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弗林特严酷的声音插了进来:“你确定书房里除了你和你丈夫之外,还有第三个人?”
“是的,我听到有人在动。桌子就在我身后,他肯定是躲在桌子底下。”
“但你没有看到他?”
“没有,但是我……”
她停了下来,一脸不确定的表情。弗林特逼着她说下去:“但是你什么?”
“我想我知道是谁。我现在想起来了。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我听到杜德利低声喊着‘鬼!’”
弗林特哑口无言。
接着,沃尔夫夫人惊恐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为什么在这儿?我丈夫怎么了?到底——”
弗林特告诉了她:“我很抱歉,沃尔夫夫人。你的丈夫被枪击了。”
“他——他死了?”
“是的。”
接下来,屋内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哈格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最好让我来处理这事,副探长。”
我听到弗林特转身,穿过了房间。然后,我犯了错误。马里尼慢慢关门的时候,我不小心没站稳。弗林特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了,马里尼绝望地瞥了我一眼,迅速跪下。然后,当副探长推开浴室门的时候,我们正在研究小号的浴室防滑垫。
“我敢肯定刚刚我的半美元硬币掉在这附近了,”他说着,转过头来,看到了弗林特的脚。他没有抬头,只是敲着副探长的皮鞋说,“麻烦你,高抬贵脚——”
副探长不自觉地挪开了脚。然后半美元的硬币就出现在了马里尼的指尖,他感叹道:“果然在这——我真笨。”
“是啊,”弗林特很罕见地赞同了他的观点,“你确实够笨的。我猜,你们俩全都听到了吧?”
马里尼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冷静地收起了硬币,拈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我们都听到了,”他痛快地承认道,“沃尔夫夫人的故事对案情没什么帮助。”
“对你的好朋友哈特来说,可不一定哦,”弗林特的声音有些残忍。
“对我也不一定。你一直希望能到个目击者,能够证明案发当时,罗斯就在书房里。你肯定会说,那个鬼就是罗斯——”
“那又怎么样?他贴着假胡须,然后从窗户跳进大海,很有可能啊——塔克,你有事?”
我转过身。指纹专家正站在门口。
“我还有些事情要报告,”他说,“但你刚刚跑开了。我在书房里还发现了几个指纹——几个确实跟房内某人相吻合的指纹。”
他拿出一张指纹卡片。弗林特迅速抢了过来。
我上前一步,偷偷的把头伸过他的肩膀,看了一眼。
卡片顶端的一行黑字写着:“西德尼·哈格德医生。”
我花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我还是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就在此时,医生推开了浴室的门,从沃尔夫夫人的房间走了过来。他进了门,看到了弗林特的脸,顿时一脸死灰。
他就像一个被展示在橱窗里的木偶人一样,表情一下子冻结了。副探长张开嘴,想说话——但是他的嘴又闭上了。
防盜系统的警铃忽然响了起来。声音来自哈格德医生的身后,是沃尔夫夫人房间的窗户。一辆汽车的引擎震动过于剧烈,导致了警戒系统的报警。车的声音渐渐远去,接着响起了几声枪声。
弗林特转头说了句话,然后立即冲向大厅。
他说:“塔克!哈格德被捕了。看住他!”
外面传来更多声枪响,接着第二辆车的引擎声传来。
塔克试图挡住跟在副探长身后飞奔的马里尼和我,但是他又想起了副探长刚刚下达的指令,于是乖乖地留在了屋里,抓住咍格德。我们刚冲到前门,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就进门报告,他的手里还拿着枪。
“一辆车像蝙蝠一样从车库里冲了出去,”他语速极快地报告着,“我冲过去挡住他,他竟然想把我撞开。勒夫乔伊和纽曼正开着车子追在后面。”
弗林特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突然问道:“开车的人是谁?”
“我没看清。他不要命地向我冲过来,开得实在太快了。那是辆蓝色的凯迪拉克,车牌号是9V-315。”
听到这句话,我急忙抓住了楼梯扶手,差点摔了下去。这是凯瑟琳的车!
弗林特看了一眼门外,然后回到屋里。“电话!”他命令道,“向警局发个拦截令,快点!把所有人都叫到这来,我看看谁不见了!”
很快,大家就在大厅里集合了。高尔特和菲利普就在大厅里。哈格德医生和塔特也出现了,我冲向了凯瑟琳的门,而她恰好从门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那件蓝色的睡袍。
三分钟后,弗林特向电话那头描述着一个人的特征——这个人就是阿尔伯特·唐宁。
第13章 坟墓的秘密
弗林特探长现在肯定后悔选择警察作为自己的职业了,我对此表示同情。在他看来,除了那些来自阴曹地府的凶手之外,唯一一个能够在开枪后从书房逃走的人,就是我。但这时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哈格德医生的指纹出现在了书房,而唐宁居然消失了。我看,即使是联邦调查局,也会对此情况感到头疼的。
而且,尽管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这也没有用,事情现在麻烦了。我跟弗林特一样,都对事情的发展状况深感意外。而我们这个唯一的嫌疑犯,居然是个从好莱坞特效部门逃出来的能够穿墙而过的家伙;然而同时,这个家伙却真实无比,他不仅跑来跑去,还犯下了袭击、殴打、企图溺杀和谋杀的罪行。
我不知道哈格德和唐宁跟事件有怎样的联系,我完完全全搞不明白。弗林特让塔克押着哈格德去图书馆,他要问他几个问题。
“我马上就要跟他聊聊。”他愁眉苦脸地看了马里尼和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爬上楼梯,凯瑟琳还站在二楼的楼梯横杆那儿,往下面张望着。当我接近她的时候,她给我抛来一个比弗林特还要冷两倍的冷眼。然后她忽然转过身去,跑回自己的房间。
“嘿,”我喊道,“怎么——”
她一边跑一边对我小声说道:“别!从你房间打电话给我。”然后,她“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该死!”我气喘吁吁地嘟囔着,“而房子里发生的事怎么都这么怪——”