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2)

项梁听说东一陽一县的陈婴已经取得了县城,便派使臣去联络他,想与他联兵一同西进。陈婴原本是东一陽一令史,居住在县城里,平日里诚信严谨,被尊为长者。陈胜起义以后,东一陽一县的年轻人杀死了该县的县令,聚集了数千人。大家想要推举一位首领,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于是便让陈婴担任他们的首领。陈婴极力推托,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最终还是被众人强行拥立为首领。县内随从起义的人很快达到了两万人,大家又准备拥立陈婴为王。陈婴心里害怕,拿不定主意,这时他的母亲又对他说:“自从我成为你们陈家的媳妇,就没有听说过你的先人里出过贵人,如今你突然得到如此大的名分,这是不吉祥的征兆啊。你不如及早归降于别人,这样的话,大业成功,你依然能够封侯显贵,而一旦大业失败,你也易于逃亡,因为自己不是被世人注意的人。”听了母亲的话,陈婴就更加不敢称王了。他对手下人说:“项氏家族世代担任将军,是楚国的名门。如今各位想要创建大业,只有依靠项氏的领导才能够成功。”众人听从了陈婴的意见,全部归从了项梁。
    项梁渡过淮河以后,英布、蒲将军也率领着各自的军队归降了。项梁统领的军队达到了六七万人,全驻扎在下邳(今江苏睢宁县西北)。后来,项梁又击败了擅自拥立为楚王的秦嘉,并合并了他的部队。同时,项羽率领的另一支部队也经过激烈的战斗攻下了襄城,前来会合。听说陈王已死,项梁便在薛县召集各位将领商议大事。此时,沛公也从沛县起兵反秦,并前来归降。
    范增献计
    居巢人范增,擅长谋划奇计。当项梁的军队驻扎在薛县的时候,陈胜在与秦军的作战中失利。范增便前来劝导他说:“陈胜的失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以前秦国灭亡了六国,其中,楚国是最没有罪过而惨遭灭亡的国家。自从楚怀王出使秦国而被扣留,楚国人至今还在同情怀念他。因此,楚南公曾经说:‘楚国即使只剩下了三户人家,那么灭亡秦国的也一定是楚人。’如今陈胜首先起义,他没有拥立楚王的后代却自立为王,他的势运必定不会长久。将来肯定会惨败的。现在您在江东起兵后,楚国各地将领蜂拥而至,争先来归附您,这是因为你们项氏世代担任楚国将领,他们相信您能够拥立楚王的后代。”
    项梁觉得范增的话言之有理,认为要想得到楚人支持,必须先拥立楚王的后代。于是他采纳了范增的建议,派人到民间去寻找楚怀王的孙子熊心。当时,熊心已经落魄到了为人家牧羊的境地,尽避如此,项梁找到他后还是拥立他为王,仍旧称他为怀王,以顺应楚国民众的愿望。而陈婴被任命为楚国的上柱国,得到了五个县的封地,和怀王一同一居住在楚国都城于台;项梁则自号为武信君。
    骄兵必败
    项梁在薛县停住了几个月以后,率领军队进攻亢父(在今山东省济宁市),又和齐国的田荣、司马龙且率领的军队一同援救东阿(在今山东东阿附近),并且在东阿打垮了秦军。同时,项梁派遣项羽和沛公刘邦率领另一支部队攻打城一陽一。夺取城一陽一以后,这支军队继续向西进攻,在濮一陽一(在今河南濮一陽一附近)东部地区再次击败了秦军;后来,项羽等人又在雍丘(今河南杞县)大破秦军,斩杀了秦将李由。
    此时,项梁从东阿西北起兵,来到定陶(在今山东菏泽境内),再次打败了秦军。接连的胜利,使得楚军更加轻视秦军,军队里的骄傲情绪很快地滋长,认为现在秦军已经不堪一击了。谋士宋义看出来了军队里的骄傲情绪,觉得非常危险,就对项梁劝谏说:“我们军队虽然取得了接连的胜利,但也因此使将领们骄傲、士兵们怠惰。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这支军队迟早会遭到失败。如今我军中出现了这样的现象,而秦军则在一天天增强,我替您感到忧虑啊!”项梁则认为宋义的担心是多余的,没有听从他的劝谏,并且对他感到了厌烦,便派他出使齐国。

《史记新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