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滚开。”他的目光如炬,东西是火葬了,可那只炉子似乎还没有完全熄灭,随时都会打开闸门,说不定还会跳出来一颗炸弹。
  “开个价嘛,我好欣赏的,好想买的。”她语气腻味,有意惹火他,但表情却像在嘲讽一张小学生的作品。
  阿明凑近她,“寸草不生”的眼睛中多了一把锄头,好像必须锄个什么东西才能使自己激情起来。他满是蒺藜的痛苦目光停留在她那两只丰胸过的大奶子上,在此刻的他看来,那的确是“奶子”,虽然他平常并不是这么粗鲁的。
  “你真的想买,还是……想卖?”
  女人闻言怔了一下,但很快露出一排大牙,对他咧嘴一笑。他接过女人手中的酒瓶,仰头“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然后把剩余的酒对着女人的胸脯一泼!
  女人要么是受到了什么感官刺激,要么就是脑子抽住了,竟哈哈哈大笑起来。
  一分钟之后,阿明把这个“老婊子”拖到厕所里。她起先还在笑,但很快就被吓到了,想逃出厕所,却被他一把揪了回来。
  他先是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老婊子面前,像撸一棵玉米似的把她裙子下的内裤粗暴地撸下来。
  “孩子你怎么这么性急——啊——”没等她说完,阿明便把画纸都按在了她的脸上。
  “你要干嘛,别变态……唔……”她恐惧的脸在画纸背后挣扎着,就快要不能呼吸了,整个人像一只被叉子叉住的青蛙,腿脚死命地扑腾着。
  阿明望着文馨那张懵懂的脸,猛地进入了那没有水的身体。老女人“啊”一声尖叫,一个胳膊抡到阿明的手臂上,只听见响亮的“肉打肉”的声音,画纸被掀起,沾着口水从半空中坠落至地上。
  阿明一边看着地上的画纸,一边冲刺起来。
  51
  等阿明神志不清地从酒吧出来,已经彻底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只模糊地记得刚才“强暴”状地和一个女人干了一回。
  他骑着YAMAZAKI在清冷的大街上摇摇晃晃,一直跑偏。这么多年了,只有这辆车子像一个忠贞的爱人似的,无论刮风下雨都任劳任怨地陪着他。
  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了高速公路下面,他很清楚的是,摩托车是不能上高速的,但他看到那块提示牌的时候,却默默地加了油门,像驾驭着一只豹子似的“嗡”一声冲了上去。
  大概开了有两分钟左右,一辆黑色奔驰突然从他的右侧蹿出来,差点和他跑偏的车子撞到一块。
  阿明深沉的眸子朝车里看不清楚的家伙侧看一眼,这车子有点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没多想,又自顾自往前开起来。
  突然,“砰”的一声,那辆奔驰猛地侧“踢”了他的车子一脚。
  阿明火了,赶忙拉下摩托车头盔。
  岂料那辆车子不依不挠地开在他摩托的左边,并且试图把他往路边挤兑。阿明开多快,那家伙就开多快。很有意思吗?
  酒劲儿仿佛把他带回了十九岁,准备要和这辆车子在无人的高速上赛那么一把。不识抬举的家伙。然而正当他准备再次加油门的时候,那辆车子竟然按响了汽车喇叭,且是狂按,一直按了一分钟左右。
  这声音吊起阿明敏锐的神经,觉得这辆车子里的人不同寻常。
  “砰!”那奔驰又故意朝他的摩托车侧撞了过来,他感觉摩托车的后车轮在打颤。
  “喂——想玩命吗!”他冲着那家伙喊,此时天空一个闪电劈下来。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车子里的人身上,眼看那车窗就要摇下来一半,还没看清楚,那车子就再次猛打了个弯,朝他冲来。这次够狠,只听“咣当”一声巨响,阿明连人带车一并飞了起来,最终被撞到高速公路的石墙上!
  阿明整个人被甩到一边,而摩托车又被反弹到路中央,车轮在半空中打着转。
  他仰望着漆黑的星空,身子痉挛着,血从银灰色的头盔里渗出来,流到地面上。渐渐地,脑后溢了一大滩。
  远处车门打开,先下来一只穿着西装裤子的大腿,继而又“拖”出一只。两条腿一瘸一拐地拧巴着,手里的棍子摩擦着地板,几乎和隆隆的雷声一起向阿明逼近。阿明认出了他,咬牙吐出两个字:“辉叔……”
  话音刚落,便闷头吃了一记重棍。头盔被打破,滚到了一边。
  阿明直觉头没了,半天才有了反应,大脑还在。
  “说,东西在哪?”
  “什么东西……”阿明深呼一口气,在地上颤动着,平衡感开始狂乱。
  “嘴硬?”瘸腿男人又要把棍子举起来,但是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说:“院长发话了,再给你点时间。你最好快点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你。”他用手指头抵着阿明的头,慢慢站了起来。
  “杀我……呵……”阿明流血的嘴往上一翘,笑了。
  他们想杀了我,看看,他们想杀了我。亏了你最初相信他们,你真是个蠢货。
  瘸腿男人没有再说什么,一瘸一拐地转身上车。阿明感觉那双脚离自己越来越远,不多久,他的耳边就响起一阵引擎声。
  雨水噼里啪啦地滴答起来,渐渐变大,打在不远处的摩托车上。只留下他,就像从高空掉落在大地上的一块带着鲜血的“肉”,凝固在那,被大雨冲刷着。
  52
  结婚日期选在了七月一日,只剩一个月不到。
  虽然文馨开始做起了“准新娘”的工作,但心里一直还惦念着阿明,那天晚上她甚至连回老屋跟他告别的勇气都没有。
  自从六月五号从周镇回来之后,阿明也再没打过她的电话,以至于早上收到他的画的时候有些受宠若惊。那些画有着他一贯的风格,表面看上去画得是她,可仔细一看仍是涂得黑压压的,一个圈接一个圈,似乎在表明他的心已死。
  他对她的好她感觉得出来,但就算三个月里他们发生过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艳情,也该冷却了。而她,关文馨,就要嫁做人妇。
  现在骆嘉除了忙工作之外,婚礼的大小事情也都是他在一手操办。他是个极其心细的男人,不放过婚礼的每一个细节,力图让每个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就连喜糖也是他自己包的。相比之下,什么都帮不上忙的文馨愧疚万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忘记过去,努力忘记自己杀害安妮的嫌疑,虽然她仍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幻想出冯蕾,甚至还怀疑自己在老镇上见到了鬼……
  为了迎合骆嘉,文馨应付性地去了几次普恩医院,每次的治疗无非就是一次又一次无用的催眠,也没催出什么新的花样,反倒弄得她略感疲惫。
  今天文馨的任务是去普恩医院做例行检查。
  文馨离开家下楼时,电梯里本来就不大的空间被一大堆硬邦邦的家具占据着,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不好意思地对她笑笑。她走到楼下,发现大厅里也一样,有一辆大卡车停在门口,卡车上印着“盛世搬家”的字样。
  文馨抬头看见一个女人,才看到那个发髻便一眼认出她来,是404的房东Wendy。她几乎也是同时看到文馨,冲她喊了声“文馨”便迎了上来,好像和她相熟了一个世纪似的,“好巧啊,你要出去?”
  “是的,你这是……”
《女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