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稍微呼吸了一下,吸进的气只到胸口便没有办法再向上,整个胸部就像散了般,一点也施不上力,他再用力一,一阵腥味涌上来,竟然吐出一口血,叶亦深不禁心想:“我是不是快要死掉了?怎么连吸气都会吐血?”
他才想起,他和那个不知名的超级高手过招,最后被他连续击中数十下,那人的拳实在太强太快,自己就算是不背着温妮莎,也不一定打得赢他。“也怪我白己托大,死也不肯放下温妮莎,害得我差一点挂掉,假如我这次终于能够大难不死,下次再遇强敌时一定要认真对敌。”叶亦深心想。
他看了看他躺的地方,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这种黑暗一直伴随着他,他似乎都习惯了,他叹了一口气,心想:“看来我这次真的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想了一会儿,心情不怎么好,加上他伤得很重,不知不觉又昏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似乎是在移动他,想睁开眼睛,但是他的眼皮不听他的话,始终没有睁开来,他在睡梦里感觉这些人抬着他又是坐飞机又是坐船,一会儿耳朵嗡嗡作响,一会儿摇摆不定,不知道被移动了多少次,直到最后他被抬到一个很冷的房间里,才就此不再被移动。这个房间非常冷,这是他唯一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人进来,他们说着话,叶亦深知道他们说的是英语,可是不知怎么搞的,他竟然一句也没听懂,一个人在他手臂上打了一针,他又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他的精神好了很多,他看了一下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布置得非常华丽的房间,这时阳光普照,房间内满了金色的阳光,暖烘烘地,不像前两次那种寒冷黑暗的感觉。
他听到一阵阵海浪拍岸的声音,心里便想:“我是在海边。”似乎还听到房外有人在嬉闹的声音。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发觉自己的胸口已经没那么痛,只在呼吸间微微感到有点冰冷,这个感觉真奇怪,让他以为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些金属还是什么的,他打开上衣,赫然发觉自己的胸口有开过刀的痕迹,缝合的线看来也才拆掉不久,兀白清晰浮肿。他心想:“这刀痕应该是他们帮我接驳断骨做的手术留下的,没想到他们并没有置我于死地。”他想到这,又想起那晚和那个人交手,心里不禁又想到:“那个人是谁?竟有这么强的功夫,是我生平仅见的高手,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不知道他出了几分力?”他对自己的功夫一直都有相当的信心,虽然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大”的道理,但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人的手下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又想起温妮莎,不知道她在自已被击倒之后,有没有什么事,他心里倒是不大担心她,因为他知道这里是她的地盘,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她才是。不过,一想到她,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便有点乱,思绪一下子无法集中起来。他发觉自己思绪紊乱,索性不想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从窗口看了出去。
叶亦深放眼望出去,窗外是一个海滩,海滩一线拉开,约有一、两公里,沙呈纯白色,看过去宛如一条银白色的地毯;和沙滩接着的海,不是蓝色的,而是近乎透明的干净,叶亦深在远处似仍能看见水里游动的鱼,这里的海水,比他以前看过的任何一个海都要干净,完全没有一点污染;纯白的沙滩到了两边,被略高起的小山岭包围住,形成一个绝佳的地形搭配,从叶亦深这个角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两手合围抱着一个珍贵东西。
叶亦深从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就像是仙境,不由得心情变好了许多。
有几个人在海滩上嬉水,欢笑声就是这几个人发出来的。叶亦深慢慢下床,走到窗迪,看着那些在海滩上玩耍的人,心里也跟着开心起来。快乐是会传染的,叶亦深看着他们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很自然地也受到影响。
“约翰……约翰,你游太远了,赶快回来这边。”海滩迈一个长得很美的少妇,对着愈游愈远的一个小朋友叫道。叶亦深看了一眼这个少妇,眼睛只觉一亮,心里不禁赞赏道:
“好有气质的女人!”这个女人约有三十来岁年纪,一头黑发,长得相当的美,而且气质高雅,给人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可是她的叫声似乎并不够大,那个小朋友仍然继续的往前游,没有听到她的叫声。
“约翰!约翰!”那女子叫得更大声了。
叶亦深顺着那个美妇叫的方向看去,远远地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不断地往深处游去,已经到了小丘的弯角,他心想:“这个小朋友好像游得太远了,再还可能会有危险。”他心里那股救人的傻劲又来了,想跳出房间去把那个小朋友给抓回来,可是他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哪里还有能力去救人呢?他自己也笑笑:“我现在还救人呢,不要别人来救我就好了。”
就在这时,那个叫约翰的小朋友突然停止了游动,在水里拚命地挣扎,叶亦深一看就知道他溺水了,不由得着急地叫道:“他溺水了,赶紧叫人来。”他这叫声是要海滩上的人知道,并赶快采取救援措施,他示警的用意是没错,不过,地方却不对。
他刚叫完,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有动作,他环顾了一眼海滩,除了那个中年女子之外,其他的人只有三对夫妇,一对中年、一对老年还有一对壮年,和一个穿着白色丝绒长裙的年轻女子,再来就是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海滩上没有救生员和可以去救人的人,这些人只是聚集过来,但是并没有哪一个人有要下去救人的意思。
叶亦深看那孩子的动作已然愈来愈小,可能已经开始吃水,以一般的判断来看,在一、两分钟之内他就会失去意识了,叶亦深觉得刻不容缓,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如何,只想到“救人第一”,所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纵身,便从窗口跃了出去。
他一边跑一边脱去身上的衣服,海滩上留下他的脚印和衣物,几秒之后便听到一声“扑通”,他跳进了海里。
那个小朋友溺水的地方和海边距离差不多有七、八百公尺,照他平常的体力来看,这种距离和吃小菜差不多,来回个十趟八趟都不是问题,但是他现在有伤在身,每一次手臂的划动都牵连到他的伤口,引起他一阵巨痛,游完这七、八百公尺,手臂需要划动多少次,他就要痛多少下,而这些痛不是普通的痛,对现在的叶亦深来说,这些痛每一下都是痛到骨头里,每一下都痛得让他想叫出声来,短短的七、八百公尺此时竟似有七、八公里远,才游没有多久,他已经没有体力了。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不应该这样的运动,可是这个小朋友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假如自己游不到那里,这个孩子可能就会死,所以他一定要游到才行。
海水的既分浸蚀着他初愈合的伤口有如万蚁钻食,不过,他已经不太感觉得到,他的神智已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呈半昏迷状态,他的眼睛很快地也模糊起来,声音也听不见了,体力急速的下降,这短短的几百公尺竟似永远也游不完。
就在这种半死不活的情况下,就在他最后一口气用完之前,他看到了那个小孩了,他来到了那个小孩子的身边,喘着气道:“你怎么样?你还好吧?”他估计这个孩子大概是抽筋之类的。
那个小孩子原来是很慌乱的样子,看到了叶亦深之后,便镇定下来,对着叶亦深笑着道:“不给糖果,就捣蛋!”然后就游了开去。
“不给糖果,就捣蛋!”这句话是西方万圣节时小孩子去别人家要糖果时说的话,叶亦深这才知道,他被这个小孩子耍了,他只是恶作剧,想吓吓别人而已,这个小孩太坏了。
叶亦深是拚着老命来救他的,是以自己微乎其微的最后一点坐命力和意志力支持着游过来的,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却是被人耍弄一番,那股救人的意志一失,登时他就没了力量,手脚不再摆动,渐渐沉了下去。
他觉得很累,什么事都不想做,什么事也不想,在生命最后的一刻,他只想就这样静静地沉下去,不要再为任何事心烦,只想休息,想好好的睡一觉,不要醒最好。
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在眼前出现了一张美丽的脸,他觉得这张脸很亲切.很关心的在看着他,两个又太又亮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彷佛是叫他赶紧回到岸边。这时他喝了一口水,神智猛然清醒了一些,忖道:“温妮莎!那是温妮莎的脸,为什么会往这时想到她?”他一时想不出为什么,因为他觉得自己对温妮莎没有什么意思。“对了,是师父的舍利子!对,我还没有把舍利子拿回少林寺,我不能死。”地想到这,身体不知不觉的又动了起来。
“我得游回去,我得把舍利子拿回少林寺去,绝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叶亦深心里想,他凭着这一口气,人已经往回游了。
他艰难地往回游,速度很慢,吃了不晓得多少水,终于游回到了岸边,他才一触到实地,人便软了下来,不醒人事的倒在沙滩上,沙滩上阳光刺眼,大地一片金黄,只有他陷入黑暗,彷佛太阳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叶亦深昏迷了好一阵子,这时感到有人打气进他的口中,他的肺立刻产生反应,他一呛,吐出一些水,接着有了一种好像醒过来的感觉。
“深……你还好吧?”说话的是一个美丽的脸,他记得这个脸,刚才地在海里差一点就要淹死的时候,是这张脸救了他的。
“深……”温妮莎又叫了一声:“你听得见吗?”
叶亦深很想说话,不过他实在太虚弱了,他只有用力模糊地看着温妮莎,想说话却是万万不能的了。
温妮莎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又将嘴唇贴了上来,轻轻地将空气送入他的口中,叶亦深这才知道,温妮莎正在帮他作人工呼吸,刚才打气进自己口里的也是她,她正在抢救自己。
她的嘴唇又软又滑,叶亦深虽然知道她是在救自己,却也不由得心神一荡,他感受到温妮莎嘴唇的温度和她身上的香气,只觉得好舒服,不想醒来。这时旁边一个人说道:“他又昏过去了。”
叶亦深心里觉得好笑,想:“我哪里是昏过去了?我只是不想醒罢了。”
可是他又听到旁边另一个声音道:“他的脉搏愈来愈慢,好像不行了。”接着也听到其他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他快要死了,还有一个人过来翻开他的眼皮,检查他的眼睛,好像他真的不行了。
叶亦深觉得真是好笑,心想:“这些人怎么都说我快要死了,我又还没要死,我的脉搏还跳得好好的,眼睛也还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没有力气而已……”他心里还在笑,可是四周的人聚得愈来愈紧,每一个人都很紧张地看着他。
他听到那个少妇正在责备那个小孩子,骂他不该恶作剧,现在害得救他的人淹死了。他听到这,直觉的便想叫那个少妇不要太过于责怪他,不过他一点力气也没有,唯一能动的,就只有他仅存的一点意识。
他感觉到温妮莎不断地吐气在自己口里,而且愈来愈快,可是他并不觉得能够自己呼吸,温妮莎吐进的空气他吸不到两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心里一阵狂叫,他也感到不太对劲了。
“这是我仅剩的一点意志了,不行,我得醒过来,不然就真的死了。”想开口大叫,可是哪里叫得出一点声音来!他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而温妮莎也停止了对他人工呼吸,抱着地上的他轻轻哭了起来。
叶亦深心里有点着急,不知道为什么温妮莎要抱着他哭,想叫温妮莎不要哭,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听到温妮莎哭着道:“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爱你……”
叶亦深听到这句话,心里又是一惊,想:“她怎么会说这种话?她怎么会说她爱我?是不是我搞错了?这不可能的!”不过,就这么一下,他却感觉到温妮莎将他抱丁起来。
他自始至终都无法说话,这时也是一样,他只知道温妮莎抱着他缓缓地离开了海滩,他睡在温妮莎的手上,突然又想到:“咦,她怎么可以走了?她的腿好了吗?”
温妮莎抱着他,同他之前休养伤势的屋子走去,其他的人也跟着,往后面叽叽喳喳的心声说着话,有人过来想接过她手上的叶亦深,却被温妮莎给推了开来,走了一会儿,进到房间,温妮莎将他放在床上,用被子将他盖好,坐在床沿上,很温柔地看着他,并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跟着一起进来的人全都挤在房间里,温妮莎突然向他们大吼了一声,道:“统统出去,让我们静一会儿!”这些不知是看热闹还是想安抚温妮莎的人吓了一跳,这才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房间内只剩下她和叶亦深,她开始哭泣,哭了好久,才一边抽噎一边对着叶亦深说道:“这是舍利子,我一直没有拿出来交给他们,现在还给你,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请你原谅我。”她一边说,一边将舍利子塞进他的手里,又将他的手握好,便趴在他的身上哭了起来。
叶亦深的身体本来没了感觉,这时又渐渐的恢复了,而他的第一个感觉是温妮莎的眼泪浸湿了被子,微微的温度传到他的身上,她哭得凶,眼泪也不少,竟连被子都穿透了。
叶亦深被她的眼泪弄得湿湿的很不舒服,又看她哭得红肿了双眼,便想叫她别再哭了,他一向嘻笑怒骂惯了,所以心里也就直觉的说道:“喂,你把被子都哭湿了,我要怎么睡啊?”却没想到,这句话竟然一下子便说了出来,只是这句话说得有点有气无力。
这句话一说出来,温妮莎吓了一跳不说,叶亦深也是惊讶不已。只见温妮莎瞪大着又大又亮的双眼,还挂着两行热泪,鸳讶却又开心的对叶亦深道:“你没死?”
叶亦深既然能说话了,便又开起玩笑:“能说话……咳,咳,当然没死,难不成你,咳,咳,是在跟鬼说话?”他一逆说话,一边咳出了不少水。
温妮莎哪里在乎他调侃自己,只是高兴的道:“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而两手将他的身体侧过床一边,让他可以比较顺利的吐出水来。
叶亦深吐了一会水,没有水再可吐,又道:“为什么我没死太好了?”还是那种口气。
温妮莎脸红了一下,头不禁低了下去,嗫嚅地道:“你……不死……就……就……
就……”
“就什么?”叶亦深笑道,只是他现在笑得有点难看。
“就好了嘛。”温妮莎很快的说完。
“什么?你说什么?”叶亦深根本没听懂她说什么。
“你刚才为什么要装死?”温妮莎好像生气的样子道,但这种口气是带点撒娇的。
“我才没有装死,我只是想多睡一会儿。”叶亦深想起刚才的感觉,真有点恍若隔世。
“你这个人坏,说话、做事都不老实,经常骗人。”温妮莎嘟起了小嘴道。
“我经常骗人?你这话可说反了哟。”叶亦深说道。
“我不要理你了,我要走了。”温妮莎道。
“随你。”叶亦深也不留她。
温妮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到门边,就要走出去,才回头道:“你刚才听到我说什么了没有?”
“说什么?”叶亦深不想让她知道他刚才什么都听到了,是以故意装傻。
“真的没有?”温妮莎不相信的道。
“听到什么嘛?”叶亦深道。
“没有就算了。”温妮莎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叫医生来。”说完一遏擦着眼泪一边笑着走了出去。
叶亦深看着她走出门去,心里有一点奇怪的感觉,好像平静的湖水被人去了一颗石头,一阵一阵的凌乱搅得他无法静下来。
他心情虽乱,但身体还是觉得很疲惫,是以一下子又睡了过去。
他真的很累,明明知道温妮莎有来看过他,也有医生来过,但他就是无法醒过来,一直处于迷迷糊糊之间。
这一次他睡了很久才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温妮莎,她将头发挽成了一个髻,看起来有点像个初婚的少妇。
温妮莎原来坐在床边看书,没注意看叶亦深,这时忽然看见叶亦深傻张着双眼看着自己,脸不由得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但是她还是很开心又很温柔的道:“你醒了!”
“我昏迷多久了?”叶亦深问她道。
“你是问总共多久?还是这一次昏迷了多久?”温妮莎带着美丽、温柔的笑容道。
“总共多久?这次多久?”叶亦深不明白。
“从你淹水之后到现在,你昏迷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而上次你被……被打倒后,也昏迷了有将近半个月,所以这段时间,你总共昏迷了快一个月左右。”
叶亦深有点惊讶,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不过,医生说你已经差不多康复了,他说你这两天应该会醒过来,果然没错。”温妮莎开心的说道。
叶亦深看着自己的手上插着点滴的针管,一手一个,不禁笑了笑,心想自己一向不生病不吃药,这次竟然成了病人了。“你很开心里”叶亦深看着她的笑容道。
“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温妮莎道。
“我看你很开心的样子。”叶亦深道。
“你好了,我就开心。”温妮莎道。
“那我如果不好呢?”叶亦深道。
“你一定会好的。”温妮莎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好?”温妮莎道。
“因为大师父和医生都说你是个奇人,不会这么容易便死。”温妮莎道。
“大师父是谁?”叶亦深问。
“大师父就是那天和你交手的那个人。”温妮莎道。
叶亦深想起那个人,心里一阵敬佩。于是又问:“他是什么来历?如何有这样的功夫?”叶亦深问。
“我不能跟你说,不过,我想大师父自己会跟你说的。”温妮莎道。
“现在他们不想置我于死地了?”叶亦深道。
温妮莎摇摇头,道:“我和大师父谈过,他说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想杀你的意思,只是那天他打得兴起,不小心出手重了点,所以才伤了你。”
“他只是打得兴起而已?这……”叶亦深想起他那天的攻击,若真只是打得兴起而已,那他真正的实力有多高?岂非已超过凡人的境界了?
“他说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他还说他觉得你是一个人才,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可以教你一些功夫。”温妮莎道。
叶亦深一听,心里不禁狂喜,心想自己若能受这个人的指点,拳法一定会人有长进,他的脸上不禁露出喜悦的表情出来。
“你愿意吗?”温妮莎道。
“当然,能有他这种高手中的高手指导,是我的荣幸才是。”叶亦深道。
“好,那我就告诉大师父了哦!”温妮莎道。
“嗯,没问题,你就告诉他吧。”叶亦深道。
“嘻!”温妮莎偷笑了一下,又对叶亦深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叶亦深问。
“大师父说,你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救别人,很有侠义心肠,他非常欣赏你。”温妮莎道。
“这有什么!见人有难,出手相救,本来就是一个人该做的,今天就算我不做,也有别人会做。”叶亦深淡淡地回道。
“没有,这不是每个人都肯做的,尤其是在自己的生命也受到危害的时候。”温妮莎道。
“别说这个了。”叶亦深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的位置是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你在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们将你移到这里来的。”温妮莎回道。
叶亦深心里想:“一下子跑到太平洋来了!”不过他并没说,却问道:“你一直要那颗舍利子,是为了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嗯,这个嘛……那颗舍利子,是一个药,我们需要它来炼制一种药物。”温姬莎道。
叶亦深觉得温妮莎有点奇怪,以前不肯说的事,现在都肯说了,难道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感情,让她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于是便问道:“你为什么以前不肯说,而现在却肯跟我说这些事了呢?”
“以前嘛……以前是把你当外人,而且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怕你会做出有危这里的事,所以不跟你说这些事情……”温妮莎不好意思地说道。
“现在就不怕了?”叶亦深笑道。
“现在比较知道你的为人了,知道你不是那种会出卖人的人。”温妮莎道。
“出卖人的人?”叶亦深这一生从没人被人这么说过,只有无奈的笑笑。
温妮莎看得出他对这句话不是很喜欢,赶忙解释道:“我没有说你会出卖别人,只是说怕而已。”
“没关系的,我不需要去为这些事辩解。”叶亦深道。
“我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你误会而已。”温妮莎道。
“是什么事让你有这么大的转变?”叶亦深问。
“因为你啊。”温妮莎开心地道。
“因为我?”叶亦深不解。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说你很了不起,连大师父那种从来不说别人好的人都对你赞不绝口!”温妮莎道。
“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叶亦深想起这事,心里一阵窝囊。他是被那孩子耍了,哪是救人?而且还差点把自己的老命也送了。
“可是大家都对你刮目相看了呀!”温妮莎说得很高兴。
“所以你就可以跟我说你的秘密了?”叶亦深道。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是大家说的。”温妮莎道。
“原来是这样子。”叶亦深想。
“是啊,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温妮莎道。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问你,你说你们用舍利子炼药?炼制的是什么药?你那天将舍利子还给了我,那你们的药怎么办?”叶亦深道。
“这个说来话长了,不是很容易解释,等过两天你身体好一点了,我再带你去看我们的炼药实验室。而舍利子的事,我们会再想办法。”温妮莎道。
叶亦深看她面有难色,知道她一定是为了舍利子的事在烦恼,遂道:“舍利子我一定是要送回去少林寺的,不过,我有一个变通的方法。”
“哦?什么方法?”温妮莎很有兴趣的道。
“你说要用舍利子炼药,那一定是利用舍利子其中的有效成分,对不对?”叶亦深道。
温妮莎点点头,回道:“没错,不过我们并不知道它的有效成分是什么,而且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成分才是对我们需要的药物是有作用的,所以这也很难办。”
叶亦深笑了一笑,道:“这不成问题!我有一个朋友在麻省理工学院当教授,他对这种化验的事情最在行不过,我们可以请他帮我们分析出舍利子的有效成分,然后再以这些有效成分合成你们所需要的药来。”叶亦深之前还不知道这颗珠子就是舍利子之时,会想请他帮忙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温妮莎很高兴的道:“如果真能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不过了。”停了一下,她问:“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他叫做威廉,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是舍利子的时候,我有跟他提过这件事,现在再请他帮忙,应该是没有问题才是。”
“威廉,威廉。”温妮莎小声的复颂了两遍。然后问道:“那他姓什么呢?”
“史密斯,他姓史密斯,怎么?”叶亦深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认识一下这个人,这么厉害的人不认识一下多可惜。”温妮莎笑着道。
叶亦深不疑有他,也笑了笑,然后问温妮莎道:“你刚才说的炼药实验室,那是个什么样的实验室,有没有办法制作并合成这些有效成分呢?”叶亦深跟茗适。
温妮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对这些事情不在行,这是一个非常难也非常重要的工作,整个炼药的过程都由罗兰姐姐负责,你说的问题只有罗兰姐姐能回答。”温妮莎道。
“罗兰姐姐?”叶亦深不知是谁。
“罗兰姐姐就是那个害你差一点淹死的小孩子的母亲。”温妮莎道。
“哦,是那个……她叫罗兰?”叶亦深道。
“是啊,罗兰姐姐是我们这儿唯一具有医学博士学位的人,也是我们这儿最有权力的几个会员之一,又是数一数二的美女。”温妮莎说完又道:“她长得很美,对不对?”
“嗯,她长得的确很美,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女人之一了,可惜的是她看起来有点历尽沧桑。”叶亦深道。
“是啊,她的身世的确是蛮可怜的。”温妮莎抬头看着天花板道。
“怎么说?”叶亦深问。
“她原来是一个小国的公主,前些年她的国家发生军事叛变,一个军人推翻了她父亲的政权,杀了她的父亲,那个军人得到政权之后,强迫罗兰姐姐嫁给他,罗兰姐姐不肯,他便用罗兰姐姐的母亲胁迫她,她没有办法,只好嫁给了他。”温妮莎道。
“后来呢?”叶亦深道。
“后来,罗兰姐姐趁他晚上睡觉时刺杀他,不料却被他发现,他就将罗兰姐姐拘禁起来,关在牢里。”温妮莎道。
“这家伙真是可恶!”叶亦深生气道。
“那时罗兰姐姐已有了身孕,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才被放出来待产。”温妮莎道。
“那个孩子就是那天那个恶作剧的小男孩?”叶亦深问道。
“没错,很皮,对不对?”温妮莎笑道。
叶亦深点点头,笑了一笑道:“真是太皮了。”
“像他爸爸。”温妮莎道。叶亦深白了她一眼,想:“这句话说得有点过分了。”
“那她后来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叶亦深问。
“她出了牢狱之后,一样是被软禁起来,还好看守她的那个人很同情她的处境,才偷偷放了她出来,她逃出来后,被一位英国王妃引荐到了我们这里来。”温妮莎道。
“原来是这样子……”叶亦深想着当时的情景,不觉有点出神。过了一会儿,他才道:
“你说的王妃,可是那位刚过世的……”
“是啊,就是她。”温妮莎道。
“啊!”叶亦深叫了一声,想:“这位王妃也是一个悲剧人物,好不容易才刚开始新的生活,就意外的出车祸过世,真是可惜。她自己没过几年好日子,帮助的人都还不少,连这个小国的公主也受过她的帮助。”
“她死得真是可惜。”叶亦深很惋惜的说道。
“你是说谁?”温妮莎眨动着双眼,一副顽皮的样子。
叶亦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个表情,便道:“当然是说王妃罗,不然还有谁?”
“嘻!”温妮莎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这么笑?”叶亦深道。
“我这么笑是笑你们这些人,她活着的时候不帮她说话,她死了之后才说可惜。”温妮莎道。
“我可没有,我一直觉得她是一个很悲剧的人,中国人有一句话说:“一人侯门深似海”,正是说她的这种情形。”叶亦深道。
“一入侯门深似海,一入侯门深似海,说得真好,我要把这句话告诉她。”温妮莎自言自语道。
“说给谁听?”叶亦深道。
“当然是王妃啊!”温妮莎道。
“王妃?哪个王妃?”叶亦深不知道她说约叉是哪一个王妃。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一个王妃啊!不然还有谁?”温妮莎笑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她已经死了,你要去扫墓是不是?”叶亦深也笑,他是有点嘲笑的味道。
“我可以跟她说话,你信不信?”温妮莎的表情好像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叶亦深想起有些灵媒据说有和阴间交谈的能力,他看看温妮莎,心想:“难道她是个灵媒?”他又想:“温妮莎一直神秘兮兮的,还用舍利子来炼药,搞不好真是什么灵媒也说不定。”他虽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论,但他相信这世界上无奇不有,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想到这,便对温妮莎道:“我信!我信!”
“你真的相信?”温妮莎反而怀疑了。
“我信,我真的相信。”叶亦深很肯定的同通。
“我不信!”温妮莎道。
“你不信?你是不信我信?还是你不信你信?”叶亦深道。
“我不信你信。”温妮莎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说我信你也不信?”叶亦深道。
“我们做得这么天衣无缝,你不可能会知道的。”温妮莎道。
叶亦深不知道她确实指的是什么,于是便用了比较有技巧的方式道:“对这件事,我也一直存着怀疑的态度,仔细深思的话,就觉得有许多的疑点,中国有句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懂吗?”
没想到叶亦深这句话一说出来,温妮莎立刻很讶异的叫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看得出来王妃还没有死!”
叶亦深的话吓了她一跳,但是她这句话更是吓了叶亦深好大一跳,黛安娜王妃出车祸死亡,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不但已成定案,而且王妃的遗体也已下葬,全世界的人还悼念了她老半天,她怎么可能还没有死?
叶亦深觉得她有点发疯了,这比刚才以为她是灵媒还要令人难以相信。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叶亦深道。
“我没有开玩笑,我也不会拿这个事情来开玩笑。”温妮莎的表情有点紧张。
叶亦深道:“等一下,等一下。你刚才是说,英国的王妃,没有死?”
温妮莎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只自己自言自语地道:“不行,看来得加强防卫措施才行。”她的心里好像在盘算什么事情。
叶亦深见她不回答,心中更是起疑,脑袋立刻转了起来。想到当时王妃死的时候,新闻发布的消息。这些事好像发生得顺理成章,可是真要探讨起来,似乎还是有一些疑点,他思而想后,觉得此间或许真有什么古怪,于是他又从头把这事情想一遍。温妮莎不知在想什么,也不跟他说话,两人各有所思。
他正想得出神时,突然听见一阵紧急煞车的声音,不一会儿,两个年轻人跑进他的房间来,都是穿着黑衣服。其中一人开门见山的便道:“小姐,叶先生,请你们到“无心堂”
去。”
温妮莎便问道:“大师父知道了?”其中一人点点头,道:“是的。”
温妮莎挥了挥手,对那两人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温妮莎的口气不大好。
两人听温妮莎这么说,也不多说,转身便走出房门。
“怎么回事?”叶亦深问道。
“我们刚刚说的话,被他们听到了。”温妮莎道。
“这房间有装窃听器?”叶亦深很不高兴的道。
“这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温妮莎的回答却非常的自然。
“那怎么办呢?”叶亦深问她。
“只好去“无心堂”了。”温妮莎道。
叶亦深看温妮莎的脸色不是很好,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虽然人在病中,但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一点也没有变,于是说道:“那就走吧,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