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剑动风生,她进招了,蓦地电光破空,激光并射剑气爆发,声势有如山崩地裂,无畏地走中宫强攻,身剑合一长驱直人。
“铮铮……”剑鸣象连珠花炮爆炸,一连几剑,把那人逼得马步大乱,封住了她五剑,另四剑仅来得及躲闪,被逼至院左的花坛,利用花坛摆脱她的追击。
毫无还手之力,一剑也不曾回敬。
“说大话的人,就会有这种结果。”
副门主丧门恶煞冒火地说:“混蛋!你真会替我丢人现眼啊?”
这位仁兄羞愤交加,无地自容,猛地一咬钢牙,铁青着脸怒吼一声,狂野地挥剑猛扑而上,展开了主攻存心拼命了,卯足了全劲,剑出风起雷随。
淑华哼了一声,迎着汹涌而来的激光剑气一剑点出,不是封招,而是以攻接攻。
一声轻响,锋尖闪电似的轻触。
“小心……”有人急叫。
淑华的剑锋尖斜升,身形微挫斜切而入。
电光一闪,她的剑一错一旋,锋尖划破了对方的右外肋,衣破肉裂,可能骨也受了损。
那人惊叫一声,斜冲出丈外。
假使淑华的剑尖,能再外张两寸,这位仁见的背肋,必定被剖开。
荡魔一剑,真的只有一剑。
“交给我。”
手中有一根铁笛的人叫,身形电射而出,挡在受伤同伴面前,阻挡淑华追击。
其实无此必要,淑华已沉静地徐徐后退,不是生死对头,她不能在对方受伤之后追击。
“不要逼我们,好吗?”
淑华冷静地退至老丑婆身前:“我们要对付的人是夺魄魔女,与你们无冤无仇,请不要逼我们拼命,魔女已经不是你的人。”
“小女人,少废话!”拂动着铁笛的人一步步逼近,鹰目中冷电森森:“小妹,退!”追魂姹女一闪即至,挡在淑华面前:“断魂萧,咱俩来一钉换一箭,看谁生死,断魂钉与追魂箭容是管,半斤八两,谁也不怨谁,看你的了。”
意思是说,死不死主宰权在对方,她并不想一钉换一箭,对方发钉她才回敬。
钉藏在铁萧中,铁萧就是强力的弩筒.比袖箭更灵活,威力更强大。
通常,一个成名的高手,除非面对不共戴天的死仇大敌,不会与对手拼同归于尽,无此必要,活得好好地,为何不相干的人一起死?
断魂萧当然知道追魂姹女的袖箭厉害,双方相距仅丈余,绝对没有闪避的机会,钉出箭飞就决定了两方同死的定局,绝难饶幸。
“我断魂萧不能杀死你。”
断魂萧一面说一面向后退,脸上有泰然的笑意:“门主如果知道是我杀了你,找可就灾情惨重。”
“对,你不能杀她。留她有大用。”
出来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女人,取代了断魂荒的位置:
“所以必须要活的,你用断魂钉经难胜负,看我的。”
中年女入象在舞蹈,不时在举手投足间,飞出一朵朵旋舞的花形寸大物体,向外方飘旋,片刻力尽方自飘落,真象花朵在风中飘舞。
共向外飞出七朵花,每朵花飞行的路线皆成弧形,以院子为中心,七朵花已完全涵盖了四周外围,甚至有两朵交叉飞过殿门_假使七朵花飞行的路线,是蜘蛛所牵的纲,他们两方的人所立处,正是网的中心。
说来话长,其实七朵花先后只差刹那连续飞,旋飞的速度也十分迅疾,想击落在外面绕飞的花形,并非易实,也无此必要,因为,这七朵花皆远离中心,没对任何人构成威协。
淑华嗯了一声,首先摇摇晃晃丢剑躺下了。
“唉呀!这是……”迫魂姹女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可惜想晚了,也扭曲着倒下了。
老丑婆仅多支撑了片刻,无法运用双手,掏取怀中的一些辟香壁毒物,最后仍然躺下了。
她们的神智仍是清醒的,浑身却失去意志力控制,四肢软绵绵象死了的组织,最后连牵动咽喉声带的力量也消失了。
所以眼能看,耳能听,口却无法发声说话,成了任人宰割的废物。
中年女人的七朵花,居然能飘飞至左近,倏然而落丝毫不损,由中年女人—一抬回。
“把她们带回去。”
副门主丧门恶煞满意地下令道:“封锁这里十天半月,以免日后麻烦。”
“长上,这个老太婆……”中年女人指指老丑婆:“化装术很不错,会道术,很可能是贺姑娘请来,专门对付夺魄魔女的,对本门没有用处,要不要毙了……”
“不可,必须彻底查清来历,再决定如何处置,不许乱出馊主意。”
副门主举手一挥,示意将三个俘虏带走。
庵门外,抢人夺魄魔女五主婢。
“看!真是铁血门的人。”
“哼!”春桃讶然惊呼.:“小姐,我们晚来了一步。”
副门主丧门恶煞似乎也觉得意外,但仅冷哼了一声。
夺魄魔女站在庵门口,进退维谷。
“你们是铁血门的人,为何派人半途拦阻本宫主,夺走本宫主的仇人?”
夺魄魔女极不甘心地质问,她并不认识副门主丧门恶煞:“你们既然不理睬本宫主了,为何反脸成仇计算本宫主?太过分了吧?”
“你不死心地跟来,就太不上道了。”丧门恶煞怒容满面:“你花了本门多少金银?你可曾查出丝毫有关黑豹的线索?追魂姹女与你在幕阜山打交道,黑豹出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并非是由你供给本门的消息。”
“因此,本门有权从追魂姹女身上追查黑豹的线索,派人将你引走,是怕占了你的魔气,我可不希望再与夺魄双面鬼打交道,离开你愈远愈好,该死的,你为何不死心跟来?”
“你们既然怕夺魄双面鬼怕得要死,可以赶快逃走呀!人一定要留给我,人是我的。”
“世间竟然有你这种不上道、死不要脸的女人。”丧门恶煞怒骂:“你一定忘了你吃几碗饭,忘了你是老几,可恶!要不是我对死缠住你的双面鬼,怀有强烈的戒心,凭你向本座说的这几句无礼的话,就足以让本座将你打人十八层地狱,哼!”
“你……你是……”夺魄魔女一惊,她不认识这些人,这次她回京,所接触的铁血门高阶人士一个也没有,只和次要的神剑天绝飞
天大圣打交道,弄不清楚这几个人;说话为何如此托儿"燕宫主。你赶快走吧!"断魂萧善意地说:“这位本门的副门主,你也该听说过丧门恶煞吧!那就是咱们的副门主。”
夺魄魔女吓了一跳,不敢再逞强。
当然她听说过丧门恶煞是何人物,就算以往不知道,现在知道是铁血门的新任不久的副门主,也该知趣地回避,普通高手名宿配升任铁血门的副门主吗?
她成了人人见而远避的瘟神,一个倒霉的引鬼灵媒,没有人敢接待她,她得不到旁人的帮助,却有人不时打她的主意.“我认了。”她恨声说,完全打消将人夺来的念头:“在京都,你们最好保持不倒的权势,永远没有树倒猢孙敬的一天到来,也就今生今世不会离京重返江湖,别让我在江湖和你们碰头”
她说的是一时气头上的话,没想到却引来丧门恶煞的强烈杀机。
京都四家,谁家也不可能永远保持不倒的权势,一旦倒了,那就树倒猢孙散,爪牙们唯一的生路是重回江湖,重新在江湖打天下。
比方说,神剑灭绝在铁血门,还不能算人物,但却神气地玩弄夺魄魔女于掌指之中。
但在江湖道上,神剑天绝在她面前还真抬不起头来。
丧门恶煞是铁血门的副门主,在京都当然可以呼风唤雨,但一旦失势重返江湖,也许辈份比夺晚魔女高,其他任何方面了无法与魔女相提并论。
所以,这些气头上的话,刺伤了心中有数的丧门恶煞,也等于是一项警告与威胁,日后很可能有这种逆转的情势发生。
“安姑娘。”
丧门恶煞向那位玩飞花的中年女人低声说:“把她们也弄走,交给门主处理。”
“这……”中年女人安姑娘一怔:“万一……万一那位……”
“你真怕鬼?哼!”
“我的确有点担心。”
宋姑娘不以怕鬼为耻:“万一我们在擒抓魔女时,夺魄双面鬼真在此地出现,老天爷!我们这几个人……”
这时,三个同伴将失去抵抗力的老丑婆、以及两位姑娘拖至一旁背捆了双手,准备扛上肩带走。
“快动手!”丧门恶煞向安姑娘下令,语气冷厉。
夺魄魔女五主婢闻声一惊,看出了危机。
而且,看到悄然飞舞而至的花朵。
夺魄针漫天飞射,七朵花皆远在两文外被击中崩散。
“你是满天飞瑞安瑞玉?”夺魄魔女退在庵门外厉声向里面叫:“你要用弛筋散气的毒药对付我,好,你给我牢牢地记住,日后休让我碰上你算总帐。”
丧门恶煞哼了一声,疾掠而出。
八个人却出来了六个,仅留下两个看守三个背捆了双手,失去活动能力的俘虏。
夺魄魔女心中有数,丧门恶煞动了杀机,再不见机走不了啦!
领了四侍女向都城急撤。
“魔女,你走不了的!”从侧方绕到,堵到退路的断魂萧明笑铁萧向前一引:“断魂钉对夺魄针,你我才是相匹配的一对。”
“可别弄死了她!”后面追蹑而至的丧门恶煞阴笑:“门主还打算从她口中,多了解有关瞎子的事呢!至于她的四个侍女,毙了拉倒。”
六个人围住了五个,不可能主宰全局,目下已经离开西来庵百十步了,另两个不会赶来。
夺魄魔女不打算做漏网之鱼,恨上心头,银牙一咬,向侍女打手式,迅疾地列出五行阵,拼的意图显而易见。
如果你们认识可以任意摆布九灵宫的人,本宫主立即纠正你
们的错误。”在魄魔女怒火地厉声说:“生有时死有地,看你们是否劫数难逃。”
夺魄魔女这次来京,可说吃足了苦头,真成了龙游浅水虎落平阳,一直霉运不断。
铁血门的人,也因此而轻视她。
副门主丧门恶煞八个人,就没把她当成威震江湖的高手,只把她当作走投无路的混混,可以任意胁迫凌辱的落水狗。
丧门恶煞仍在说大话,仍没看出凶兆。
“这个魔女太不识相。”丧门恶煞傲然地说:“她竟然说要纠正我们的错误……”
一声娇叱,慕地针影八方飞射,五支剑风吼雷鸣,两面急旋并合,在右侧方汇聚,立即血雨纷飞,一冲错便决定了生命存亡。
夺魄针有效地阻止对方六个人会合出手,两支剑向右侧方的两个人主攻,三支剑则乘隙超越、突入、分割,让主攻强行切入,手下绝情。
断魂萧是从丧门恶煞身侧扑出的,发射箭中断魂针以魔女为目标,岂知五行阵势发动,变化太快,断魂钉仅有一枚,一发郎无法改变了。
魔女上超越分割的三支剑之一,分张时给了满天飞瑞安瑞玉一把夺魄针,再切入补上一剑。
这一刹那,侍女冬梅补位,挨了断魂萧一枚断魂钉,从右肋人体几乎透左肋而出。
秋菊恰好旋到,先用一枚夺魄针贯人断魂箭的背心,贴地旋到,再一剑砍断了断魂萧的两条小腿,一命换一命两不相亏。
刹那间的疯狂搏杀,一比三。
冬梅死了,内脏被断魂钉弄得一团糟。
丧门恶煞这一面,却死了三个人,其中包括高手中的高手断魂萧,女人满天飞瑞安瑞玉。
这个女人的暗器花心藏有驰筋散气粉,但药效不易保持,片刻使药力消失,所以擒住人之后,需赶快加绑防备药力消失。
一比一拼搏,四侍女的内功与武技或许稍差一分半分,但五人发挥统合力量,五比六依然威力惊人,以一人的代价,换了三个高手名宿的命。
刹那间的交锋,开始比结束更快。
丧门恶煞大骇,直冒冷汗。
说大话的人,就会有这种结果。
“你……你竟敢杀了本门的人。”丧门恶煞厉叫:“魔女,你九灵宫休想有人活命。”
“你先死!”夺魄魔女咬着银牙,挥剑猛扑。
四比三,丧门恶煞多数反而变成了少数,反而更为小心,人多却大意,大意失荆州死掉一半人。
个人武功修为,丧门恶煞高得多,剑如狂龙,一个人就挡住了魔女和春桃,七个人在林外的野地里,展开决定性的生死相拼。
已经死了四个人,自然必须有一方死光才会罢手。
丧门恶煞三个人,对付魔女四个人依然相持不下,可知丧门恶煞先前如不大意,必定稳操胜算。
现在,他不再激动愤怒,只要支持片刻,铁血门的爪牙必定蛹蜂而来,所以他一面拼搏,一面用暗号招呼两位同伴游斗。
这一来,夺魄魔女情势险恶,想走也走不了啦!被丧门恶煞三个人有交地缠住了。
“小姐,你得走!”并肩挥剑的春桃,已看出情势不利:“小婢掩护你脱身……”
“哈哈哈哈哈哈……”丧门恶煞狂笑,指东打四八方游走,有效地阻止她们分开各走一方:“本门的弟兄将加快赶来,我要你们生死两难。”
先后共发射了七次夺魄针,皆劳而无功,丧门恶煞游斗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暗器的威力有限得很。
第八次射击失败,夺魄魔女心知大事休矣!真走不了啦!
口口口口口口西来庵中,两个人看守三个俘虏。
三个俘虏推倒在拜台下,背捆双手不许挤在一起。
驰筋散气的毒药功效已经消失,但特制的牛筋索捆了双手,想反抗力不从心,何况气机已被制经手法制住,已失去运动反抗的机会。
看守她们的两个人,一个受了伤,右背肋被贺淑华刺了一道裂痕,伤势虽不重但也不算轻,如果动手相搏,绝难发挥三成劲道。
另一人是黑无常张河清,前敬天教的高手香坛执事之一,妖术极为高明,老丑婆的道术派不上用场,道术缺乏深厚的武功相辅,威力有限。
三人在大殿和偏殿,布了不少暗器埋伏,但人成了俘虏,所有的埋伏全成了画饼。
黑无常是很尽职的人,坐在拜台上留意殿内外的变化,将老丑婆压在拜台旁边信手抚弄老丑婆的脸,不时将浮肿的脸上疤、疣。
老斑……清除掉,不久,老丑婆丑陋的面孔逐渐消失,换上姣好的本面目。
“哈哈!老夫一眼就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黑无常狞笑,仍在检查颈脖的肌肤:“颈脖的肌肉,仅染色是不够的,老太婆的肌肤很难伪装,把你的名号说出来,好吗?”
“你想,哼!”老丑婆顽强地拒绝合作。
“何必呢?”黑无常得意地说:“把你洗剥干净,本门的弟兄众多,大家看上一眼,一定可以知道你的来路,何必浪费时间呢?”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又怎能认识我?”
“真的吗?难怪你的武功根基很差。”
“但也相当了得。”
“你姓什么?”
“无可奉告。”
“你敢不说?哼厂黑无常一把抓住了衣领,作势撕衣语气凶狠:“我会有效的逼你说。”
“天杀的!你知道这里是佛殿吗?”老丑婆大骂:“你要占污佛殿?”
“哈哈哈……”黑无常狂笑道:“老夫不信神鬼.更不信菩萨,你在乎那些泥塑木雕的佛象?”
“阁下,你说像敬天教……”
“敬天教的天,并不是神佛,敬天地与敬鬼神是不是一样的,所以……”
“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天地鬼神都阻止不了你为祸人间。”
说话的人,是李平平所扮的村夫,傍着黑无常坐在拜台上,左手搭在黑五常的后颈,大拇指与中指,分别控制了双耳后的藏血穴。
只稍用半分劲,就可以毁坏输血人脑的大动脉。
“你……”黑无常骇然惊叫,浑身却动弹不得。
“你将昏厥,你将变成白痴。”李平平笑笑:“你不可能把你所经历的事故,向你的主子禀报了,你瞧,你的同伴比你稍早片刻,忘了这世间的丑恶事,他对这世间已没有什么要求了,你也一样。”
“呃……”黑光常浑身一震,目定口呆。
一侧那位受了伤的同样,确是早片刻失去知觉的。
“你们真会自找麻烦呢!”李平平替三位姑娘解绑,解气机的禁制:“艳红,你也跟着胡闹,可曾想到后果吗?瑶宫凡乎被你断送了,该打!”
老丑婆是艳红姑娘改扮的,第一次出马就碰了大钉子。
“不让我们参与你的事,就会有种种麻烦的事发生。”追魂姹女恢复自由后的最先两句话,就是提出令他头疼的威胁。
“人家是英雄大丈夫,总认为有女人参与,必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能怪他呀!”艳红是历经沧桑的风尘怪女,说起话来比追魂姥女更犀利:“所以,我只好带着你们两个,到处冒险惹事招非,那会顾及什么后果?反正有你这个英雄大丈夫善后,怕什么呀?——
“干脆,我们到皇城里闹。”贺淑华也乘机起哄:“京都人士,也许认为女人也会造反呢!怪好玩的,最好到路大人家里闹。”
“对呀!上次我就和白衣修罗母夜叉,到路家去闹。”追魂姹女欣然说:“就在那天晚上,黑豹在铁血门秘窟宰了门主三绝秀才,好哇!咱们重施故技,正好也是三个女的。”
三个女人三张嘴,男人最好走远些。
“哦!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艳红一面收拾布下的法器一面问:“如果你不来,后果真是可怕,兄弟,我十分报歉。”
“我回瑶宫,艳芳焦急地把你们的打算告诉我,我就十万火急赶来了,总算没出大纰漏。”李平平拉了两女往外走:“你们先回去,我还要跟去看看。”
艳芳,也就是新任的瑶宫宫主,姓沈,目下,瑶宫两个知道李平平的人,就是艳芳和艳红。
“我们也要跟去。”追魂姹女不甘心罢手。
“不行,你们一定要赶快离开。”李平手郑重地说:“铁血门的爪牙很可能很快赶来,你们一定是赶快远走,我会料理善后;不许再胡闹,快走!”“丧门恶煞会把魔女搞回此地,不必跟去看。”艳红说:“我知道丧门恶煞的底细,魔女绝难逃出他的掌心,双方实力悬殊……”
“那可不一定哦!”李平平笑笑:“如果丧门恶煞真有把握,这时应该把魔女押回来了,但迄今仍毫无动静,魔女的实力不可轻估。”
“你要亲自处理?”
“是的。”他郑重地说。
“好吧!两位小妹,我们走,让他处理。”艳红体谅他的困难,带走了追魂姹女和贺淑华。
口口口口口口夺魄魔女主婢四个人,被丧门恶煞三个人缠住了,夺魄神针耗损甚巨,所剩不多,不敢再胡乱发射,处境愈来愈恶劣。
先后来了四个扮成眼线的人,但无意加入围攻,散布在外围袖手旁观,等候丧门恶煞发令。
四比七,夺魄魔女知道大事去矣!
丧门恶煞游斗的速度慢下来了,而且也不再近身发剑攻击,徐徐与两名同伴配合,你进我退有如灵猫戏鼠。
只有当发现四女有撤走的意图时,这才用狠猛的剑势堵截或追蹑,紧缠不放。
夺魄魔女愈来愈感到困惑,甚至恐慌,不再作无望的追逐或走避,四人结成四象阵不再妄动浪费精力,自保的防卫网十分绵密,但却没有撤走的机会。
列阵死守,早晚会“死”的:守,永远是输家。
丧门恶煞的同伴,也看出不寻常的情景了。
“长上,为何不赶快擒下这妖妇?”那位象个半死不活糟老头,终于忍不住点着枣木打狗棍耐地叫:“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了。”
“本座要让夺魄双面鬼现身。”丧门恶煞狞笑:“青天白日,我不信这个扮鬼的人敢现身,而且,我根本就不相信真有这么一个鬼。”
“长上,我已经死了三个人……”
“值得的呵!难道你不好奇?”
“再等片刻。”
夺魄魔女抓住他们谈话分心的机会,突然打出数枚夺魄针,向北面突围。
北面只有一个绰刀在手,并不起眼的中年人,猛地大喝一声,左袖连挥风雷乍起,数枚夺魄外全被挥雄狂猛的袖风所震飞。
再一声沉叱,狭锋刀幻化无数道激光,劲烈的刀气彻骨裂肌,疯狂地一扫一掠,领先突围的三位诗女,连人带剑皆被震得倒退丈余,几乎挨了刀。
“你也接我一刀!这人的刀向后到的魔女一指:“你姨父无极真人,也不见得能接下我三两刀。”
夺魄魔女大吃一惊,第一次见到能在刹那间,击溃她三位诗女可怕高手,她的侍女都可以跃身一流高手之林而无愧色,她自己就
没有击溃两个传女的能耐。
而这个毫不起眼,扮成眼线的中年人,刹那间便击溃了她三个志在拼命突围的侍女。
“你……你是谁?”魔女不敢冲进,惊骇地问。
“魔灵幻刀古凡。”
这人欠身有礼貌地笑笑:“老夫逃世十二年,在京都这三年中,叫平凡一刀古平凡,希望你能接下老夫真正的平凡一刀。”
夺魄魔女的粉脸,突然变得苍白失血。
这人说:“你姨父无极真仙,也不见得能接下我三两刀。这是实情,这位魔灵幻刀古凡,是上一代天下七大无敌刀客之一,如果双方是死仇大敌,刀一出;必定有人死亡,绝无例外。”
她姨父号称妖仙,天下十大妖仙排名第四,如果与魔灵幻刀拼命,还直接不下魔灵幻刀几刀。
“不要怕,古老兄不会杀你。”丧门恶煞在旁怪声怪调作弄她:“留你有大用,杀掉你岂不暴殄天物?但你这三个侍女嘛,就不能保证古老兄是否肯刀下留情了,古老兄上了年纪,对年轻貌美的女人兴趣不大。”
象这种杀孽满身,杀人如麻的无敌刀客,一切邪门妖术几乎无用武之地,杀气本身就可以克制邪术,声色意神背不会受惑。
移神大法用在这种人身上,与对牛弹琴并无不同。
她绝望地叹了口气,向三侍女打手式。
“我仍可一拼。”她向丧门恶煞接近,三诗女也随在她身后移动:“与你这副门主玩命,比与一个地位身份低的刀客玩划算些,一比四,你一定死。”
“在下就让你四个一起上。”丧门恶煞大为光火,魔女的话损害了他的自尊:“让你们死而无怨。”
夺魄魔女先前与春挑两个人;对付不了丧门恶煞,现在,准备四比一,要破斧沉舟行生死一击。
一声沉叱,她身剑合一电射而进,三位侍女亦步亦趋冲上,先发射夺魄针,随针分从左右超越。
后发先至,三侍女反而最先与丧门恶煞接触。
四女各发射五枚针,速度与时间、方位皆不同,按道理,丧门恶煞绝难从二十枚针雨中饶幸。
不但针雨落空,一声怒啸,丧门恶煞从侧方反旋,而且恰好契入了三侍女的身后空隙剑发似奔雷。
他首先攻向夏荷的左背肋要害。
太快了,谁也来不及救应。
夏荷也来不及旋身挥剑。
春桃与秋菊,根本收不住向前冲的冲势。
夺魄魔女后到,相距丈余无法在刹那间拉近,只能绝望他眼睁睁看着夏荷挨剑而无法救援,力不从心的感觉会令人急白了头。
敌我双方十一双眼睛,都分别集中在自己身上,谁也没留意一旁多出一个人,多出一个第三方的人。
当时,居然没有人看到人是怎样到达、幻现的。
剑尖距夏荷的背肋还有一寸、一块拳大的干泥团,叭一声在丧门恶煞的鼻尖上开花,碎泥纷飞,鼻血涔涔而下。
当然,泥团也波及双目,眼前必定星斗满天。
“杰杰……”
刺耳的怪笑声划空而过,人耳便令人感到耳中轰鸣惊心动魄。
这个多出来的人影,并不想要丧门恶煞的命,狂笑声中离开原地,三闪两闪忽隐忽现,似乎有六七个人影同时在各处现形、幻没。
“唉……呀……”
第一个爪牙突发狂叫,按住右颊撤腿狂奔,口角有血渗出,大概挨了一记不轻的耳光,很可能断了几颗牙。
“叭噗…”,第二个爪牙被摔飞,跌了个手脚朝天,脊骨有摔松现象发生。
“杰杰杰……双面鬼在此,不信邪的人纳命,夺魄双面鬼来者
不拒,杰杰杰……”
狂笑声与怪笑声此起彼落,双面鬼的面具也倏忽隐没幻现。
第三个爪牙接着狂叫一声,倒翻出丈外砰然摔落。
丧门恶煞是最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永远知道时势兴衰。
他要等夺魄双面鬼现身,目下双面鬼果然现形了,而且鼻破血流眼冒星斗,已经获得确证,再不走,可就灾情惨重了。
因此,他不管东西南北,撤腿狂奔逃命第一。
夺魄魔女也相当聪明,与三位侍女不约而同,悄然从侧方溜之大吉。
丧门恶煞七个人,有四个被整治得天昏地黑,甚至不知道双面鬼如何近身凑人的,反正连人影也来不及分辨,打击就碎然光临,不但毫无反击的机会,连自保或逃走的机会,也无法掌握。
任何自命不凡的高手,也无法与看不清的对手相抗,不知打击来自何方,又如何能提防?
片刻间,村外的旷野已看不见人踪。逃走的人早已远走高飞,没走的人的四个:包括冬梅在内的四具尸体,死了的人,当然会留下来啦!
口口口口口口夺魄魔女并不真的糊涂,经过多次凶险,总是在最凶险关头,因夺魄双面鬼的出现而遇难成祥。
这次,她总算有点恍然了。
促使双面鬼其要她的命,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以她逃走的速度估计,再快一倍也逃不出双面鬼的手掌心。
双面鬼如果不在凶险的重要关头出现,她早就已经死了,似乎双面鬼有意救她,掩护她逃走。
双面鬼如果真需要她九灵宫支持,需要她的金银支持,最简单且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抓住她,不怕她不就范。
可是,夺魄双面鬼却又从不出手抓她。
她是从北面的旷野逃走的,不久便找到一条大道,进入路旁的歇脚事,找茶水喝休息恢复精力。
“你们说,双面鬼真的一直潜伏在我们附近吗?”她向三个侍女提出疑问:“一有凶险,他就会出现,是巧合呢?抑或是他真有潜伏在我们附近的神通?”
“小姐,我们真的必须冷静分析这个人了。”春桃柳眉深锁,显得对这个问题早已动疑:“他如果真要对我们不利,我们不可能轻易从龙门镇全身退走。”
你的估计又是什么?夺魄魔女不耻下问,对四位亲信侍女的才干,有很深入的了解。
“是仇敌已无疑问。”春桃肯定地说:“小姐所谓来的助拳朋友,有许多直接栽在这魔鬼手中的。”
“我知道。”魔女点头道:“而我所想到的是,他并没有直接杀死我任何一个朋友。”
“这种完全阻断外援的手段相当毒,目下我们就成了人人避之惟恐不久的瘟神。”春桃接道。
“而象丧门恶煞这一类心有所疑的人,却抓住机会就玩阴狠的。”
“小姐,还要找夺魂魔女?总有一天,我们会栽在这女杀手的追魂箭下的。”春桃提出最迫切的问题:“目下她已经着手进行反击,主动计算我们了,小婢担心,她的人会愈来愈多,小姐,放弃吧!”
“可是……魔女怎肯甘心?”
“小姐,她也认为小姐将李平平藏匿起来了,所以象冤魂不散死缠不休,小姐,假使她与双面鬼合作,我们的凶险增加十倍。”
“不!她没有与双面鬼合作的份量,声威与财力她不配与我比。”
“也许她的份量差一点,但这点价码不难日渐增加的,小姐小心些才不至于吃亏,小姐请赶回客店,小婢这就回去为冬梅小妹善
后,雇人把她的尸体运返九灵宫。”春桃脸有忧色:“假使不幸碰上铁血门的人,小姐就不必等小婢返店了。”
“咦!你的口气不对。”夺魄魔女脸色一变:“你像是准备离开我,自立门户另找生路。”
“小姐,小婢如有此念,早就自立门户有所成就了。”春桃深感委屈,声调变得冷漠淡然:“近期如有此打算,也该在幕旱山事地另找生路,何必随小姐轻生涉险?小姐如果不在乎冬梅的遗体,那就不需由小婢冒险前往善后了。”
当初幕阜山变故发生,黑豹宣布毙了无极真仙,妖道的门人弟子一哄而散,随从也各寻生路。
只有魔女的人依然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跟随她在天下各地奔波。
一个人的忠诚受到不当的怀疑,是十分难堪的事,春桃这些话,已明显地表露不满的情绪了。
“也许我会错了意。”夺魄魔女并没打算积极安抚,仅用悻悻的口吻发令。
“你快去快回,先托交西来庵善后,以后再派人运返九灵宫,你走吧!”
“好的,小婢这就跑一趟。”
春桃脸上没流露热衷的神情,与先前自告奋勇的神色完全不同。
“处理受当;你直接返回客店。”
“好的。”
春桃应喏一声,匆匆走了。
夺魄魔女目送春桃的背影消失,这才准备动身。
“你们两个暗中跟去照料。”她向夏荷秋菊两侍文说:“如果发现情势不妙,必须断送掩护春桃撤走,死的人并不重要,活的人继续活下去,才是当务之急。”
“小婢遵命。”
两侍女应喏匆匆动身。
现在,只剩下魔女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