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万里追踪
砖瓦木屑,足足在一盏热茶以后才全部落地。
这时,眼前视界已清,王志刚和柳菲菲死里逃生,虽未被炸身死,全身上下却有数处被砖瓦擦伤,弄得鼻青脸肿,土头土脑的样子。
扬目四下一望,见丐仙独行老人和神尼妙因师太就立在自己附近不远,玉志刚连忙走上前去说道:“两位老前辈没有事吧?”
丐仙和神尼同声一叹,答应了一句:“还好!”言下余惊犹悸,大有再世为人之感。
王志刚打量一下面前的情形,瓦砾遍地,尸积累累,压死在楼下的人至少在五成人以上,不禁心情一沉,不要命似的扑过去。
丐仙独行老人伸手一拦,道:“志刚,你要做什么?”
王志刚含泪说道:“我要找我爹!”
“孩子,令尊王大侠早已被血龙教的人劫走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大楼爆炸,尘土横飞的那一瞬间。”
“家父究竟系被何人所劫持?”
“由河北坛坛主五行居土田棋劫离现场,摄魂仙娘余梦仙、关西坛坛主鬼域秀才以及冷面人魔孙亚夫殿后,还有数十高手裹胁而去。”
“老前辈没有拦截?”
“那时情势十分混乱,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当老叫化子突出重围,准备拦截时,大楼已适时爆炸,全场陷入混沌之中,数百名血龙教高手死于非命,武林各派的人士亦有数人葬身废墟中,而孙、余等人,则利用这个浑乱局面,逃之夭夭。”
王志刚心中一寒,左右一望,道:“咦,我妈和石公公他们哪里去了?”
“陶女侠、石大侠,还有随后赶到的神尼高定许姑娘,均一随后追下去,老叫化子和妙因师太、雪儿,以及风位各派英雄则暂此地,因为你二人置身险地,百毒天魔又是阴谋百出之人,我老人家实在放心不下。”
王志刚闻言心中稍稍一宽,神尼妙因师太适时正容说道:“百毒天魔为什么要炸掉这一座大楼,你知道吗?”
“可能是有人背叛了他,发生严重的事情,所以将大楼炸毁,企图把我们一举全毁,好集中全力去对付叛徒。”
将经过情形细说一遍,接着又道:“两个前辈可曾看到百毒天魔和九州一煞从楼门逃出来?”
丐仙独行老人摇摇头,道:“没有!”
“那他们可能是从楼后逃走的,而且走得不会太远,我们如果动作快一点,也许还可以追得上。”
丐仙独行老人一颔首,道:“好,我们到前面去搜搜看。”
踏着废墟,搜寻良久,结果毫无所获。
极目远眺,但见屋字连绵,仍不见百毒天魔和林明德的踪影。
正感不知如何是好间,忽见三鞭太岁石全从远处电奔而来,王志刚一眼瞧见他神色惶张,面有惊容,心知事情不妙,急忙开口问道:“石公公,发生什么事了?”
三鞭太岁石全气喘吁吁的说道:“夫人和许姑娘被困了!”
王志刚大惊失色的道:“困在什么地方?”
“一个地洞中。”
“地洞中有机关?”
“不,地洞中摆着一个图阵!”
“家母跑到地洞中去做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女主人、许姑娘和老奴三个人,去追赶摄魂仙娘余梦仙等人,约摸奔出百多丈远,孙亚夫等一行数十人潜入一个地洞中,老奴等急于救人,当即接遁追人。”
“结果救出家父来没有?”
三鞭太岁石全叹息一声,道:“非但没有救下主人,更不幸的是仅仅深入十余丈,便被困入一个奇阵之中。”
“既然被困阵中,石公公怎会脱身来此?”
“女主人和许姑娘在前,当先入阵被困,老奴见势不妙,故而未敢长驱直入。”
“你没有设法抢救?”
“有,怎奈效用全无。”
“是一个什么样的图阵?”
“老奴看不出来!”
王志刚惊“啊”一声,心头泛寒,三鞭太岁石全又对群豪说道:
“不知道诸位之中哪一位精通奇门八卦之学,快请前去救救家主母。”
丐仙独行老人和神尼妙因师太,对此颇有心得,闻言正待答话,柳菲菲忽然上前说道:“家师九龙老人精通此道,小女子随师日久,亦略通一二,极愿效劳……”
王志刚听到此,大喜过望的说道:“如此,柳姑娘,我们快走吧!”
柳菲菲点点头,宋雪容忽然娇声说道:“王公子,我……我也想去。”
王志刚想了想,道:“不必了,宋姑娘,有我们数人之力已足够应付,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完成。”
这本是由衷之言,可是,宋雪容却以为他已移情别恋,爱上柳菲菲当时脑中“嗡”的响了一声,差点难过的晕倒下去。
王志刚睹状一呆,忙对丐仙独行老人说道:“老前辈,消灭血龙教,擒杀魔首,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请您老人家和神尼前辈以及宋姑娘与诸位英雄,仍继续搜寻下去,无论如何要把盖笑天、谢百川等一干人毁在血龙教内,晚辈先去援救家父母,咱们以后再连络。”
当即告别群豪,和柳菲菲、三鞭太岁联袂而去。
三鞭太岁石全在前领路,不一时已进入一栋精舍内。
精舍依山而建,靠山的那一面有个石门,三鞭太岁说了一句:“就是这儿!”
当先侧身而入。
二人接踵潜行,经过一道险陡的石阶后,地势突告开阔。
再行十余丈,花香扑鼻,景色秀丽,不禁为眼见之事看得楞住了。
只见,面前的一大片肥沃土地上,长着很多菊花,其大如碗,其味芬芳,左右成行,排列的十分整齐。
菊花丛中,倒着两个人,王志刚一眼就认得出来,正是母亲白牡丹陶淑芳和魔妓许心远,当下一急,大声叫道:“妈!妈!”
“许姑娘,许姑娘!”
柳菲菲摇摇手,道:“公子请别心急,你叫也没有用,她们被菊阵所困,根本听不见。”
王志刚心头一寒,一欺身,就要往里闯,柳菲菲赶忙拦住他,道:“王公子,这个图阵十分玄奥,一步踏入,就出不来了,千万不可造次。”
三鞭太岁石全迫不及待的说道:“姑娘可知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图阵?”
柳菲菲默察良久后,对王志刚说道:“王公子,你看到没有,这菊花左右成行,一共是七七四十九株。”
王志刚细细一算,道:“不错,真是四十九株。”
柳菲菲翠眉一场,庄容说道:“如果小妹没有看错,这是一个最霸道的‘七菊迷魂阵’,又名‘七七迷魂阵’,乃是鬼谷子所创,除非精通此道者,很难破解。”
王志刚和三鞭太岁相顾一楞,异口同声的说道:“姑娘可知破阵之法?”
柳菲菲沉吟一下,道:“家师于综论奇门八卦之学时,曾提及此阵,就我记忆所及,只要将第一、九、十七、二十五、三十三、四十一、四十九等七株菊花斩断,便可破阵而入,但进行之时,有一个忌讳,如计算错误,误砍误入,必会陷身绝地。”
王志刚急声说道:“我们就小心一点吧!”
柳菲菲点点头,手一扬,尘砂飞起,已将第一株菊花劈飞,跨进三步,回头说道:“你们两位小心跟进,千万不可乱走一步,否则,一步走错,后果就严重了。”
王志刚颔首称是,柳菲菲又已劈飞第九株菊花,忽觉得有一股子怪味扑鼻生呕,急忙惶声说道:“有毒!”
三鞭太岁石全听得一呆,道:“柳姑娘说菊阵之中有毒?”
“是的,百毒天魔在花蕊之中洒下毒药,和菊花的香气随风飘散,令人不易防范,用心的确毒辣至极。”
王志刚闻言大吃一惊,果觉心闷头晕,十分难受,急忙大声说道:“糟,我们真的中毒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中毒尚浅,只要一颗解毒丸,便可化险为夷,只是,令堂大人和那位许姑娘被困已久,我很耽心会发生意外。”
“那我们就快点进去吧!”
“好!”
掏出三颗解毒丸,三人各服一粒,柳菲菲以最快的动作,又劈断七株菊花,“七菊迷魂阵”已失去效用。
于是,三人很顺利的来到白牡丹和魔妓倒卧之处。
一看,二人脸色泛紫,气息微弱,已是晕迷不醒。
王志刚哭叫一声:“妈!”热泪滚滚而下。
柳菲菲连忙俯下身去,逐一细细检视。
王志刚强将满腹的悲痛忍住,悲声道:“柳姑娘,家母她们是否真的中了毒?”
“是的!”
“重不重?”
“相当严重!”
“那怎么办?”
柳菲菲蹩眉一想,道:“先服用两颗解毒丸试试看吧,也许还不至于有生命的危险。”
说到就做,立给白牡丹陶淑芳和魔妓许心远,各服两颗解毒丸。
在焦急、悲伤的气氛中苦候半个多时辰,终于,托天之福,白牡丹陶淑芳和魔妓许心远已先后清醒过来。
白牡丹陶淑芳环目一望,声泪俱下的说道:“孩子,我的好孩子,妈还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呢,万万想不到,天可怜见,妈居然还能还魂复活,这真是奇迹!”
“妈,这不是奇迹,完全是柳姑娘的功劳。”
忙将柳菲菲赠药破阵之事说了出来。
白牡丹陶淑芳马上郑重其事的说道:“真谢谢你,柳姑娘,要不是你,老身和许姑娘可能早就没命了。”
“哪里,王伯母,快别这样说,这是晚辈应该做的事。”
救命之恩,非同等闲,病西施自亦谢不绝口,但在感恩之余,却把柳菲菲引为是一大情敌,心中酸溜溜的,怪不是味儿。
彼此寒喧数语后,王志附正容说道:“妈,血龙教的人怎么一个也没有了?”
白牡丹陶淑芳想了想,道:“群魔在前面跑,妈在后面追,进入一此洞后,妈和许姑娘被困在此,孙亚夫、余梦仙那一干人便头也不回的溜之大吉。”
“爹呢?”
“被他们劫走了。”
“啊!”
柳菲菲翠眉一挑,道:“王伯母,群魔溜走到现在,一共有多久了?”
“将近一个时辰。”
“糟糕!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至少可以逃出三十里。”
王志刚一怔,道:“柳姑娘觉得血龙教的人均已全部撤走?”
“是的,百毒天魔所以要炸楼,绝非单纯为了对付我们,血龙教本身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他们没有理由在王伯母被困之后,不下手杀害。”
“柳姑娘之言极是,事情的确透着邪门,但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究竟发生何事,小妹也不敢断言,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应该从速追下去,如果错过今天,以后再想夺回九龙袍,杀人复仇,事情可就难了。”
一句话提醒了王志刚,马上郑重的说道:“柳姑娘说得对,我们不能放松!”
白牡丹陶淑芳持同一意见,道:“真的,志儿,我们快追下去吧,再晚了,你爹就难免会发生意外。”
本想挺身站起,怎奈毒伤虽愈,体力尚虚,挺起半个身子来,便又栽坐下去。
王志刚见状心中一酸,柳菲菲取出两颗疗伤丸,交给陶淑芳与许心远,道:“两位功力未复,望勿逞强,快请服下此药,行功调息一阵吧!并请这位石老英雄在此守护,我和王公子先行追去,你们再随后赶来。”
陶淑芳自知功力未复,逞强无益,只好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希望你们一切多加小心。”
二人躬身应诺,深施一礼而别。
顺着地道的地势,全速向前飞奔,一路之上,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也未发现任何一个血龙教的人。
这时,二人已奔出百多丈,地道忽然一分为二。
不得已,二人计议一番后,只好分道追赶。
王志刚一口气奔出一里多地后,陡觉眼前一亮,星明凡朗,已奔离地道,来至血龙教总坛的后面。
游目四顾,人影全无,正为不知如何追赶懊恼间,忽见斜刺里有一条小巧的人影迎面奔来,立即飞身而上。
距离渐近,王志刚发现是一个黑布蒙面的人,心知必非善类,当下喝一声:“站住!”
探臂直扣过去。
哪知,此人身手亦颇不俗,居然巧妙无比的闪让开去。
王志刚睹状一怒,正待再度出手,蒙面人忽然说道:“请问,你是不是叫王志刚?”
“不错,你是谁?”
蒙面人脱去蒙面黑中,露出一张娇媚的脸孔来,道:“我是何丽华姑娘的心腹丫头!”
王志刚心头一震,道:“你们小姐现在何处?”
“早已离开血龙教!”
“姑娘来此的目的是……”
“奉我们小姐之命,有几句话禀告公子。”
王志刚闻言神色一紧,道:“到底是什么事?”
“四海神君谢百川背叛了血龙教主,盗走九龙袍,已远离百毒谷……”
“请停一停,你说谢百川盗走了半件九龙袍?”
“不错!”
“九龙袍究竟藏在何处?”
“总坛密室内。”
“百毒天魔盖笑天自炸大楼,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的,血龙教主对九龙袍极为重视,事发之后,大为震怒,是以,顾不了和天下英雄决一死战,便仓惶追出。”
“目下血龙教徒均已全部撤走?”
“嗯!”
“谢百川是朝哪里逃走的?”
“据说,就是从这一条地道中逃出来的。”
“我是问你谢贼的准确去向。”
“到目前为止,恐怕连血龙教主也一无所知,目下正在大肆搜捕中。”
“何姑娘叫你告诉在下的就是这些?”
“还有,我们小姐说,此刻血龙教总坛已经变成一座空城,公子应即离开,集中全力去追杀谢百川,争夺九龙袍。”
“好,谢谢你,回去告诉你们小姐,说在下一定会遵照她的话去做的。”
何丽华的婢子寻思二下,诚恐诚惶的说道:“再者,关于奴婢传话之事,千万不可对外人言,否则,万一传到血龙教主的耳中,不但奴婢必死无疑,就是我们小姐亦将性命难保。”
王志刚以郑重的语气说道:“你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
“如此,王公子,奴婢想告辞了!”
“你准备到哪里去?”
“逞返本教‘河北坛’!”
“你不想去追赶何姑娘?”
“何小姐和血龙教中的百余位一等高手,均奉血龙教主之命,正在四处追捕谢百川中,根本不知其下落行踪,我们小姐交代,事毕之后可逞返河北坛候命。”
“既然是这样,那么你请便!”
“好的,王公子,你也马上动身吧,如再延迟被谢百川走远,或者落在血龙教主手中,想再夺走九龙袍,可就难了!”
王志刚颔首称是,黑衣女子方待转身而去,霍然——
“贱婢,你给我站住!”
侧面乱石中突然闪出一人,探手直向黑衣女子扣过去。
此人不但出现的太突然,而且身手之快,快得无以复加,王志刚连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黑衣女子的右肩“肩并”穴被来人紧紧扣住。
惊魂稍定,细一打量,王志刚发现来人是一个红脸紫发,满面横肉的老头,当下沉喝一声:“放手!”
疾扣他右腕“曲池穴”。
那人滑步一飘,险险避过,厉色喝道:“王志刚,你给我乖乖的站着别动,不然我就杀了她!”
王志刚听得一呆,慌忙卓立当场,一时间没了主意。
猛听黑衣女子惊惶失色的说道:“王公子,别管我,快杀了这个老匹夫,不然我和何小姐都会被凌迟处死。”
王志刚闻言一凛,心知事态严重,急忙一欺身,一探臂,电扣出去。
猛可间——
一声杀猪似的娇呼划破长空,红脸老头腕上加力,痛得她呼天喊地,泪下如雨。
在这同一时间之内,红脸老头己带着黑衣女子飘到一丈开外去。
红脸老头忽然一沉脸道:“王志刚,自古识时务者是俊杰,你要是再动一动,老夫就拿她开刀!”
王志刚耳闻目见,心中大骇,未敢再轻举妄动。
红脸老头怒视黑衣女子一眼,道:“跟我走!”
黑衣女子一怔,强作镇静的道:“张执事,弟子无罪无过的,你这样扣着我是什么意思?”
红脸老头嘿的冷笑一声,道:“刁滑丫头,你还想狡辩?”
“绝非弟子有意狡辩,而是弟子无罪无过,不该受此虐待。”
啪!红脸老头手起掌落,脆生生的打了她一个耳光子,怒喝道:“贱婢,我问你,你刚才和王志刚说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
“没有?哼!老实告诉你,老夫来此已久,你们的话早已全部听在耳中。”
“你听到什么了?”
“听到你泄露本教秘密,私通仇人,将谢百川盗走九龙袍的事告诉王志刚。”
黑衣女子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道:“我记得你已随教主远去,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坦白的告诉你,老夫发现何姑娘和你鬼鬼崇崇的谈了几句,你便蒙着黑布溜走,自然大起疑心,故而随后追下来。”
事机已败,黑衣女子心惊肉跳,暗道一声:“完了!”
红脸老头横扫王志刚一眼,对黑衣女子道:“贱婢,本执事不愿用私刑,你最好乖乖的跟着老夫走吧,是死是生,咱们教主他老人家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黑衣女子入教己久,对血龙教的教规知之极详,情知一旦擒走,必将毒刑致死,当下暗将银牙一咬,道:“王公子,希望你替我复仇,杀了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逃离此地,不然的活,我们小姐准会命丧黄泉。”
泉字出口,右掌倏举,照准自己的“天灵穴”击下去。
“姑娘,使不得!”
“贱婢,你没有机会!”
二人同时发话,同时出手,企图救下黑衣女子。
不幸,晚了,黑衣女子出手太快,二人来不及阻止,已击中“天灵穴”,当场头破脑溢而亡。
红脸老头见状怒气横生,气忿忿的喝道:“你他妈的死得倒挺痛快,老子要鞭你的尸!”
呼地飞起一脚,直将黑衣女子的遗体踢起五丈高。
叭!摔落实地时,已是血肉模糊,其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王志刚一见大怒,喝道:“老匹夫,你简直太残酷了!”
“残酷?嘿嘿,此乃本教私事,你小子没有发言的余地。”
“老贼,你少逞口舌之利,我要你血债血偿!”
“王志刚,凭你还不配!”
“好狂的独夫,看掌!”
“梅花乍展”!
“寒梅吐蕊”!
“踏雪寻梅”!
三招“梅花掌”连环击出,猛攻红脸老头全身七十二处致命要害。
“梅花掌”独步天下,志刚功力又深,这一连环出手,简直动魄惊心,也不过刹那的工夫,红脸老头已全部卷人翻滚的尘砂之中,欲退退无路,欲拒拒无力,楚歌四面,危在旦夕。
只听到他无力的闷哼了一声,嘭!掌风正中心口,立告逆血狂喷,歪歪斜斜的退下去。
疾退五丈多,稳住身形后,心中暗道一声:“罢了!”
心知对手的武功高强,无法取胜,顿起逃生活命之心,强将痛楚忍住,拔腿向北奔去。
王志刚一眼瞧见,愤火中烧,怎能让他从容脱身去害何丽华,
咬牙切齿的喝道:“老匹夫,你今天就是有十条命也逃不了!”
黑影三闪,已欺前八丈,猛的一扬掌,呼!照准他的后心就是一招“定魂掌”。
奇招一出,惨吼立传,那人心脏已碎,立告口吐黑血而亡。
可是,人死了,依然卓立不动,恍如一具行尸。
王志刚上前审视半晌,认为他确己气绝身死时,这才扬长而去。
就在此刻,左侧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王公子,你要到哪里去?”
王志刚循声一望,见是宋雪容,马上说道:“啊,是你,我正想去找你们。”
宋雪容闻言一楞,道:“有什么事吗?”
王志刚将话题岔开,道:“令师独行老人和神尼妙因师太他们呢?”
“家师和神尼老前辈,在血龙教的总坛内搜寻颇久,没有半个血龙教的人,不得已只好将范围扩展到总坛外面来,正在四处寻找之中。”
忽然想起一件事,正容说道:“王公子,令堂大人的情形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险境,大概很快就会随后赶到。”
“有无追到血龙教徒,救下令尊大人?”
“别提了,事实上,四海神君谢百川盗走九龙袍,百毒天魔早已率众追赶谢百川去了。”
“你这话听谁说的?”
王志刚犹豫一下,道:“是从血龙教徒口中得知的。”
宋雪容望望死在附近的一男一女,道:“这消息可靠不可靠?”
王志刚以坚定的语气说道:“相当可靠!”
“既然如此,王公子,我们应该速离此地才是。”
“是的,在下准备马上动身。”
“你一个人?”
“嗯!”
“我和你同去不好吗?”
“不,我希望你能够从速转告令师他们几句话。”
宋雪容深深一叹,道:“是什么话?”
“姑娘可由后面的穴道中进入地洞,将谢贼盗走九龙袍,盖贼率众穷追,均去向不明,在下已当先离此的事告诉家母,并设法通知令师独行老人和神尼前辈等人,待天下英雄齐集一起之后,再分头追赶。”
脸色一整,忽又肃容满面的说道:“宋姑娘,不是我不喜欢你和我同去,而是必须有人去传递消息才行,想想看,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我们就这样不辞而别,天下英雄定会疑虑丛生,无论如何要通知他们一声,好在来日方长,我们以后相聚的机会还多得很,望能赐助才好。”
志刚说得情深爱重,一句“来日方长”,顿使宋雪容心花怒放,急忙化嗔为喜的说道:“王公子,我马上去传话,你快上路吧,我们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
于是,二人匆匆告别,分道而去。
四海神君谢百川和百毒天魔盖笑天等人的去向是一个谜,王志刚根本无从追踪,万般无奈,只好先在附近穷搜一遍。
搜尽附近百里之内,毫无所获,只好将范围扩大。
结果,他几乎搜遍了皖省所有的名山大岳,与主要城镇,依然一片迷茫。
没有追到四海神君谢百川。
没有追到百毒天魔盖笑天。
亦未见到一个血龙教徒与天下英雄。
一月之后,他抬着沉重的步伐,进入山东省,来到蒙山附近。
这时正当初夏,田中庄稼已高可及腰,农夫们正在忙着除草拔稗。
霍然——
有一个农夫冲着王志刚瞧了一眼,脸色陡然大变,忙将白色上衣脱下来,在空中摆了三下。
接着,在他二十丈以外的农夫也脱下白衣,连摇三下。
不一时,一传五,五传十,白衣漫天摇幌,一直传至蒙山脚下。
王志刚看在眼中,狐疑陡生,忽的一纵身,跳到田里去,对面前一个鼠目农夫说道:“喂,当家的,你摇动白衣做什么?”
那人猛吃一惊,强作镇定的道:“啊啊,那是……是我们休息吃晚饭的信号。”
说着,从篮子里取出于粮来,张口就吞。
王志刚眉头一皱,说道:“按照一般惯例,晚饭似乎应该回到家里去吃,对不对?”
“对是对,不过,老汉因为离家太远,为了想多做一点活儿,所以连晚饭也带来了。嘻嘻,嘻嘻!”
边说边吃边笑,状至滑稽。
王志刚抬头望望天色,道:“当家的,既然是这样,现在太阳尚未落山,你不觉得太早一点吗?”
鼠目汉子脸色陡变的说道:“啊,是……是这样的,老汉中饭吃得太早,肚饥,所以……”
“就算你说的全是事实,但你脱下白衣,漫天摇幌,小可仍然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很简单,我们这一伙人,都是一齐做活的同伴,要做大家一齐做,要吃大家一起吃。”
王志刚听完这一番话,觉得其中漏洞甚多,尤其,既然是一齐做活儿的同伴,怎会分散开来,而且几乎每隔二十丈必有一人,一直延伸至蒙山脚下,心中大是犯疑,当下脸色一沉,道:“喂,朋友,你要说实话,再支吾其词,我就活劈了你!”
“老汉句句实话,你要我说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一个老魔的属下,以白衣传警?”
“不是,不是,小的和武林中人向无往来。”
“胡说!你如非武林中人,怎会听懂我的话?”
“这……这……”
“还有,你们每隔二十丈放一人,必非偶然,我要你实话实说。”
农夫打扮的汉子一面作揖,一面后退,战战兢兢的说道:“小的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庄稼人……”
王志刚听至此,眉头一皱,忽生一计,乍然一闪身,单掌虚按,直罩过去。
农夫打扮的汉子见状一惊,身不由己的滑步闪开,动作相当熟练敏捷。
这一来,玉志刚马上确定此人必系武林中人,干指怒喝道:“朋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余音绕耳未竭,突闻那人沉喝一声:“看打!”
嗖!嗖!嗖!从怀中摸出三把飞刀,成品字形打过来。
王志刚反应好快,双手疾伸,捞住两把,另一把则被他张嘴咬在口中。
那人一见大惊,拔腿就跑,王志刚取下口中飞刀,抖手打出去。
“哎哟!”志刚出手好准,那人刚刚奔出三四步,便被击中后心,刺进三寸深,登时,血流如注,颠颠簸簸的向前冲去。
王志刚疾上数步,把他抓在手中,道:“阁下,识时务的你就快将你的身份来历报出来。”
那人瞪着一双愤惑的眸子,望着他,一字一咬牙的道:“王志刚,你……你好毒辣的手段,此仇此恨,自会有人向你索讨!”
说至此处,已是油尽灯干,终因伤势太重而死。
王志刚松手放掉他,心中暗想:“怪,他怎么会认识我,看来必是盖笑天、孙亚夫、余梦仙以及谢百川这一批人的手下走卒……”
心念未了,猛听唆、唆两声响,原先立在远处的两个农夫装束的汉子已闪电扑到,异口同声的喝道:“王志刚,你太狂妄了,竟敢在此出手伤人!”
发话同时,招己出手,从左右两侧电扑上来。
王志刚慌忙闪身避开,声色俱厉的喝道:“两位怎知在下之名?”
其中一个灰衣老者寒脸说道:“你小子臭名满天下,到处乖张胡为,老夫没见过也听说过。”
“这样说,两位是血龙教徒?”
“不是!”
“那么,是黑衣帮的人?”
“无可奉告!”
“既非血龙教,又非黑衣帮,而丽人帮又向例不收男人,毫无疑问,你们是四海神君谢百川的爪牙?”
“无可奉告!”
两句“无可奉告”,激起了王志刚的万丈杀机,乍然一声怒吼:
“我杀了你!”
呼!“定魂掌”疾出如电,那人连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已五脏横溢而亡。
另一人吓得魄散魂飞,正欲转身逃去,王志刚已将他的右腕扣在手中,道:“你招不招?”
“大爷不幸落败成擒,你要杀就杀吧,少-嗦!”
“好刁顽的匹夫,你以为我不敢吗?哼!”
吓!屈指一弹,风声如刀,立将此人的咽喉穿透,死于非命。
目光扫处,见有七八个该派高手,本欲前来增援,及见王志刚举手投脚之间,便连毙三人,不由心中大寒,没命似的向蒙山方面逃逸。
王志刚脑中一阵转动,情知再问下去也毫无结果,不如先将这一批人毁掉,去蒙山脚下一看便知,反正,在他的想像中,这群魔徒必系来自血龙教、黑衣帮以及天下第二堡三派之一。
当即展开身形,放手屠杀——
见一个杀一个!
见两个杀一双!
先追到谁,谁先死。
谁攻击他,谁没命。
总共不过盏茶工夫,王志刚且杀且追,已连杀二十余众,追至蒙山脚下。
眼见有一人已逃至一座农舍的门口,想出手已是无及,只好越墙而过,隐在一株树后。
那人和守在门口的三个汉子咕噜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向后院的一间静室奔去。
王志刚先想出手毁掉他,忽又改变主意,心想:“我何妨跟他一程,定可有所发现,如在此地杀人,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此刻,天色已黑,正宜潜行,急忙隐入暗中,随后跟进。
直至眼见前面魔徒跨入静室后,这才欺至窗外,敌破窗纸。
吵目一看,赫!室内共有两人,其中一人赫然竟是四海神君谢百川。
谢百川的对面恭恭敬敬的站着一个独眼老头,桌上摆着半件袍子,金光灿烂,正是素有天下第一宝之称的九龙袍。
王志刚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中一阵激动,忽闻四海神君谢百川一面翻阅龙鳞下的经文,一面怒声斥责道:“混账东西,山下既然传来信号,也不问明来者何人,本神君早有交代,我老人家要在此潜研九龙袍上绝学,除非是盖笑天、王志刚等人前来犯境,一概就地正法,不必惊动老夫。”
独眼老头不胜惶恐的说道:“奴才曾经连络过,怎奈消息全无,可能正和来人激战中。”
后来的黑衣汉子忽然说道:“报告神君,赵头目之言不假,我们放在外面的眼线确和来人激战一番,不幸,来人武功太高,已全部殉职。”
谢百川闻言呼地站起身来,道:“是谁?”
那人很吃力的吐出三个字,道:“王志刚!”
此话恍如焦雷贯顶,谢百川脸色数变的说道:“你说什么?是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不错,正是他!”
“王志刚现在何处?”
那人张口欲答,王志刚忽然大声喝道:“在这儿!”
扬掌劈破窗门,纵身闪电扑入。
在半空中来了一个大回旋,忽的疾出一手,猛抓九龙袍。
蓦然——
“看掌!”
“看打!”
谢百川和两个魔徒一齐发话,一齐出手,“定魂掌”与暗器齐飞,罩向志刚全身。
王志刚睹状大怒,呼!呼!连击两掌,结果,虽将暗器震歪,却没有制住谢百川,被迫落在桌前。
谢百川动作好快,在震落王志刚的同时,已将九龙袍抓住,闪退七尺。
王志刚怒啸一声,道:“老匹夫,你如知趣,最好将九龙袍痛快的交出来。”
四海神君谢百川嘿嘿冷笑一声,道:“哼!没有那么简单,老夫拼死拼活抢来的东西,怎会拱手送给你。”
“你不献出,可别怪王志刚的手段太毒辣。”
“你要怎么样?”
“我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让你受尽千苦万痛而亡!”
“哼哼,只怕你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下倒要勉力一试!”
单掌一翻,一股排山狂涛电卷而出。
谢百川不退反进,一掌直撞上来。
猛然间,一声巨震,破屋而起,室内桌飞椅翻,如遭暴雨。
两掌相持片刻,霍然,二人同时闷哼了一声,蹬!蹬!蹬!各退三个大步。
王志刚呆了一呆,道:“谢百川,一月不见,想不到你的功力进步多了。
四海神君谢百川哈哈一笑,道:‘老实告诉你,老夫在此潜修已久,你如怕死,现在逃命还来得及。’
‘谢百川,你最好别做梦,在你尚有一口气在,在下尚未夺回九龙袍之前,我王志刚绝不会离开你!’
一眼瞧见九龙袍仍在谢百川左手之中,当下右掌疾翻,招出如电,左手猛抓九龙袍。
嘭!嘭!嘭!一连数声响,二人互换数掌,难分轩轻,谢百川占着一只手,一时应变不了,九龙袍的袍襟却被志刚抓在手中。
两个魔徒睹状大急,同声怒喝道:‘看剑!’
涮!振臂一抖,剑芒耀眼,齐向志刚左腕斩下去。
王志刚怒喝一声:‘你们这是找死!’
正准备发掌还击,谢百川已适时攻来最具威力的一掌。
顿时,情势大紧,危机四伏,王志刚如若逞强夺袍,不死在掌下,也会伤在剑下,说什么也没有办法夺下九龙袍。
当下一横心,只得闪退八尺,双手发指,连弹三招。
这三指乃是全力而发,劲力凶猛如刀,破去谢百川的千钧攻势之余,又将两个魔徒的长剑震断。
‘不要命的魔崽子,你们的末日到了!’
弹身扬掌,翻腕吐力,疾取两魔徒的中盘要害。
谢百川睹状怒喝一声:‘小子,休得撒野!’
还没有来得及出手抢救,猛听一声惨绝人寰的哀鸣之声传处,其中一人已中掌身死,呆立在墙下。
‘我的妈呀!’
不旋踵间,悲呼声中,另一人也一命呜呼。
四海神君谢百川见此情景,心中大骇,忙将九龙袍纳入怀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攻七八掌。
王志刚不甘示弱,立以‘定魂掌’反手还击,二人立告纠缠在一起。
招狠式辣,快如电闪,刹那间,整座静室便被狂风所充塞,可谓惊心动魄,危击一发。
谢百川的确不愧是一代魔首,在短短一月之内,已将半件九龙袍上之学全部参悟透澈,成就极高,彼此硬碰硬的拼了三十多招,王志刚始终没占上风。
不禁怒气陡生三千丈,勃然大怒道:‘哼,我就不信你是一个三头六臂的人物,今天毁不了你,从此不走江湖。’
当下运足功力十二成,掌出如电,指影如山,一口气连攻八掌八指。
谢百川不肯退避,拼命力争,以定魂掌、指反击。
但闻掌风呼啸声,瓦碎砖飞,响成一片,静室摇摇欲倒,一叶浑乱,已看不清二人在如何出手搏斗。
蓦然——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震之声传处,二人用足全力,互撞一掌。
这一掌威力好大,四海神君谢百川惨嚎了半声,立刻被震飞起,破窗疾射出去。
王志刚虽然略占上风,也吃了大苦头,从后窗中倒飞出去。
‘轰隆隆!’
就在二人被震飞出的同时,整座静室也立告倾倒。
王志刚见势不妙,赶忙虚空一踩,射出五丈多,轻飘飘的落在一株大榕树下。
回头一看,谢百川已仰面摔倒在静室的另一面,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尘砂,伤势不轻,状至狼狈。
王志刚欺身而上,怒:喝道:‘谢百川,你今天就认了吧!’
俯身探臂,向他怀中摸过去。
‘骨碌碌碌!’
万不料,谢百川重创之下,尚有余力应变,王志刚眼看就要抓住九龙袍,四海神君忽然施出狗打滚的‘绝技’,滚出一丈多,挺身站了起来。
王志刚看得一呆,道:‘嘿,你好长的命,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右掌一推,劈面直攻,谢百川慌忙向左一闪,志刚招式疾变,顺手一抓,已将四海神君的衣襟抓在乎中。
突闻‘嘶——’的一声长响,灰袍已破,九龙袍落在地上。
王志刚猛然推出一掌,将谢百川震退七八步,正待探手去取九龙袍,一阵快速的衣袂破空之声传处,原先守在门外的三个黑衣人,已电纵入场,其中一人疾取九龙袍,另两人猛攻王志刚。
‘哼’杀不完的魔徒,你们有多少都出来吧,在下绝不嫌多。”
身一弹,掌一扬,呼!呼!两声,分袭二人。
两招“定魂掌”,换来两条命,二人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已结伴上了鬼门关。
可是,经过这一刹那的耽搁后,右一人已将九龙袍拾在手中。
王志刚一长身,怒喝一声:“拿过来!”
刚刚纵出五六步,摹见半空中人影一闪,泻落一人,双臂伸缩间,已将那人击毙,夺去九龙袍。
王志刚定目一看,见来人不是别个,正是黑衣帮主冷面人魔孙亚夫。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王志刚大是吃惊,不禁呆呆地楞住了。
四海神君谢百川同样吃惊不小,怒容满面的说道:“孙亚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面人魔孙亚夫瞧瞧王志刚,向谢百川靠近一步,小声说道:“百川兄请别误会,我们合作如何?”
谢百川困惑不解的说道:“此话怎讲?阁下不妨明白的说!”
“老夫极愿和百川兄携手合作,除掉这个小魔头。”
谢百川心中一动,道:“有什么条件?”
冷面人魔孙亚夫放声一笑,道:“好说,我们数十年的好朋友,谈不上需要任何条件,只要百川兄肯将九龙袍借用一月,孙某人就愿为你卖命!”
谢百川闻言一楞,孙亚夫接着又道:“一月期满,孙某保证完壁归赵,绝不食言,反正,百川兄已将袍上之学修练成功,也受有什么大用处,不知尊意如何?”
这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谢百川对他的为人相当了解。骨子里早已存下侵占之心。然而,事实摆在面前,自己如果得不到孙亚夫的帮助,随时随地都可能死在王志刚的掌下。
更何况,九龙袍已被孙亚夫夺去,想再抢回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心知眼前处境艰危,只有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以后再作打算一途,当即笑容满面的说道:“好吧,孙兄怎么说,就怎么办吧,你我不是外人,何必斤斤计较!”
王志刚听在耳中,怒气大炽,怒颜厉色的喝道:“哼,说什么合纵,道什么连横,简直是朝秦暮楚,一片鬼话,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们更无耻的人了,我王志刚但有一口气在,就没有你们立足的余地。”
冷面人魔孙亚夫脸上一热,道:“姓王的小子,你骂人?”
“我岂止是要骂你,还要杀你!”
说干就于,毫不容情,一口气连攻三指三掌。
孙亚夫只学会九龙袍上记载之学的一点皮毛,比谢百川相差甚远,王志刚这一全力进攻,当真势如破竹,凌厉万分,连攻三掌三指下来,孙亚夫已经招架不住,仓惶退下去。
“孙亚夫,你最无耻,我先拿你开刀!”
振臂一抖,挽起一团狂风,以雷霆万钧之势罩过去。
孙亚夫睹状大骇,连封两掌无效,猛觉全身骤烈一颤,终于不支退下去。
噗!王志刚得理不饶,又加了一指,只听孙亚夫“哎哟”了一声,胁下鲜血狂喷,已伤在“定魂指”下。
王志刚睹状心喜,又扬掌扑出,准备一股作气,结束他的性命。
四海神君深明唇亡齿寒之理,情知只要冷面人魔孙亚夫一旦不幸身死,死亡的末路马上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来,当下沉声一喝:“王志刚,你给我别动!”
强将伤痛忍住,扬掌电扑而出。
王志刚一见,怒气横生,咬牙厉色道:“谢百川,我看你大概是想先上路吧!”
呼!呼!掌发如电,劈胸猛攻。
谢百川本已伤得不轻,哪还能招架得住,击出去的掌风全部倒卷回来,身躯猛然一仰,叭啦!仰面栽倒下去,已进入半晕迷状态。
王志刚乘胜疾进三步,方待出手杀人,忽觉得身后有异,目光扫处,冷面人魔孙亚夫已一声不响的溜了。
“孙亚夫,你好快的动作,足下黄土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身形疾展,去势如风,孙亚夫才逃出七八丈远,已被王志刚阻住去路,作势欲发。
孙亚夫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强作笑容的说道:“娃儿,请别发脾气,听老夫一言如何?”
“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在下可以给你一点时间。”
“孙某愿助你毁掉谢百川,但九龙袍还请借用一月……”
王志刚听他如此一说,气得直发抖,咬牙切齿的喝道:“孙亚夫,你简直连一条狗都不如,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回姥姥家去吧!”
掌指交挥,招发如雷,顿时,王志刚像是发疯一般,展开一轮猛攻。
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一共攻了多少招,总之,直至冷面人魔孙亚夫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全身伤痕累累的死在血泊中时,才兴尽而止。
王志刚气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夺过九龙袍,纳入怀中,大步直朝谢百川走过去。
此刻,谢百川业已清醒,见状心中寒气直冒,暗道:“我完了!”
本想起身逃命,怎奈伤势太重,根本爬不起来。
猛觉心口附近一窒,王志刚的一只脚已踩了上来,杀气腾腾的喝道:“谢贼,你有没有什么遗言?”
谢百川咬着牙,瞪着眼,一言不发,静待死神的来临。
“好,既然没有遗言,我就打发你上路吧!”
右手拇指往食指上一扣,正待要他的命,霍然——
“请慢一点!”
王志刚循声一望,门外射进两人,一个是丐仙独行老人,一个是宋雪容姑娘。
不禁大喜过望的说道:“两位来得正好,不知有没有什么消息?”
丐仙独行老人望望谢百川,道:“孩子,你是指……”
“是否追到百毒天魔他们,救下家父?”
丐仙独行老人慨然一叹,道:“那天,雪儿将你的话传到之后,老叫化子便和神尼妙因师太以及令堂陶女侠等人,分成三路,紧迫下去,老叫化于师徒苦寻一月无获,其他两路人马仍未联络上,情况不明。”
“后来,您老人家怎会跑来山东?”
“大别山附近既无魔踪,想必已远走高飞,所以一路北进,来到山东。”
“老前辈是否预知谢贼在此定居?”
“不是,老叫化是因为看到山里的死尸,看创痕手法极似少侠所为,故而兼程赶来。”
“啊,原来是这样的,那真是巧极了。”
“孩子,九龙袍夺回来没有?”
“谢谢您老人家的关心,已经夺回来了。”
目注宋雪容,忽又正容说道:“宋姑娘,你刚才叫我慢一点,是什么意思?”
宋雪容眸中煞芒闪闪的望着谢百川,道:“王公子,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小妹亲手杀掉他!”
王志刚想了想,道:“好吧,老贼害得你们宋家家破人亡,宋姑娘理当如此,你下手吧!”
宋雪容忽然拔出一把长剑,一字一咬牙的说道:“谢百川,你想不到会有今天吧,你睁开眼来看看我是谁,我要你受尽千苦万痛而亡。”
白剑进,红剑出,宋雪容将十几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也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已刺出二十多剑,谢百川已是肢离休碎,血肉模糊。
卡嚓!宋雪容乍然一横剑,将谢百川的人头齐颈斩下,用油纸包起来。
王志刚睹状一怔,道:“宋姑娘,你把他的人头包起来做什么?”
宋雪容将人头包在布中,系在腰后,庄容说道:“我要拿他的人头去祭奠双亲,早在家母丧命之时,我就在她老人家的墓前发下重誓,所以老早就预备油纸带在身边。”
王志刚闻言立告恍然,扬目从孙亚夫、谢百川的尸体上一扫而过,对独行老人道:“老前辈,孙、谢二贼已死,总算了却一桩心事,现在剩下来的,就是援救家父,追杀百毒天魔这一批人,只要血龙教一旦覆灭,余梦仙俯首伏诛,天下武林就告太平无事了!”
丐仙独行老人语长心重的说道:“孩子,你应牢牢记住,还有一个神鬼莫测的敌人更难应付,尤其在你得到这半件九龙袍以后,情势越发危险,望能加倍小心才好。”
“老前辈是指谁?”
“拘魂客!”
独行老人本想连还魂客也说出来,并且再一次强调自己的看法,但恐忠言逆耳,志刚不肯听,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王志刚听毕,马上沉声说道:“老前辈,我记得他,迟早要和他拼一场!”
“那就好,我们走吧!”
“到哪里去?”
“现在大已大黑,不如先找一个镇集,投宿一宵,明天再计议追百毒天魔盖笑天等人的大计,但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王志刚近月奔波,正感疲惫不堪,闻言立刻答道:“可以,晚辈完全同意。”
心意一通,三人随即离开农舍,进入附近的一个小镇,投宿旅店中。
梳洗用膳,不在话下,三人清谈片刻,便分房而眠。
王志刚躺在床上,傻想一阵心事,忽觉一阵睡意袭上心来,不久便呼呼睡去,
正当睡意香甜,好梦正浓时,宋雪容的房门忽然轻轻地打开了,雪容姑娘悄悄地溜了出来。
从师父的门口垫足走过,侧耳静听一阵,认为独行老人已熟捶无疑时,这才放心大胆的走至志刚卧室的门口。
她的手刚刚伸出去,本准备扣门叫人,和他亲热亲热,说几句知心话,忽觉得一阵少女们与生俱来的羞愧感泛上心来,不由得脸热心跳,忙又缩了回来。
“我这样冒冒失失的跑进去,他会不会看不起我呢?”
“可是,围在他四周的女人大多,我要是不表明心迹,以后恐怕很难再找到这样的好机会!”
“这样吧,我不如无将他的房门打开,他一定会惊醒的,然后再看他的反应而见机行事。”
主意打定,不再迟疑,立刻找来一根竹片,将王志刚的房门慢慢打开。
探首向里一看,志刚仍在熟睡之中,不禁心中大是懊丧,心说:“这人也真贪睡,要是被魔头们闯入,那还了得。”
既而一想,王志刚东征西讨,自是疲乏不堪,自己又轻手轻脚的,他当然不会惊觉,当下翠眉一挑,忽生一计,从门外找来一块小石子,抖手直卷过去。
不!她还没有卷出去时,手腕已被别人紧紧扣住。
这一惊非同小可,猛然回头一看,更加透体生寒,原来站在她身后的正是鼎鼎大名的拘魂客。
拘魂客是什么时候来的?
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她事先毫无所觉,不禁倒抽一口寒气道:“你……”
刚说了一个你字,拘魂客已将她的晕穴点住,放在一边,悄没声息的走进王志刚的卧室。
来至床前,一阵摸索,已将九龙袍攫在乎中,小心藏起。
然后,运足一掌真力,照准王志刚的头颅按下去。
就在此刻——
王志刚突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猛的一翻身,纵下床去。
“咦,是你……”
志刚言犹未尽,拘魂客深恐惊动独行老人,乍然一摇身,夺门而去。
拘魂客罪恶深重,志刚怎肯放松,当即跨步追出。
翻屋越脊,穿街过巷,一个狂奔,一个猛追,直至远离小镇数里之后,才在一片翠竹林前追到拘魂客。
王志刚在追赶途中,已发现九龙袍失窃,立即怒冲冲的喝问道:“拘魂客,在下的九龙袍是被你盗去了?”
“盗,你胡说,是我老人家拿走的。”
“拿走?哼,你说得多好听,乘人熟睡之中下手偷窃,你也不怕坏了你的名头。”
“哈哈,你少给我老人家戴高帽子,这叫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哼,好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武林之中再也找不出比你更老奸巨滑的人来了。”
“小子,你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夫对你不客气!”
“拘魂客,你少唬人,我要你把九龙袍还给我。”
“还给你?嘿嘿,到了我拘魂客手中的东西你就休想再收回去。”
“你不答应是不是?”
“怎么样?”
“我要你血溅当场!”
“哼哼,人小口气大,你小子……”
“老贼,少耍嘴皮子,我们在功夫上见真章。”
双掌疾翻,暗力暴吐,汹涌的狂涛如山涌出。
拘魂客避开正锋,横击三掌,二人打成平手,谁也没有奈何了谁。
经过一阵可怖的怒视后,拘魂客正要扬掌纵出,王志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道:“喂,你到底是谁?”
拘魂客怔了一怔,道:“我是拘魂客!”
“我是问你的真名实姓,出身来历!”
“很抱歉,老夫没有回答这令问题的必要!”
“你不说就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剥下来,让我瞧瞧你的庐山真面目。”
说到这里,细一打量,眼前的拘魂客,竖眉瞪眼,怒容满面,任何人也看不出他是戴有面具的人。
拘魂客冷声一笑,道:“你胡说八道,老夫几时戴过面具?”
“哼,你简直是睁着眼睛骗人,我问你,上一次你从九龙洞逃走之后,魔妓许心远姑娘是否曾随后追赶?”
“不错!”
“后来,你们打了一架?”
“这是事实!”
“最后,阁下伤重不支,一败涂地,被许姑娘抓下一张人皮面具来,对不对?”
“对又怎么样?”
“这证明你并非拘魂客,而是另有身份,我希望你能够坦白的说出来。”
“嘿嘿,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就凭你还不配。”
“阁下,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你我之间虽曾数度冲突,但严格说来,并无任何深仇大恨,只要你肯交出九龙袍,表明你的真正身份、来历,肯从善如流,不再胡作非为,在下保证不为难你。”
“哼,办不到!”
“什么?办不到?这样说你是成心要和在下作对?”
“和你作对?嘿嘿,你把自己估得太高了。”
王志刚闻言心火陡升,一字一咬牙的喝道:“老匹夫,你简直不通人性、我和你不死不散!”
话落一弹身,人随掌进,以排山倒海之势扑上去。
拘魂客不甘示弱,立以全力反击,三招一过,二人已缠在一起。
但见砂走石飞,尘土蔽天,二人忽起忽落,或纵或跃,已分不清耳目面貌,更分不清是谁胜谁败,打斗之惨烈,可谓空前少有。
彼此均施出浑身解数,全力死拼,其势如涛,其快如电,场中杀机四伏,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人倒地身亡。
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二人已折腾了五十个回合。
蓦在此刻——
啼!巨震声中,夹杂着一声闷哼,拘魂客终于支持不住,被震飞出。
横飞三丈,已落在翠竹林边,当下不暇思索,拔腿就往林内逃,
“慢着!”
王志刚去势如电,话到,人到,一掌印上身来、
拘魂客已如惊弓之乌,哪还敢转身还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仍头也不回的向前飞逃。
就在这个时候,突闻翠竹林中传出一声断喝:“老贼,你今天就是肋生双翅也飞不了!”
话落人现,丐仙独行老人从竹林内电闪面出,横掌封住他的去路。
拘魂客暗道一声:“苦也!”
不得己只好向左侧欺去。
猛听林内响起一声娇叱:“站住!”
宋雪容突然扬掌纵出,阻住去路。
拘魂客见此情景,心中大寒,怒喝一声:“死丫头,老夫死也要拉上你垫底。”
横掌如刀,直朝宋雪容的头项斩下去。
宋雪容求胜心切,不肯退让,右手点他“期门死穴”,左手反扣拘魂客的右腕。
拘魂客自忖必死,根本不理会她这一套,放下自己的致命要害不管,右手原式不变,左手分心劈出。
这一来,情势大紧,危机大炽,形成一个以命相搏的危险局面。
独行老人惊惶失色的说道:“雪儿,别逞强,快退下去。”
“宋姑娘,老贼功力深厚,你打不过他的。”
二人心中骇懔,出手似电,不顾一切的分从左右两侧扑上去。
叭啦!王志刚动作好快,拘魂客连一个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已一掌印上他后心,立即口血狂喷,俯面栽下去。
在这同时,独行老人已将拘魂客的掌风劈散,巧妙无比地将宋雪容救出掌风圈外。
王志刚疾上一步,先一脚将他翻过来,接着又将九龙袍取回,藏在身边。
此时,拘魂客已经晕迷不醒,口中血流如注,已是奄奄一息。
宋雪容杀机满面的瞪着他,道:“王相公,赶快杀掉他,还迟疑什么?”
王志刚想了想,道:“且慢,我想先弄明白他的庐山真面目。”
丐仙独行老人略一颔首,马上说了一句:“对!”
疾出一手,从拘魂客的脸上抓下一张制作精巧,其薄如纸的人皮画具来。
显现在面具下画的脸孔,志刚并不陌生,不禁气急败坏的说道:“他……他……他怎么会是还魂客呢?”
原来面具下面的脸孔,正是还魂客,宋雪容同样吃惊不小。
丐仙独行老人如释重负的哈哈一笑,道:“孩子,你不必惊奇,此事早在我老人家意料之中,只可惜,少侠被还魂客的假仁假义所迷惑,不肯听信,现在,你大概应该明白了吧!”
王志刚蹩眉一想,他立刻想到很多可疑的事情:
第一:还魂客的出现,自始至终就透着古怪,
第二:在血龙教总坛时,他一直未曾公然现身,显然志在九龙袍,而不在助自己。
第三:九龙老人曾说自己连一半九龙袍上的绝学都没有学全,显系还魂客藏了私,留下余步。
综是以观,这一切,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阴谋、大骗局,老魔一方面以还魂客的名义,和自己虚与委蛇,乱套交情,骗取自己的信任,以备在必要的时候,采取非常行动。
另方面,又以拘魂客的名义,和他处处为敌,打击他,给还魂客制造骗取信任的机会,用心之毒,可谓登峰造极。
想到这里,当即怒气冲天的说道:“如此看来,老前辈,所谓还魂客、拘魂客,当真是一个人?”
“不但是一个人,而且,目下的还魂客亦非他的真面目。”
“老前辈认为还魂客还戴着一层面具?”
“不错!”
王志刚怔了一怔,上前在还魂客的脸上一撕,果然,丐仙之言不差,又取下一张极薄极薄的人皮面具来。
不看犹可,一看之。卞,王志刚不禁大大地吃了一惊,原来现在面具下面的人不是别个,正是王志刚的授业恩师西门无忌。
当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道:“这……这不可能是事实吧?”
丐仙独行老人以极端郑重的语气说道:“孩子,不必怀疑,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老叫化子和妙因师太早持同一看法,以魔中之魔西门无忌的血淋淋的历史来看,他绝不会做出悔过自杀的事来。”
“既然是这样,老前辈,西门无忌最初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呢?”
“那是因为他想利用你,使九龙袍合壁,但又放心不下,故又装死骗人,以拘魂客、还魂客的双重躺和你周旋。”
“当时的那一颗人头,老前辈的看法是……”
“当然是假的,以老魔的易容术来说,我们当然分辨不出来。”
“可是,他本来身负重创,功力丧失,怎会全部康复呢?”
“我记得你曾说过,为老魔找到一株‘续命草’,是不是?”
“是的,有这一回事。”
“续命草效可恢复功力,起死回生,他服下之后自然可以康复。”
“然而,老前辈,这一株‘续命草’他后来又还给我了。”
丐仙独行老人寻思一下,道:“关于这件事,老叫化子曾听令堂陶女侠提起过,你在黑衣帮事毕后,曾将续命草赠给神偷赵鹏,是否确有其事……”
“正是这样,当时赵老英雄伤重垂危,所以……”
“但是,孩子,据令堂陶女侠说,赵鹏服下续命草后,根本效用全无。”
“这……这是何故?”
“毫无疑问,魔中之魔己在事先将续命草的精髓全部抽走,他自己吞服下去了。”
王志刚听他说得有理,不禁气冲斗牛的喝道:“这个老贼实在可恨,我要他粉身碎骨而亡。”
心中恼火,出手似电,呼!劈胸就是一掌!
霍然,他的脑海之中掠过一抹奇异的思绪,硬将攻出去的掌势收回来。
此刻,魔中之魔西门无忌已经清醒过来,王志刚跨前一步,以沉痛的语气说道:“看在你曾经传我武功,并且已有师徒之名,姑不论其是真是假,我仍愿叫你一声师父,如按罪论处,我本当杀了你,但,无可讳言,在你来说,虽是别具用心,另有图谋,然而,如非师父授艺在前,又以还魂客之名相助在后,我也许早已丧命身死,最低限度,不会有今天。因此,我愿意忍痛含悲地给你一个新生的机会,希望你老人家能够洗面革心,重新做人,并盼能对重创家祖父,因而不治身死的事有个公平交代,如再执迷不悟,仍旧一意孤行,下次见面时,休怪徒儿要亲手杀师,以谢天下并安家祖父在天之灵。”
不管魔中之魔反应如何,马上转身对丐仙师徒说道:“老前辈,宋姑娘,我们走吧!”
当即一纵身,振袂而去,转眼已在十丈开外。
丐仙独行老人看得一呆,忙不迭的追上来说道:“孩子,你疯了,怎么可以这样乱施仁义?”
宋雪容也上前急声道:“王相公,老魔恶名满天下,千万留不得呀!”
王志刚一整脸色,对丐仙独行老人说道:“老前辈,请恕晚辈固执,又一次没听您老人家的话,我实在忍不下心来杀他,因为他确曾有恩于我。”
“可是,孩子,他也有罪于你呀?”
“这个我明白,所以,到现在为止,晚辈还没有决定如何处置。”
“魔中之魔杀人无数,满手血腥,你应该当机立断。”
“老前辈,他是我的授业恩师,武林中人最重师道一伦,我怎么能够……”
“志刚,你这话固然说得不错,只是,他在收你为徒之时,根本就没怀好意,你千万不可认贼为师。”
“老前辈,我总觉得天下没有不可救药之人,问题是我们肯不肯给他们一个新生的机会,晚辈今天就想拿家师来试一试。”
“如果老贼积重难返,后果岂堪设想?”
“果不幸而言中,晚辈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提着他的人头来见您老人家。”
“孩子,还有一件事,你应牢记心头,他是你的杀祖仇人呀!”
“晚辈知道,如果家师肯悔过向善,一切当然容易解决,否则,还是那一句话,我绝不轻饶他。”
丐仙独行老人眉头一皱,道:“荒唐、荒唐,你千万不能有这种天真的想法。”
偶然扬目一望,不知何时,魔中之魔己离开现场。独行老人不禁神色一紧,道:“这个老匹夫好快的动作,雪儿,我们追!”
伸手一拉宋雪容,放步电纵而出。
王志刚呆了一呆,大声说道:“老前辈,您老人家要干什么?”
“老叫化子宁愿你恨我一辈子,也要杀了西门老贼,为天下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