蓂荚与南山来,若是蓂荚也这般对自己说该有多好!不知她姐妹二人现今如何了。思念既生,心中顿觉凄楚,眉头便即攒起。
花粉见他攒眉不语,以为光波翼也对自己生了不舍之心,竟自欢喜起来,心想适才光波翼点了自己的穴道,或许只是不想与自己苟合罢了,光波哥哥还是爱惜自己的。便将头靠在光波翼肩上轻轻说道:“哥哥,你在罗刹谷等我,我会尽快回来寻你的。”
光波翼痴痴地想着蓂荚,将花粉的呓语都当作了蓂荚的悄悄话,徒然自欺地安慰着自己。
十五之夜,月色冷冷,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竟是那般孤寂。
药师信告假回来,立即带着花粉上路,因怕她运行脉气时加速媚毒流动,便负着她奔腾,直到胜州才买了两匹骏马,骑马飞奔。二人一路马不停蹄,每日都换良马,无法买到马匹时,药师信便背负花粉而行。只用了七八日,便飞驰五千余里,到了黄山脚下。
药师信将花粉带入谷中,立即去向师父讨来神药诃黎勒,便引着花粉来到一处隐秘的石室中。石室中有一木床,床上铺盖齐备。另外尚有一座长五尺、宽三尺、深约两尺的水池,通以白玉砌成。那水池底下有一烟道,与石室外的一个炉灶相连,生起火来,便如火炕一般,可令池中之水始终温热。
药师信为花粉煎了一碗诃黎勒汤,花粉服下不久便不停地跑出去解手,所排尽是黑恶之物。如是十余次之后,再无可排泄之物。
药师信又烧了数锅热汤,注满水池,又向池中倒入两碗汤药,令花粉入池浸浴,直至黄昏,方许她上床歇息。次日一早又为花粉煎药服下,排出恶便,再为她煎汤沐浴。一连三日,皆是如此。花粉排出之物,已如常色。
第四日早上,药师信来到石室,却未给花粉带来早餐,只让她喝些清水,并嘱咐她再躺下多睡一会儿,说是稍后祛毒时会极耗体力。
花粉推说睡不着,药师信便笑着默念一咒,右手食指轻点花粉眉间,花粉便又乖乖睡去。
花粉被唤醒时,刚好是午时,只见药师信已将水池中注满了淡蓝色的热汤,不知用了何药。池底一端铺了一块黑色三角形厚棉巾,左右池边各摆放一枚小铜镜,照向铺陈三角黑巾之处。
药师信说道:“花粉,稍后我须在池中为你施术,情非得已,多有得罪了。”
花粉笑道:“那有什么。”说罢忽然明白过来,药师信是要让自己脱去衣衫,裸身与他相对。念及于此,花粉立时面如涂朱,忙低下头来,不敢再看药师信。
药师信亦觉脸热,又说道:“施术时,你从前修习媚术之时所受过的种种不适之感会重新一一生起,且会强过以往百十倍,你当真准备好了吗?”
花粉红着脸“嗯”了一声,仍不敢抬头看药师信。
药师信转过身去,在香炉中焚了一支香,说道:“花粉,咱们开始吧。”仍背对花粉。
花粉此时心如乱鼓,面如火烧,羞得只想低头跑出石室去,无奈想到若不将媚毒祛尽,自己便成了狐媚之女,日后如何做人?更如何面对光波哥哥?当下把心一横,背对药师信,将衣裤一件件除去,悄悄踏入水池中,好似生怕被药师信发现一般。
待她在池中三角黑巾上坐好,轻轻咳了一声。
药师信会意,慢慢转过身来,将身上的外衣脱去,穿着一身白色衣裤,赤足踏入池中,在花粉对面盘坐。
药师信见花粉两腿紧闭,小腿支起,两臂紧紧抱住膝盖,将口唇抵在膝头上,不敢抬头,便递给花粉一条棉布方巾道:“你须如我一般盘坐。”说罢将头扭到一旁,闭上两眼。
花粉怯生生地抬头接过方巾,犹豫再三,终于盘坐起来,将方巾盖在两腿间,羞得只盼自己不省人事才好。
药师信知道,自己愈是害羞,花粉便会更加害羞,便故作无事模样,淡然说道:“你将两手置于膝上,手心向上,轻闭双眼,一心放松便好。痛苦来时,不要与它相争,只看着它便是。看它从何而来,向何处去。”
花粉依言闭上双眼,放好两手。
药师信先自默默念诵咒语,片刻之后,以两手掌心覆于花粉掌心之上,以脉气导入花粉体内。
不多时,花粉开始感到恶心,继而胃里传来一阵剧痛,当下用力握住药师信双手。
药师信知她已觉痛苦,忙提醒她放松身心,看那疼痛之感何来何去。花粉依言观照,果然觉得痛苦减轻许多。
再过一阵儿,胃痛更甚,花粉疼得眉头紧锁,在药师信提醒之下,又放松了几次,不久便又失去观照,只能勉强忍耐那疼痛。药师信知她定力不够,亦无法勉强,只得握紧她两手,令她略得安抚,一面极力施术。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花粉胃中疼痛稍减,渐渐可以忍受,再过一会儿,痛感终于消失,开始不住喘息。
随着呼吸越来越困难,花粉口中呼出浓浓的香气,药师信早在口中含了药丸,嗅之却仍不免有蠢蠢欲动之感。
花粉的喘息声不断加重,后来竟不能自禁地发出娇吟声,只听得人心痒难搔,骨醉筋麻。药师信忙运气闭住耳脉,以免分心。
又过了两个多时辰,花粉呼吸终于平复,口气亦趋于正常。
此时天色已晚,药师信放开花粉两手,令她睁开眼睛,只见她眼中的媚色已有所减退。
花粉一身大汗,见那池水已变成浅绿之色,颇为惊讶,却已无力开口说话。
药师信起身取来一条柔软的大棉布浴巾,为花粉披上,又将她抱出水池,轻轻放倒在床上,为她拭干身体,盖好被子,转身取来一红一黑两枚药丸,说道:“这几日你不能进食,这两颗药丸是药师族的秘药‘五元丸’,可令你恢复气力,且不会饥饿,你快些服下吧。”
花粉乖乖将药吃了,已困倦得双眼难睁,不久便昏昏睡去。
次日醒来,已近午时。花粉觉得神气大爽,精力充沛,方知那五元丸果然药效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