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有谁证明?”
“我在玉米地里除草,玉米快有一人高,我弯下腰除草,应该没人能看得见。”
“如果没有人证明,那么你有杀人嫌疑,好好想想吧。”
马小英双手抱着头,使劲地挠头,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来说:“我早上去除草时,在路上遇到了三叔公,还遇到放牛娃罗小小。”
“这不行,你干了一会儿后,有可能会回来杀人。”
“天啊,这怎么可能?我会那么丧尽天良吗?他可是我的……”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赶紧把话头按住。
“你还得想想,谁能证明你一直在地里除草。”
“哦,我想起来了,林明在垅头上犁地,我的地在垅下,我和他相隔一百步左右,他肯定会看到我来,看到我收工。”
“林明是谁?”
“村里的耕牛人。”
“好,我们会找他调查,在张天向案子没有侦破之前,你最好不要离开马坳村,我们会随时找你。”
“嗯,我一定照办。”马小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似乎卸下了身上的大石头。
经过调查,林明的确看见马小英一直没离开过玉米地,因为从垅上看垅下很方便,而马小英的家离村子来回最少得一个小时。当黄峰问他为什么那么肯定时,林明说他也喜欢马小英,所以经常停下活来看马小英。
对李妹、罗秋菊调查也和马小英一样,她俩一个在山上采茶,一个在地里干活,都有不在场证明。
接下来专案组扩大了排查范围,但都毫无结果,原本以为这是一件简单容易的案子,但调查了半个月之后,竟然陷入了僵局。
4
难道是外地人作案?他们按这方向去调查。
经过几天细致的排查,8月30日那天没人看见有外地人来过马坳村,也没外村人来串亲友,可以排除外地人作案的可能性。
专案组像在黑夜中摸黑前行,看不到一丝曙光,有个别组员已经开始心浮气躁,他们完全低估了凶手的能耐。
案子进入了死胡同,黄峰召集组员开会,鼓励大家打起精神,耐心调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们重新开始梳理案情,最后想了一个笨方法:把全村所有满15岁以上的村民都进行提取指纹,然后和门把上那3个残缺不全的指纹进行比对,从中锁定嫌疑人。
两天后,指纹提取的工作全部完成,经过比对,其中门把上的指纹两个指纹是肖良田和王梅香的,另一个指纹却找不到它的主人,这个指纹是嫌疑人的可能性极大。
但是,假如凶手是戴着手套作案呢?那么,凶手就不可能把指纹留在门把,按常理来说,一般的凶手都有可能戴着手套作案,即使没有刑侦常识的人,刑侦电视剧看多了,也知道戴手套作案。
目前只能先假设凶手没有戴手套作案,首先要找到那枚指纹的主人再说。
可是,它的主人在哪里呢?难道凶手真的是外地人?黄峰把那枚指纹带回局里,叫技术科的人在指纹库里进行比对,比对结果没有匹配的指纹。
正在专案组一筹莫展之际,村主任给专案组带来一个好消息:他儿子叶轮在8月25日和同学马小杰喝酒时,马小杰曾经和他说过:总有一天他会杀了张天向。
黄峰叫上江一山,一起到叶主任家,叶主任把儿子叫到面前来,叫他好好配合警察叔叔办案。叶轮犹豫不决地走向前来,端坐在他俩面前。
叶轮是一个刚满17岁的男孩,今年读高二,他在县城重点中学上学,是马小杰的同班同学,俩人玩得很好,要开学的前几天,他俩在村里的小餐馆里喝酒,俩人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各自把心里话掏出来,马小杰说:我爸爸妈妈被张天向欺负了半辈子,总有一天,我要杀了张天向!
当时叶轮以为他酒后开玩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没承想,五天后,张天向被人杀死了,叶轮是9月1号开学的,他和马小杰一起进城注册,所以没有提取马小杰的指纹。这不是专案组的疏忽,而是没把工作做到那份上。
专案组所有人认为马小杰有重大杀人嫌疑,一是他有杀人动机;二是那天他正好在家里。马小杰家离张天向家才20米,中间只隔着一幢房子,马小杰从小到大在张天向家玩耍,对他家的环境很熟悉,知道张天向家的剔骨刀放在哪里。
做完叶轮的笔录后,黄峰和江一山驱车到县一中,找到校长,把情况粗略的说明了一下,校长把马小杰的班主任叫来,当班主任得知马小杰是嫌疑人时,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说:“不可能吧?马小杰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黄峰听了之后,想想了说:“这样吧,我们先把他带到刑警队做笔录,提取指纹,到时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为了不惊动其他学生,给马小杰的名誉带来损害,班主任亲自陪马小杰到刑警,并耐心地劝马小杰好好配合警察办案,警察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尽管班主任和风细雨地劝说,但马小杰依然惴惴不安,甚至有些烦躁,这一切都被黄峰看在眼里,认为他害怕了。
坐在刑警的问讯室里,高大英俊的马小杰浑身燥热,毛茸茸的胡须上渗出点点汗珠,白皙的脸庞因为烦躁泛起一片潮红,眼神在躲闪着。
黄峰说:“马小杰,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叫来吗?”
“我,我不知道。”
“8月30日上午你在哪里?”
马小杰想了想说:“应该在家里吧。”
“在家里做什么?”
“复习功课。”
“复习一个上午吗?”
“是。”
“没有离开过你的家吗?”
“没,没有……”
“你可想好了,如果你说的和我们的调查不对,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听说你是个好学生,可能考上一流的大学,我们不想你自毁前途。”
“警察叔叔,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恨张天向吗?”
“我不恨他,从小到大他对我都很好,我怎么会恨他呢?”
“可是有人听你说过:恨不得杀了张天向,这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