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我……其实,我是一个棺材子,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在她的肚子里,如果不是我奶奶拼了性命救下了我,可能村子里的那些人就直接将我这个不祥人给埋了,而且,我们欧阳家的女人,没有一个活过二十五岁。前前后后已经数代人都是这样,无一幸免。据说,我们的祖先可能是被人下过诅咒,所以……”这些事我从来都没有给人说过,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相信这个传说,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多数都是冲着我来的,还有沈君昱给我说的那些话,有人放出风声,也是想要让所有的鬼来置我于死地。
与其说我相信那个诅咒,倒不如我更倾向于有人想要对付我,让这个诅咒应验,而这个人,还能够与鬼交流,如果不是鬼,那么,只能是像沈君恪那样的阴阳师……许柏,这个人的名字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开我的诅咒呢?
景妮突然用力的抱着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心里暖暖的,很幸福。
第二天,我来到市里一处很狭小的街上,上次许柏说过,如果我有什么事就来找他,虽然他要价不低,可是,如果他真的能够解开我的诅咒,让爷爷和奶奶安心,让他们老了还能有个依靠,值得。
这里的门面一个紧挨着一个,都只有巴掌大点地方,找了很久,才找到许柏说的地方,门上歪歪斜斜的挂着一块木牌,用毛笔潦草的写着‘虚空观’,此时大门虚掩,我轻轻的推开门往里面看了看,许柏正穿着一条花短裤躺在椅子上睡觉,我脸一红,缩回头,再作势敲了敲门,屋子里面好像有衣服摩擦的声音传了出来,只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许柏已经打开门,一身整齐的休闲服,看着很是阳光,他换衣服的速度,真快!
许柏一见到我,似乎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哟,你能够活到今天也真够不容易的。”说话间,他将门全部打开,并将我迎了进去,我四下里看了看,虽然我不会捉鬼驱邪,但是这些东西经常会在电视上见到,并不陌生,还很齐全的感觉。
我转头看着许柏,“这里就你一个人吗?你门牌上写的感觉像是一个道观……”
我眼睛里明显的不信任让许柏气得不轻,“这里是我们虚空观的分号,你不相信走出去问问,城里有几个达官贵人没有听过我们虚空观的名号?我是分号的主管。我能力很强的,一个人就能够做完几个人的工作,所以,为了节省开支……我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来查家底的,还是有生意介绍?”
我无奈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当然是有生意介绍,如果有可能,我还真是不想跟你打交道。”
“欧阳小姐这句话就说远了,我们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得是!”
我只是以为许柏说这句话只是因为他真的算到这次所谓的生意,是与我有关的,如果他接了,我们打交道的机会自然就会多很多。如果当时我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一定会多问上一句的。只是可惜……
我将我们欧阳家的传说告诉了许柏,他一直紧紧的盯着我,直到我说完。他突然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原来这件事是真的,而且,我还能碰到正主,真是不得”许柏见我不悦的挑眉,立刻好像有些歉意的看着我,“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我听人说起过,但是没想到是真的。世界上这么多姓欧阳的,我一来就碰上了,所以才会觉得巧合。好,这些便是缘份了,我们既然这样都能遇上,你的事情我帮定”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解开我们家的诅咒?”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许柏,他只不过是听说过,根本就没有实践经验,拿我当小白鼠,我心不甘情不愿啊。
第三十九章 上面的钱随便用
许柏转身跑到里屋去,过了几分钟之后又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本破旧不堪而且上面还满布着灰尘的一本小书,“这个是我们观流传了上千年的古书,里面记载的就是我们历代师父的心血结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里面应该有记录过你们欧阳家族的事情。”
“话说,我们欧阳家也并不是什么名人,你们家的师父没事记我们家的事情做什么?”
许柏用力的吹了一口气,上面立刻扑起了一层灰,呛得我直咳,许柏白了我一眼,像是因为我的没见识,“身为阴阳师,当然会对这些破解不了的事大为感兴趣,而你们家族历经这么多年,一直受着这个诅咒之苦,我们的祖师记录下来,也在情理之中。”
我没有过多的听许柏解释这本书的来源,“你说你的祖师们都记录在案,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找到解脱之法,就凭你……”我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许柏,刚才他穿着花短裤的模样,可是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你觉得,有几分的把握?”
“瞧你这话说的!”许柏像是有些鄙视的扫了我一眼,“我们的祖师们都记录下来他们的心德,就等着一个有智慧有能力的后辈真正的成就此事,到时候,我就有机会将我的功德记录在案,供后人参考和赞扬,而你,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如果我不帮你,恐怕也没有人能够帮得到你,如果我真的成功,你也可以摆脱诅咒之苦,我根本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情,应该去庆祝一下。对了,我知道城里新开了一家烤鸭店,那队伍排得老长了,去晚了就没位置。不过,这次你算是运气好,认识我了,我是谁啊,朋友满天下。那家老板曾经是我的客人,我们去可以立刻有位置不说,还能打九折。”
许柏根本就不是在跟我商量,甚至,也没有让我翻开看看他那些祖师们写下有关我们欧阳家的真实记载,就已经带着我来到那家烤鸭店门口,从他住的地方,我们几乎穿越了半个城市才来到这么一家烤鸭店。为了省下那一折的钱,我出租车的钱都给贵只因为许柏一句话,最近生意不好,三餐不继!
看来,这顿饭钱我也是掏定
我黑着脸站在门口不肯进去,许柏走了几步,见我没有跟上,就差没抹口水了,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我,“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爽快呢?这次你的生意我接了,免费,不收你的钱,但是你要管我一日三餐,直到把事情了结为止。”
许柏的话让我觉得,我的额头上就刻着三个大字‘冤大头’,我转身就走,就当是花钱来兜风了,许柏立刻从我身后拉着我,“哎,有话好好说,怎么动动就闹着要走呢?姑娘家的脾气都是这样。”
可能是见我真的生气了,许柏绕到我的面前,笑意纵横,与他温暖干净的长相简直不搭,“阿彩姑娘,其实我带你来这里,除了想要讨顿饭之外,最主要的是,这家店的老板,也是桂村的人,你也知道,桂村在二十几年前突然被人灭村,只有那些在城里打工的人幸免于难,难道……”
许柏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转身走了进去。
桂村,就是我爷爷奶奶现在住的村子,就在我妈妈去世之后,第三天,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些提出要将活活杀死在我妈妈的肚子里的那些村民,**之间全都离奇死了,桂村,变成了名符其实的**,有不少的传言说是因为我妈妈冤魂回来索命,是因为那些村民想要置我于死地。这个传言一出,我还有襁褓之中,就已经是许多人心里的仇人。
突然,一双冰冷的手握上了我的,我一怔,转头看着横空出现的沈君恪,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旁边脸色大变的许柏,这才出声说道:“我陪你一起进去。”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听店里的人说,这家店的老板回乡祭祖去了,没错,我的生日还有不到一个月,而这个时候正值清明节,这个老板会回去祭祖也说得过去。眼看着好不容易能够找到桂村的人,想从他的口中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选对合适的时间。但是来都来了,也正好尝尝让许柏可以流口水的烤鸭到底有多美味。
沈君恪不用吃东西,他只是坐在旁边细心的替我夹菜,许柏从最开始的惧怕,到尬尴,到吃得如行云流水,完全忘了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千年厉鬼,之前他还说得口若悬河,好像我身边这个他也可以轻松搞定,不过就凭他刚才那一脸的怯意,我就知道,之前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简直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吧……
我低头吃着沈君恪替我夹好的菜,许柏不知道哪根神筋不对,居然给沈君恪倒了一杯酒满上,我端起来直接喝了,沈君恪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因为有许柏在,我也没有问沈君恪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我很想让他知道,没有哪个女人,会觉得这样的男人有安全感,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这时,电话响了,是宋局打来的,因为上次的事,他一直对我心存内疚,当然,这是我自己认为的,所以我只不过是随便打了一个电话,便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也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莫非又出了什么大事?一听到我的声音,宋局已经开始打起了官腔,“阿彩啊,本来我是不想打扰你的假期的,可是,上次说我们几个区的法医部已经很久没有联谊过了,他们说过几天准备了一场排球比赛,你可是大学里女排冠军啊,虽说是联谊,可是我们也不能输得太没面子,所以……”
几个区的法医部……
宋局见我没有说话,以为我还在生当天的气,赶紧说道:“这次的联谊比赛是有奖励的,听说,第一名的部门上下,都能够得到一台笔记本,是你最喜欢的那款。”
我不冷不热的打断了宋局的话,“宋局知道我喜欢哪款?”
宋局尬尴的笑了笑,“现在的年轻姑娘不都喜欢抱着那个缺了一个角的苹果么。”
“宋局,我的事情还没有办法,暂时,还不想回来。”轻轻的叹了口气,再大的**也没有要和另外的同事见面,因为有些人,只适合留在记忆之中,千万不要再去试着触碰,要么就是海阔天空,要么,就是万劫不复。
我感觉到沈君恪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像是在揣度,他总是能一眼就看穿我的心事,我想都没想,微微侧过脸去,电话那头宋局还在试着说服我,停了一会,正式的通知我,“欧阳彩,我命令你立刻销假回来上班,不然,我就当你旷工处理。”
“三天后吧。”我直接挂断了宋局的电话,可能是因为酒壮怂人胆,这是我第一次挂断宋局的电话。
“你牛!”这是许柏在吃肉的空挡给我的评语。
我没理他,又闷头吃了几口,沈君恪轻轻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的事情,连许柏这种活着的阴阳师都没有办法,更何况一只鬼,他能帮得了我什么?但是,我突然想到了景妮,转头看着沈君恪,“我是有心事,你是不是很想知道?”
“不算,你想说我就听,你不说我就不问。”
我撇了撇嘴,之前听人说过,有些人在得知自己得了癌症,医生本来宣布他还有三个月的寿命,但是最后不到几天就一命呜呼了,是自己把自己给吓死的,我的生日还有一个月,还有三十天,如果每天都这样提心吊胆的等着阴差来索命,还要不要活了?如果真的只有三十天的时间,我应该想办法多赚些钱给爷爷奶奶留着养老用。
我往桌上扔了些钱,拉着沈君恪就走了,许柏本来想要叫住我,却被我的眼神威胁把话给吞了回去,还小心的数了一下桌面上放着的钱,赶紧拿菜单算账,生怕到时候不够数,会把他留在那里洗碗抵债。
我摇了摇头,一个阴阳师混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凄凉。
“我不许你看其他的男人!”沈君恪目不斜视直视前方,就像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似的,淡淡的出声。
眼看着四下无人,我赶紧讨好的凑到沈君恪的跟前,“是是是,夫君说的是,夫君的话最在理,夫君棒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