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我忙高声唿唤,他们却仿佛听不到,仍在往前狂奔。
刚刚被索链弄伤了脚踝,又摔落地上,现在我感到全身没有一处不疼,不过现在不是疼的时候,赶路要紧。
等我费尽力气攀上了洪土岭的山顶,就看到东方的天空出现了启明星,天就快要亮了。
再往山坡下望去,已经不见了老道士和俩同伴,我登时焦急了,双脚的脚踝更加疼痛,忽然传来了一声野狼的嚎叫,我脚下一崴,身体倒地,如同石辗一般就朝沟底滚去。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小马的破昌河面包车后座上,天已经亮了,不过这辆面包车已经完全被白雪覆盖。
振民哥坐在我身边的位子上还没有醒来,小马坐在司机位子,趴在方向盘上酣睡。
老道士也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睛。
我忙看自己的双手,出现了很多淤青的地方,再去看自己双脚,也出现了明显的勒痕。
昨夜经历的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我打开棉衣外套,就去察看脖子上挂着的香囊,却发现香囊已经变成了雄鸡形状的碧玉。
看来昨夜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忙推醒了振民哥,叫醒了小马和老道士。
振民哥睁开眼睛,看到了我,当即惊讶:“你终于赶回来了,这下我就能够放心了!”
小马看到车子被积雪覆盖,忙去打火,却失败了。
车子无法发动,他推开了车门,老道士也推门出来,车子被白雪完整的覆盖,四周没有脚印,也没有其他痕迹。
“难道昨夜的经历还是一场梦?可这枚碧玉怎么解释?”我在心里暗道。
老道士也拉开皮衣,取出了空瘪的皮包,我记得里面装的是金条。
小马开始清理车上的积雪,我便向老道士询问:“昨天夜里的事?”
“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父母亲人,还有我们之间也不要说,就当这只是一场梦,但债你们还是要还的!”老道士警告。
我点头应了,在心里暗道:“反正我是不会去杀人的,顶多十年后,鬼差取走我的性命。倘若我害了别人,只怕躲不过十年就会被抓,然后被审判,法官会相信我是为了还债而杀人或者是为民除害的吗?”
振民哥招唿我一起清理面包车上的积雪,然后合力将面包车推出了坡下,移到乡间山道上。
雪已经停了,但是路上过往车辆没有,车打不着火,这可怎么办?
此处距董沟还有二十里路,徒步至少要走上半天。振民哥取出一根香烟递给小马,两人开始抽烟,老道士取出烈酒闷饮。
我摩挲着这枚碧玉,为自己未知的命运感到担忧。
这时忽然从山道上传来了警笛的唿啸声,我吓了一跳,小马也吓的丢下了香烟,向老道士质问:“该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老道士就呵斥:“怕什么,我们又没做违法之事!”
振民哥踩灭了香烟,就朝警笛声处望去,一辆印着“森林消防”的皮卡警车正朝这里驶来,轮胎上的防滑链碾得积雪哗哗作响。
警车在我们的面包车旁停了下来,暂停了警笛。
车窗摇下,一名身着警服的司机询问:“车坏了?”
振民哥点头应了,解释:“车打不着火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大雪封山了,野狐沟的守林员生活没了着落就打电话求救,我们是奉命来为他送生活物资的,山路还好走吗?”
第二十七章 回路
有时候我们不愿走自己走过的路,因为不想面对过去。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仍在小马的面包车内,不知道昨夜的经历究竟是梦还是真?就在我们为如何离去发愁时,一辆警车唿啸而来。
这是一辆森林消防车,要往野狐沟去送物资,振民哥跟警车的司机熟悉,便请他帮忙修车。
这名老警察当即拒绝了,解释:“我必须的马上赶到野狐沟去,不然守林员老贾非得冻死在那里,如果你们愿意等,可以在这里等我回来稍你们一程。”
振民哥只好道谢了,老道士就提醒这个老警察:“往山上去的路不好走,不过你的车轮胎上绑有防滑链,应该不成问题!”
这名警察姓丁,以前在西垂乡派出所任过职,他将脑袋探出了车窗朝洪土岭望去,看到山道已经被积雪覆盖,便皱起了眉头,对振民哥道:“小苏,不如你们随我一起去野狐沟,等回来后我载你们到镇上。”
振民哥想要拒绝,老道士却回应:“也好,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是等,这种天气只怕没什么车路过这里了!”
我也很想再看看古寺坡顶的情况,那里到底有没有一座古寺?
振民哥同意了,便拉开了车门,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和老道士坐到了后座,小马执意留下修车,我怎么劝都不行,老道士便让他留下。
绑了防滑链的皮卡车就是有力气,而且爬坡也不打滑,我摇下车窗朝山道上望去,只见山坡上的落雪完好,偶尔有野兽留下的足迹。
这就奇怪了,我记得自己明明是从洪土岭的山顶滚下来的,身上的淤青还在,难道真的是梦?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老丁一边驾车一边向振民哥询问。
振民哥随口回答:“昨天参加我一个同村人的葬礼,就是这位小袁的外婆,准备返回董沟去,不想车到了这里就突然抛锚了!”
老丁看了老道士一眼,然后询问:“这位老哥看着眼生,不是本地人吧?”
老道士忙解释:“我是宜阳人,老弟你要去野狐沟吗?”
老丁应了,皮卡车缓缓爬上了洪土岭的山顶,下坡时,他不断的踏着刹车,小心翼翼的驾车,不再说话。
当我们路经古寺坡半山腰的废宅时,我忙道:“丁师傅,麻烦停下车,我憋不住了,要方便一下!”
老丁有些为难的道:“半坡停车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