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寒池没恨天
白发婆婆道:“老身去后面看一下,马上就会赶回来接应。”
她说着身影已在暗处消失。
空心佬佬依然若无其事的朝那块石头上一坐,但却正好面对着黑妖狐藏身地方。
她故意自言自语道:“这个地方一向很清静,那来的臭味,像昆虫腥风血雨,唉,怎么还会有一骚味,难道这附近还躲着一只狐狸精?”
她说完,又站起来用鼻子对着黑妖狐藏身地方连闻几下。
又自言自语道:“不对呀!老婆子在此地隐居半个甲子,从来就没有这种怪味,大概真有骚狐狸精,我先丢一粒神雷弹,炸她个粉身碎骨。”
她口中说着,却真的伸手掏出一粒圆圆的东西,并作势欲丢。
但就在这同时,石缝中已疾如欺风般地飞出一条人影,凌空下扑,迳扣空心佬佬右腕。
空空门在江湖中本来就是以轻功见长面成名,何况空心佬佬又事先知道那里藏着黑妖狐,就算她事先不知道,想扣住她的腕脉岂是那么容易!
空心佬佬右手本来是抓着一粒圆圆的东西,但黑妖狐飞身下扑时,她手中居然空空的,沉腕反手,五缕指风竟像是五道强弩,反朝黑妖狐掌心击去。
由于她变招太快,黑妖狐硬被迈得又往上飞起一丈,斜身抖臂,让过她的指风,双掌已夹雷霆之势再度劈落。
可是当她掌风劈出时,才发现空心佬佬人已不见了。
黑妖狐应变不能说不快,但她两度出手落空,不由暗暗吃惊,借着掌风,拍在地面的反弹之力,身形一翻,人已倒出去。
但她还没有站稳脚步,腰间已被人拍了一下道:“原来是你这只狐狸,老婆子听说你轻功在西城无人能敌,怎么到了此地变得如此差劲?”
黑妖狐赶忙提气旋身,只见空心佬佬就站在她面前三尺处,手中却提着一只百宝囊。
她不由脸色大变道:“老贼婆,把东西还给我!”
空心佬佬冷声道:“你倒是说得轻松,这里面尽是一些害人玩意,你有本事就自己抢回去。”
黑妖狐成声道:“老贼婆,你别以为靠着两下子扒窃手法就能难住老娘,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在西域是靠什么起家!”
空心佬佬道:“你除了偷盗就是勾引和尚,还有什么长处,我倒是没听说过。”
黑妖狐大怒道:“放屁,在你们这一行中,我师父算是贼祖宗,只是我对此道没有兴趣,所以才被你空空门在武林中称霸。”
空心佬佬神色一动道:“你师父可是叫追命狐高青青?”
黑妖狐道:“还算你有点见识,她老人家如果还在,扒窃这一行中还轮不到你空空门称雄。”
空心佬佬冷笑道:“高青青不过是江湖败类,她在临死前一刻,仍无反悔之意,所以老婆子才成全了她。”
黑妖狐不由双目怒瞪道:“老贼婆,我师父原来是你害死的,我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空心佬佬冷笑道:“你师父临死前,也说过这样一句话,你既然是她徒弟,就不会是好东西……”
黑妖狐乘她说话之际,右手一抬,一道蓝光疾如奔电,迳射空心佬佬右肩。
空心佬佬哼了一声,左手轻抬,迳往蓝光抓去。
只听“当”的一声,黑妖狐发出的淬毒飞剑,居然断成数节散落地面。
黑妖狐不由大骂,她见空心佬佬随便一抓,竟将飞剑弄成数段,还以为她内功已达到融剑化钢的境界,右手握着的五支飞狐钉,一支也不敢发出。
空心佬佬冷声道:“你身上还有多少破铜烂铁,一起拿出来吧,等下老婆子一出手,你就没有机会了!”
黑妖狐狞声道:“老娘的百宝囊被你偷走了,我只好认栽,你此去长白山顶如果不死,咱们再算一算这笔老账!”
她说完,人已跃起数丈,正待破空逃走,但空心佬佬却比她更快,身形轻晃,已反超在她前面,劈空一掌道:“回去,在老婆子面前想逃走可没那容易!”
她出手既快,掌风又猛,黑妖狐被她逼得又从空中落回地面,可是她却乘机将左手五支飞狐钉发出。
空心佬佬仍然是抬起左手,一阵乱挥,飞狐钉也在一阵铮鸣后,纷纷断落。
黑妖狐一怔道:“老贼婆,原来你手中藏着宝刀!”
空心佬佬摊开左手道:“屁的宝刀,这是无花头陀留下的两柄剑。”
黑妖孤见了那两柄短剑,忍不住骂道:“这个老秃驴也真该死,如此重要的东西,他死前也不毁掉。”
空心佬佬道:“他连出手机会都没有,就被婆子摸来了,听说你们相好了几十年,他死了你一个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口中在说话,掌心的飞剑竟像疾弩般,只一闪已同时刺进黑妖狐前胸和小腹。
因为这两处都是要害,黑妖狐惨叫一声,伸手去拔,但只摸着剑柄,摇了摇,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暗影中走出白发婆婆,道:“老身最担心的,就是这几人,他们这一死,不但是替西域除去大害,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空心佬佬也轻叹道:“大概这就是所谓劫数,老身不知道黑妖狐是高青青的徒弟,我见到她的百宝囊才猜测到她们的关系。”
白发婆婆道:“佬佬轻功举世恐怕也找不出几人,今夜如不是你帮忙,后果真不堪想像。”
白发婆婆拱手道:“偏劳佬佬了,江小子还没有醒,老身不敢轻易离开。”
空心佬佬走了之后,白发婆婆又去忙她的事了。
时间过得很快,在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大亮,可是九指神僧等人依然沉睡不醒,守在洞口的大黑和二黑已弄了不少吃的东西。
二猿都显得无比兴奋,采了很多奇珍异果,准备给众人做早餐,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虎头鹰却发出一声长啸,显得特别刺耳,首先被惊醒的是九指神僧和上清道人,接着刘二白、朱伯鱼等人也都先后醒来,他们未见到江城子,以为是发现敌踪先出去了。
但大黑是听得懂虎头鹰啸声的,它遂也发出十声长啸,拉拉九指神僧衣服,当先朝山谷顶端奔走。
众人随在大黑后面来谷顶,却见九个持剑老人将骑鲸客困在中间。
这九个人看起来却不象是在打架,他们虚空出剑,不带丝毫劲风,但骑鲸客始终无法离开原地六尺,他像遭受到很大的压力,身上长袍子已鼓得很高,顶门也隐见汗珠。
九指神僧见了这九个老人,却不由脸色凝重起来,朱伯鱼暗施传音道:“老秃子,这九个老小子可是叫什么九幽星君的老怪物?”
九指神僧点点头,也施传音道:“正是他们,他们至少有百年未在江湖露面,怎会在此地现身?”
朱伯鱼道:“物同类聚,他们大概也是受了独孤恨天的指示,冲着咱们来的。”
九指神憎道:“等下不管是谁出手,都要特别小心,老夫听说他们九人联手的九幽大阵?从来就没有人能破过。”
朱伯鱼道:“老夫倒是不信邪,我这就进去摸摸他们的底子。”
九指神僧道:“你进去不可轻敌,东骑鲸客功力远在咱们之上,你看连他也是守多于攻。”
朱伯鱼道:“老夫如显出不支,你叫刘老二也进去,咱们俩,新研究出一套联手对敌战术。”
九指神僧脸色动了一下,忙改口道:“骑鲸客不是已练成烈阳魔功,他怎不利用这座九幽阵来试试掌?”
朱伯鱼道:“我先去换他喘口气,再提醒他,也怕他是被这九个老怪物累昏了头……”
他说着一提真气,已硬往九幽大阵中冲去。
这九幽星群都是成名百年以上的人物,他们并不认识一神二仙,朱伯鱼冲下来时,正好遇上老五,他在这九人中功力也是属于中等,双方也不说话,他迎着朱伯鱼一剑虚空点了过来。
朱伯鱼虽然不知道对方功力如何,但见了骑鲸客的情形,心中早已有了个底子,对方点来一剑,他却不去硬接,左掌一翻,发出的竟是吸字诀,将长剑引开三尺,张口就是一道酒气,却对准老五门面喷去。
老五并不知道朱伯鱼的酒气乃是运集三昧真火喷出,他以为是一般气功,竟是不闪不让,遂也把口一张,吐出一道真气,迎着酒气撞去。
酒气被真气一撞,面积又扩大不少,接着是一片熊熊烈焰,把老五的头整个都包围在火海中。
其余八人见了全是一惊,他们也顾不得骑鲸客,一声怒吼,八掌齐出,硬把老五从烈火中拉了出来。
尽管他们抢救得快,但老五头发、眉毛、胡子早已被烧得残缺不齐,还幸亏他功力深厚,内腑没有受伤。
朱伯鱼却见好就收,赶忙退到骑鲸客身旁哈哈大笑道:“鬼怕真火一点不假,你们是从九幽地府来的,在阳间并不适于你们生存,老夫劝你们还是赶快回头。”
老大替老五身上的火弄熄后并喂他服下粒药,才一脸峥狞道:“你就是酒仙朱伯鱼?”
朱伯鱼冷声道:“不错,正是老夫,我的任务就是捉妖拿怪,你们既然来自九幽。当然非鬼即怪。”
老大怒而大笑道:“朱伯鱼,你在老夫面前装疯卖傻。那可是找死!”
他突然一剑笔直点了过来,这一剑谁都看得出,平淡无奇,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凭朱伯鱼一身修为,连换七八种身法,就是躲不开。
骑鲸客这时已行功一周天,赶忙拍出一掌,将他掌风迈开半尺,朱伯鱼总算逃过一劫。
那个老大持剑冷笑道:“你们还有谁自信能接下老夫一招的,不妨起上。”
他这一摆明叫阵,刘二白和袁不韦已当先冲了出去。
二人也不说话刘二白振腕出剑,一口气就攻出十七招。袁不韦动作也不慢,他的打狗棒有如狂风暴雨般横扫,对方根本就没有还手。
刘二白见对方身法怪异,很轻易的躲过了自己的快剑,他不由发出一声清啸,身形平拔起三丈高,人和剑已连成一条直线,从空中反冲下来。
他这驭剑一击,那个老大也不敢轻视,赶忙双手抱剑,静立当地,剑尖也对准刘二白的剑尖,反迎上去。
这一招是内功和剑术的硬拼,一点也取巧不得,谁的功力不够,谁就会被剑气绞得粉身碎骨。
不但是搏斗中的二人不敢大意,连旁观者也都屏止了呼吸,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由当事者自行分出胜负。别人谁也帮不上忙。
双方由三丈变成两丈,而后只是慢慢移动,但却寸寸接近。
眼看还剩下不到二尺,老大居然被人伸手一甩,已然跌倒六尺外,而刘二白的身子也被一股暗劲,托得反弹起一丈多高,他飘落地面时,才看清在他和那个老人中间,站着一个白发老婆子。
这个老婆子正是后洞中那位老婆婆,她是什么时候来到现场的,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老婆子替二人解了围之后,脸上却一无表情,声冷如冰的道:“九幽老鬼,你的赶早滚回九幽山,老婆子不忍看你们百年苦修毁于一旦。”
那个老大从地上爬起来,双目就直盯在老婆子脸上,这时不由惊声道:“散仙子,你这个追命罗刹还没有死?”
散仙子冷笑道:“老婆子命长得很,我还等着抱孙子呢!怎么会死。”
老大一果道:“你这追命罗刹连儿子都没有,那来的孙子。”
散仙子道:“徒孙,昨天夜里我才替他们主持婚礼。”
老大道:“既然如此,你更应该本分一点,免得婚礼才完成是丧礼。”
散仙子大怒道:“朱子真,你到底滚不滚,老婆子只等你一句话。”
朱子真就是那个老大,他阴森的道:“老夫此行任务,就是杀刘二白的一神二仙,并活捉无名小子。”
散仙子道:“你们这九个老鬼想打架也行,但必须先通过老婆子这一关。”
朱子真道:“老夫不愿和你动手并不是怕你,只是看在当年的一点交情上。”
散仙子怒道:“放屁!谁跟你有交情,老婆子当年为救你们这九个败类才变成瞎子。”
朱子真道:“你如不是变成瞎子,永远也练不成分光剑法,所以认真说起来,你应该感谢咱们才对。”
散仙子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左手一扬,立时有十九道剑光冲向朱子真飞绕过去。
其余八幽也知道她分光剑厉害,一声怒吼,齐朝她围攻过来。
散仙子仅冷哼一声,右手再扬,一下子就飞出四五十道剑光,迎着八个人反攻过去。
谁都知道她这些剑不一定是真的,却又没有一个人看出那一剑是虚招或实招。
散仙子双手不停抖动,身子也跟着旋转起来,只见剑气纵横,寒风飒飒,首先发出惨叫的就是朱子真,他脑袋被劈去半边,尸体却被震飞出七丈多远。
散仙子攻势依然未停,左手向右一旋,又是四个人失去脑袋,还剩下四个人发觉情形不对,正想飞身逃走,但散仙子却冷哼道:“只能留你们一个人回去向独孤恨天报信。”
她右手一翻一送,剑光消失了,但九幽星君却只有最后一个老九还站在那里发呆。
散仙于冷漠的道:“祟飞虎,你还不滚,难道也想把脑袋留下!”
祟飞虎定了定神,才恨声道:“追命罗刹,你记住这笔血债,老夫会在玉佛顶等你!”
散仙子道:“你最好把腿放快一点,如果落在老婆子后面,你连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崇飞虎也不多说,转身飞奔而去。
骑鲸客这时才走过来拱拱手,道:“散仙子神威犹胜当年,老朽是……”
“东海骑鲸客。”散仙子有些感慨,道:“当年的事不提也罢,今天我和空心佬佬是主人,请各位喝一杯喜酒。”
骑鲸客一怔道:“喝什么喜酒?怎么会在荒山中办喜事?”
“老婆子刚到这里,就遇上两个丫头,而后空心佬佬也到了,咱们一商量,认为急不如快,就这么决定把她们两个丫头嫁给江小子。”
她刚说到这里,花惜香已在一面叫道:“婆婆,都准备好了,快请客人入座。”
散仙子笑道:“花丫头已经等不及了,各位快请!”
她肃手邀客,当先领着众人又回到山洞中,这时洞中果然摆满了各色各样的酒菜。
空心佬佬也在洞口相迎,还说明了这座山洞是她们空空门的一个聚会地点,酒菜有些是洞中现成的,但大多数还是大黑和二黑的杰作,它们在天未亮前,到附近镇上去摸来的。
朱伯鱼忍不住接口道:“空心老婆子,你们好像早就有了准备。”
空心佬佬叹口气道:“此去玉佛顶,谁也没有把握能活着回来,所以还是让他们先定了身分的好,扈女侠如不嫌老婆子冒昧,你和关东醉侠也就凑上一对,大家都是江湖儿女,用不着讲究排场。”
扈三娘还没来得及开口,朱伯鱼和袁不韦等人都拍手叫好,而楚湘玲更把刘二白和扈三娘拉到一起。
五位新人就是这样拜过天地,也谢过媒人,而后互相交换定礼,这一餐喜酒直吃到午末。
散仙子才宣布当天黄昏出发,三天后晚上抢登长白山玉佛顶。
朱伯鱼听后先叫起来道:“老婆子,你的追命罗刹原来因此得名,咱们就算长了翅膀会飞,三天时间也飞不到玉佛顶。”
散仙子笑道:“朱大侠说对了,老婆子从西域带来一对紫鹤,它们都有千年道行,每一只足可载二十人,如不是关外太冷,它们不能适应,大约只要有两天时间,就能登上玉佛顶。”
九指神僧微怔道:“老夫久闻白驼派有一对神鹤,但听说它们是白驼之神,咱们怎么可以冒渎?”
散仙子道:“大师怎么也会相信江湖这种传言,这对紫鹤年龄大约在一千五百岁,它们都已通灵倒是事实,但却不是神,而且他们一直都是担任我的坐骑,由于平时栖息深山大泽,故使一般人增加不少神秘感。”
朱伯鱼道:“既有这种神鹤代步,咱们又何必等到晚上,干脆现在就出发。”
散仙子道:“它们食量很大,我叫它们去寻找足够食物,要等到晚上才回来,而且咱们也要准备一点食物带着,玉佛顶奇寒无比,尤其是酒更不能缺少。”
朱伯鱼道:“在这种地方,到那里弄洒?”
空心佬佬道:“老婆子还藏有一部分,到晚上,再请大黑、二黑到镇上去摸一些,你这位酒仙,就不怕没有酒喝了。”
他们说说谈谈,一天就过去了,而扈三娘和楚湘玲,花惜香三人已将所有的食物都准备好,大黑和二黑果然从镇上弄来十罐好酒。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时,远处天空已出现两头硕大无比的飞行物,它们行动很快,众人还在怔神,山洞前广场上,已泻落两头紫色世鹤,停在那里竟像两座小山。
散仙子过去低声吩咐一阵,由骑鲸客、一神二仙、商七等和大黑、二黑坐二头,散仙子带着其余的人,坐上另一头灵鹤背上。
散仙子遂即发出一声低啸,这两头神鹤立即振翅冲天而去,在万丈高空中飞翔,既快又稳。
散仙子这时却专门跟刘二白谈论着各种剑术招式,而江城子听了,在他脑海中却若有若无的浮现出一些剑术怪招式。
原来散仙子在传他奔雷九式时,是在阴盛阳衰的紧要关头,以梦游神洲方法将招式传授给他潜意识中,而他那时人又在熟睡中,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学过奔雷九式。
此时散仙子所谈的,都是招式中一些片断,所以江城子听起来,也就无形中唤醒他的回忆。
根据散仙子说法,奔雷九式只有在那种情况下学会,才能发出它的最大威力,尤其是在不知不觉中使出一招,更能增加十倍以上的威势。
她此时故意跟刘二白谈论剑法,目的也就是引起江城子回忆,刘二白也于无形中获益不少。
时间过得很快,在说说笑笑中又是一天黄昏了,散仙子指挥神鹤在一处山区降落,这时已看着整个大漠,接近长白山脉了!神鹤降落的地方,是一座宽大的山谷,有山有水,倒是一处绝佳的景色。
一行人飞落地面,吃喝饱了又灌一些山泉,散仙子道:“兵贵神速,咱们现在就上路,大约三个时辰之后可抵达玉佛顶但上面山风太强,恐怕紫鹤支持不住,所以不得不作准备,在必要时,只好中途下来步行。”
骑鲸客道:“这条路老朽摸去过几次,在中途有一处叫老松崖,神鹤将我们送到那里,就回山下等着。”
散仙子道:“从老松崖步行到独孤恨天练功的天涌寒泉,大约还要多久时间?”
骑鲸客道:“老朽未到过天涌寒泉,但从他们警戒森严上推测,不会太远,好在咱们来的人轻功都不会差到那里。”
散仙子道:“老婆子倒是摸上来过几次,可是我眼睛看不到,不知道路名,咱们就这么决定吧,人到老松崖开始步行,但商七、贾八和快刀江九,他们随鹤下山,在镇上等着。”
商七刚想反对,散仙子又道:“老婆子并不是关心谁死谁活,而是根据每人的专长分配任务,我这里有一封信,你们必须要等到天明午日才过后才能拆阅,三位按照我信上交代的做,大概差不了多少。”
她说来轻松,但每一个人心头都有一种沉重的感受,朱伯鱼忍不住冷声道:“老婆子,你是星宿门的人,大概早就算出咱这些人此去是死定了。”
散仙子道:“老婆子早已脱离星宿门,我现在是白驼派掌门,而且生死皆是命,半点也不由人,咱们不必讨论这个问题。还是上路吧!”
朱伯鱼道:“老夫还想多喝两罐酒,恐怕玉佛顶上当真无故人。”
散仙子想了一下。却吩咐大黑把酒全部搬下鹤背,而后正容道:“你们能喝的就尽量喝,或者是背在身上边行,反正以后喝酒的机会不多。”
朱伯鱼、骑鲸客、袁不韦和刘二白,每人都喝了五罐,还剩下三罐,朱伯鱼却倒入葫芦去了。
接着众人也就先后跨上鹤背,神鹤振翅而起,这一带是属于长白山脉,山风特别强劲,又不便飞得太低,怕被人发现,所以在行程上无形中也就慢了很多。
在子时左右,两头神鹤已准备降落在老松崖,众人跃落地面后,散仙子对二鹤低声交代一阵,它们就载着商七等三人到山下去了。
两头神鹤刚刚飞走,由老松崖对面立时奔出来好几十人。
他门都是手持弓箭,背上还背着长剑,从身法上就知道这些人都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走在前面的老人打个手势,那批弓箭手立即散开,采取一个包围的姿式。
散仙子冷冷的道:“咱们来此找的是独孤恨天,希望你们不必作无谓的牺牲。”
老人道:“教主现在不会客,各位可于明天正式拜山,老夫叫徐正道,请留下大名,我可代为转报。”
散仙子道:“天机剑徐正道,老婆子听说你剑法不错,不知你能不能接下我一招?”
徐正道厉声道:“瞎婆子,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夫如直接不下你一招,就自己抹脖子。”
散仙子淡淡的道:“老婆子从不夸大,一招判生死,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徐正道丢掉手中弓箭,正待反腕拔剑,三道青光又像闪电般从散仙子手中飞出,在徐正道身边绕了一圈,青光回到她手中时,徐正道身子才变成三截,散落在地面。
围在四周的弓箭手见徐正道被杀,立时发出一阵怒吼,数十支强弩也紧跟着朝群雄射到。
这些弓箭手虽然都是经过特别训练,但遇上这些人,他们只有束手待毙,箭还在数尺外,就被众掌劈落了,江城子于临出发前,楚湘玲和花惜香替他选了不少小石子,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以满天花雨手法,双手一阵翻扬,几十名弓箭手脑袋全都开了花。
朱伯鱼喝了口酒道:“小子,下次你得留几个给老头子顺顺手风。”
散仙子道:“玉佛顶上,有的是人,就怕你酒不够,人可多的是,你左后方那块出石后面就有五个,你去试手风吧!”
朱伯鱼才一怔神,山石后面果然连续冲出五条身影。
这五个人身形奇矮,但动作却快如欺风,只一闪已将朱伯鱼围在中间。
朱伯鱼暗中一震,他只一眼就已猜出这五个人是江湖中最难惹的地灵五奇,但他仍故意哈哈一笑道:“老夫手风真是憋透了,怎么尽遇上的都是一些三寸钉,刚喝一肚子酒,蹲下来打,恐怕连尿都会憋出来!”
他口中说着,人却真的蹲了下来,而且利用这个机会,运中十二成真力,张口就是一道酒气。
地灵五奇可不认识酒仙朱伯鱼,他们还真以为他喝多了酒蹲下在吐,等到发觉情形不对时,身上已经着火。
但地灵五奇联手,功力还胜朱伯鱼甚多,他们没等火势转旺,已从丹田中发出真气,硬将火苗震熄了。
为首一人叫做地隐候车坤,他看看朱伯鱼,狞笑道:“原来你还是一神二仙中人物,叫九指和尚跟老叫化一起出来吧,你死了好有个伴……”
谁知骑鲸客利用他说话之际,运足全力,从背后劈出五掌而且在掌风中更加进了烈阳魔功。
由于他的动作太快,又是从背后出手,地灵五奇正用真力逼住朱伯鱼的酒气,所以烧得肚破肠流。
车坤一见情形不对,身形猛坐,矮小身子竟穿入土中一大半,可是就这样他和地藏候蓝虎遭受到同样的命运,身子在地下面,头在上面,停在那里不动了,车坤胀得脸红脖子粗,但他仍强提真气道:“是何方高人,能结地成刚,尚请手下留情!”
散仙子冷声道:“地灵五奇被人一掌就宰掉三个,老婆子本想饶你两人不死,可是你们今后也没有脸见人了!”
车坤喘着气道:“你这老婆子是谁……”
他刚说到这里,脑门响起一声轻暴,红白之物冲得很高,而后就不动了。
蓝虎也跟他遭遇同样命运,地灵五奇就是这样,一招都没来得及攻出,就先后死了。
朱伯鱼道:“这五个怪物真的练成了土遁术。”
散仙子道:“他们天生体材异于常人,又得了五套宝衣,所以可以穿山遁土,老婆子如不是事先有准备,再加上骑鲸客先伤了三人,想杀他们可没那么容易。”
空心佬佬道:“咱们现在就攻上天涌寒泉,独孤恨天可能还不知道咱们来了!”
散仙子道:“他们死了这么多的高手,岂能不知道。咱们来的目的就是找他,知不知道都是一样,各位沿途小心,还有不少埋伏。”
她一提真气,人已朝老松崖对面飞去,这道山崖宽不过五丈,任何一个高手都能飞过,尤其上面又结了厚厚一层冰,就算飞不过中途落下,也不会有危险。
但是谁都看得出,这三丈宽的山崖中,似乎隐伏着无限杀机,散仙子身形才起,骑鲸客和空心佬佬也紧随她身后飞跃空中。
不过他的都自动的保持一丈左右距离,这样既可互相接应,又可分散守方攻势。
果然不错,当散仙子身形飞到四丈七八,将要登上对岸时,山坡下一下子就飞跃起五六十头巨猿。
这些猿猴身材虽然不如大黑威猛,但都是经过训练,且又懂得搏击之术,特别是它们把散仙子落足的时间和部位,算得相当准确。
它们分成两批,一批抢占在散仙子落足处,并做好攻击姿式,而另一批同跃起空中,反超在散仙子上空等着。
散仙子双目失明,行动全靠听觉,她还在对岸就知道在这山坡下埋伏不少高手,但她却未想是一批经过训练的巨猿。
她本来是不忍心伤这些猿类的,但些时身形已经落下,如不伤猿,就只有被伤,因此地双脚齐出,交手四头黑猿脑袋踢得粉碎,身形借势上升,左掌轻扬,剑已飞出,又是六头巨猿被拦腰斩断,随在她身后的骑鲸客和空心佬佬,正待出手相助,只见两条黑影已快如闪电般,从对岸飞了过来。
那正是大黑和二黑,它们身形还在空中,就已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啸。
群猿一听到大黑的啸声,竟像是大祸临头般,纷纷跃落地面,跪在那只一动也不动。
散仙子落回地面,对大黑道:“不知无罪,饶了它们吧!叫它们带路,咱们现在就去天涌寒泉。”
大黑又和群猿交谈一阵,才又向江城子比了一会手势。
散仙子道:“我已知道群猿意思,它们说有两个很厉害的老人守在独孤恨天身旁,这两个人,老婆子已知道他们是谁了。”
江城子道:“是无影剑和幻影剑?”
散仙子道:“不错,就是这两个老鬼,但中途还有不少一般武林高手,叫大黑、二黑混在群猿之间,先把他们摆平,扈女侠带两个丫头随大黑一起去接应,咱们先在暗中观察一下,看玉佛顶上还的些什么人。”
这时群猿已知散仙子身分,对她奉若神明,像风一般回头往来路奔去。
扈三娘带着楚湘玲和花惜香,随在大黑和二黑之间,也跟了过去。
由于各处的暗桩,早也知道这些猿猴习性,所以对它们一点也没有了防备,因而这些将近百多名高手轻易的被杀光了。
在快接近天涌寒泉时,这里有十二名剑手守护,他们这才觉出情形不对,因为平时群猿少来此,就是有事呈报,也不过三两头来交代一阵就走,没有像这样成群结队的涌了过来。
因为天色太黑,大黑、二黑走在中间,他们根本看不清,还以为是被人追赶到此地来。
为首一个老人走过来,低道:“你们不守在老松崖,怎反跑到此地来?”
走在前面的那头巨猿比了下手势,而后又朝中间指指点点叫了几声。
老人这才看清大黑、二黑背上背着三名少女,他怔了一下道:“这三个女子是哪里来的?”
巨猿又指指老松崖,老人阴笑一声道:“这三个女子不简单,她们闯过老松崖,八成是无名小子派出来的奸细,老二,老三,你们去把三人带来问问。”
他身后走出两名背剑老人,迳朝群猿中走去,但刚到大黑附近,扈三娘已暴起突袭,出手就是身剑合一招式。立将两名老人腰斩剑下,她一发动,大黑、二黑已领着群猿当先朝其余十人冲去。
这些人确实算得上一流剑手,不但反应快出招更快,大黑右掌刚抓住一名老人、已有三柄长剑同时刺到,两柄便是刺向它双目和咽喉。一柄剑却直挑小腹。
这三处都是致命地方,如是一般猿类,一定是放人自救。但大黑却根本不理这一套,左臂猛然上格,硬将攻向双目的两柄剑震飞到半空,而在这同时,它反将右手中的老人便朝刺向小腹的剑送去。
而持剑的人却眼睁睁的看着剑刺进同伴胸口,就是躲不开。
其余的人似乎也都被大黑的神勇震住了,还没有怔过神来,扈三娘已快如欺风般,又被她斩杀两人。楚湘玲和花借香也各杀一个。
二黑也不甘示弱,扑上去抓住两个人,脑袋对脑袋狠狠一撞,两个老人也当场了账。
还剩一人,却被带路的那巨猿提起双腿,摔到绝崖下面去了。
十二名一流剑手。不到片刻之暗,竟被杀得一个不剩。
散仙子低声道:“这十二个人都是北极人熊徒弟,叫十二小飞熊,北极人当年为了盗宝,被神算子所杀,这十二个人于三十年前离开北极,就是为了替师报仇,如果不是出奇制胜。以他们武功,就算老婆于亲自出手,三十招之内,不一定有把握收拾他们……”
只听一阵阴笑,打听她的话道:“老妖婆,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过你既然来到天涌寒泉。就等于进了鬼门关,现在想回头已来不及了。”
阴笑声像是来自谷底,又象是来自天空,在夜风中久久不散。
散仙子冷声道:“幻影剑,多年不见。”
幻影剑停了一下,才阴沉沉的道:“追命罗刹,你们是怎么上来的?老夫怎未接收到紧急求援信号?”
散仙子道:“这些问题重要吗?就凭你们那些暗桩能阻挡老婆子?”
幻影剑还想说什么时,真的从地底下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范老弟,放他们上来。”
只听一阵轻响,云雾中已现出一个山门,从外面看不到什么,只能见到正中间有一座三十六层的宝塔。
这里已经到了玉佛顶的最顶端,宝塔已被一层厚厚的冰封住了,看起来好象从来就没有人进去过。
散仙子也不说话,当先朝山门飞跃上去,江城子和刘二白一提真气,左右一边一个随在她两旁进了山门。
紧接着群雄也都陆续走了进来,这时在宝塔之外,剩下的空间并不大,紧接宝塔处有一座寒池,显得阴气森森,人还在数丈外,就已感觉寒气迫人,但在池中,有一个老人正洗浴,全身都泡在水里,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楚湘玲被冻得打了一寒颤道:“这好像传说中的十八寒冰炼狱。”
池中老人阴笑一声道:“丫头,你说对了,但凡经过这炼狱的人都可以练成长生不老,你下来泡泡就知道了。”
他伸手一招,楚湘玲真的跃身朝寒池中飞去,江城子心中一惊,双手齐出,却又硬把楚湘玲从半空中拉回身边,伸出左手握住她右手道:“小玲,不要乱说话,这老家伙就是独孤恨天。”
他中的老人确是独孤恨天,他看看江城子道:“你大概就是无名小子,果然不错,假如你肯拜老夫为师,这些人都可以不死。”
江城子冷声道:“我是来杀人的,可不是来拜师的。”
独孤恨天依然笑道:“杀人也行,老夫认为可堪一击高手都在这里,连我在内只有五个人,你准备先找谁下手?”
江城子道:“我就找你,要杀了你,其他的人倒可饶他们不死。”
独孤恨天还未及答活,突然一个童子挺剑而出,挡在他面前道:“我久闻你这小子剑快,始终没有机会下山找你,你自己来了,我先接你几招快剑。”
江城子看看他的衣着再见他持剑手势,却摇头道:“你不是我对手……”
童子大怒,一语不发,振腕就是十一剑,不但出招快,而所攻的也都是要害。
江城子身子仅闪了闪,就避开他十一剑,可是那童子仍不死心,飞身疾扑,又是一阵猛攻。
这一次江城子并没闪,不知他是怎么出的手,一下就扣住童子持剑脉门,左手跟着一掌击中他背心,把他整个身子就击落到寒池中了。
独孤恨天急忙拍出一掌,赶过来抢救时,仍是慢了一步,童子已经变成一块冰块,浮在水面上,隐约的还能看出人形。
独孤恨天厉声道:“小子,你怎么知道使用这种方法?”
江城子道:“他一现身,我就知道他是风火童子了,因为他身上的檀香味很浓。”
独孤恨天狞声道:“你小子真狡猾,如凭剑术,你绝对不是风火童子之敌!”
江城子道:“他的剑术绝无惊人之处,但是一旦引发了他的风火,就不好对付了。”
他正说着,一个老婆子手提长剑走过来,道:“我也是一个佣人,想领教公子几手高招。”
江城子一皱眉头,刘二白已抢了过去,道:“由在下来接老婆婆几招。”
老婆子道:“我虽是一个佣人,如不是名家,我却不愿意动手。”
江城子怔一下,冷笑道:“关东醉侠刘二白,当然够资格……”
她口中说着话,宝剑突然飞出三道青光,迳袭刘二白三处要穴。
刘二白没想到她说打就打,而且招式又那么狠毒,他虽是以快剑成名,左臂仍被划了一道血槽,而且伤的还不轻,但这一来已激起了他的杀机,身形一迟即上,两团剑气已经缠在一起了。
二人这一正式接手,眨眼间就是一百多招,双方施展的都是快剑,由地上打到空中,而后又落到地面,但谁也没讨到便宜。
朱伯鱼叹了口气道:“想不到独孤恨天一个烧饭的,竟有此等身手……”
他刚说到这里,跟刘二白交手的老婆子突然一个大翻身,宝剑疾挥,竟将站在一旁的幻影剑拦腰斩成两段。
这一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独孤恨天厉声道:“蒋老婆子,你疯了,怎么杀自己人?”
蒋老婆子道:“我一点都不疯,而且我也不姓蒋,我是飘萍剑客楚四海的姊姊,无名女侠楚萍萍就是我,我打扮成佣人,来替你烧十多年的饭,为了就是杀你……”
江城子急忙打断她的话道:“老前辈小心……”
他飞身扑过来时,楚萍萍背心已被一剑刺了个对穿,但江城子仍迅速攻出三剑,才冷声道:“尚无忧,我在祁连山就该杀了你的,你穿的那件隐形衣本来就是假的。”
无影剑尚无忧有些紧张的道:“放屁!如是假的,楚老婆子怎会没有发觉!”
他这一开口说话,等于无形中将身形暴露。朱伯鱼就站在他旁边,张口就是一道酒气喷出,哪知他酒气才出,寒池中的独孤恨天已像鬼魅般飞身一掌,击在朱伯鱼背心上,他当时就倒地不动,没有好久就变成个冰人。
楚萍萍本来还没有死,正勉强和楚湘玲谈话,这时见朱伯鱼间接因她而死,心中一难过,当时也就断了气。
江城子见这两个人都没有救了,目中不由充满杀机道:“独孤恨天,你也是一代名家,竟是如此卑鄙!”
独孤恨天道:“这就是老夫求生存之道,我下一个要杀的对象,不是老和尚就是老叫化。”
江城子道:“你出来,我单独向你挑战!”
独孤恨天道:“好,我就下去接你几招。”
他纵身一跃,人已飞起五六丈高,剑身幻起一片紫芒。已往池心冲去。
可当他下落不到两丈,剑芒突涨,人却比风还快,飘向寒池左首七丈处,剑光再闪,一颗脑袋已滚出两丈。
这个被杀的人正是无影剑尚无优,但在这同时,独孤恨天也飞出寒池,左掌右剑,连杀九指神憎、空心佬佬,骑鲸客和散仙子联手出战也只接下他两招,二人仍都受了轻伤。
等江城子赶回接应时,独孤恨天又飞回寒池大笑道:“三比一,老夫还是不吃亏。”
江城子恨声道:“下一次你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你的爪牙已被除光,我现在要全力对付你!”
独孤恨天道:“老夫没有后顾之忧更好办,咱们就这样耗下去,一有机会我就宰上一两个,不到天亮就宰得差不多了!”
江城子对散仙子低声谈了几句,但他却利用这个机会,在怀中掏出一个玉佩放在口中,因为他学过空空门的手法,所以谁也没有看到。
独孤恨天仍是大笑道:“小子,你们商量好了吗?是谁先下来送死?”
江城子道:“我先下来,假如天涌寒泉真能炼成绝世神功,也许我会留在里面陪你……”
他口中说着,突然连人带剑笔直的朝独孤恨天冲去。
由于他剑上的劲道太猛,还在三丈外独孤恨天就有了感觉?他却也不敢大意,也赶忙出剑迎击。
因为双方都使出驭剑术,独孤恨天人已飞出水面,大家这时才看清,他双腿全失,只剩下上半截光秃秃的身子,难怪他全靠泡在水里,无法在陆地行动。
二人的剑在离开水面三尺处,就连接在一起了,但是这一接触,双方都暗中震惊。
原来二人的内力尽然不相上下,尤其是独孤恨天,他惊骇的程度更甚,他所练的玉佛玄冰功,如是一般人像这种硬碰硬的打法,早将对方连人带剑都结成冰块。但眼前这个少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而且攻势不减,他正想不出江湖中还有什么武功能和玄冰功相抗时,但他身后水面上突然发出两声巨爆,大片水珠都溅到独孤恨天身上了。
因为这些被激起的水珠都是热到沸点,却也正是独孤恨天的克星,他精神一懈,放开江城子的剑,身形反而上冲三四丈。
江城子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剑式一变,施出了奔雷九式,滚滚剑气,竟然逼得他无法落到池中。
但独孤恨天是一代英雄,他一发觉上了江城了的当,立刻施展全力将身子包在剑气之内,硬往池中冲去。
但奔雷九式专门为了对付他的,虽然他仗有玉佛玄冰剑护体,但左臂连肩带臂,仍被江城子劈落。
他忍着痛刚刚接近寒池,不料身后又响起两声巨爆,这一次更惨,他整个后背都被炸了一个大洞,连内脏都露出来
独孤恨天倒不再降落向寒池了,他右手一拍水面,虽然身受重伤,仍像飞鸟般扑向岸边众人。
还有一两丈的距离,他的玉佛剑已脱手射向骑鲸客,紧接着五指如钩抓向散仙子。
谁也想不到他伤得那么重,速度还有这样快,骑鲸客运足全力也只将剑震偏一点,左肩仍被射个洞穿,而散仙子更惨,被他五指抓中脖子与肩膀中间,不仅肩骨碎了,咽喉也断了一半,不过她双手却至他左右肋插进,把内脏全掏出来了。
江城子这时也刚好飞了过来,不过他的人已像面粉做的一样,无力的坐在地上直喘气。
而独孤恨天这时还没有死,他望着江城子道:“小子,你练的什么功夫能抵抗我的玄冰掌?”
江城子无力的从口中拿出那块佩玉。
独孤恨天大叫一声道:“万年温玉真在你身上……”
他喷出一口鲜血,一歪头,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江城子服下半瓶药丸勉强起身,先查看一下散仙子的伤势,摇头叹了口气,才又替骑鲸客拔出剑,敷上药道:“晚辈如早知道神雷弹能杀独孤恨天,咱们也不会伤这么多的高手!”
骑鲸客道:“如不是你那套怪剑的配合好,神雷弹绝对伤不到他。”
袁不韦也走过来,道:“一切都未出散仙子预料,先叫大黑它们将各位尸体搬下山吧!”
江城子点点头。一行人默默的来到山下小镇上。
商七已迎过来,凄然道:“散仙子前辈遗嘱中,吩咐把她的仙体交二鹤带回西域,其余的都葬在野人山!”
江城子见棺材都准备好了,竟然一副不差,只好苦笑一声,一行又开始走向另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